头是磕下去了,可眼中含着怨毒的神色,似乎恨不得晏姝当场暴毙。儿子年纪轻轻就成为禁军副统领,丈夫身居要职,郁夫人风光了半辈子,在世家夫人圈子里从来都是被人捧着,被人羡慕的存在。她活了三四十年,还从未这样狼狈过。在郁府众下人的面,与儿子一同对着一介公主磕头,这无异于将她的脸面往地上踩,还被撵上几脚!她二品诰命夫人的颜面的荡然无存!谢敛轻轻拢了拢披风。晏姝目光微转,看了过去,清冷的嗓音带着柔和,“冷了?”谢敛乖巧的点头,“雪越下越大了,殿下也不能一直吹风。”少年的肌肤白的几乎透明,头顶上遮雪的红伞落下的一片红影更衬的他容貌昳丽如魅。许是因为被冷风吹了吹,他苍白的唇染上了薄红,看起来柔软可爱,让人忍不住去摸一摸。晏姝指尖轻轻摩挲了两下,压下心里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她伸手,将手探进谢敛的衣袖内,摸到他微凉的指尖。谢敛瞳孔一缩,眼睫轻颤起来,完全想不到她会有这番举动。晏姝握住谢敛的指尖便没有放开。她的手比他的手暖和。两人身后的棠微瞥到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了,冷冰冰的小脸没有一丝波澜。别问。问就是谢公子是殿下的新欢,殿下宠他入骨。而郁夫人抬头时看到这一幕,眼眶顿时气红了,脸颊不停的抽搐着。方才一次次的磕头已经彻底让她失去了理智,她用怨毒的目光盯着晏姝,冷笑着怒骂:“我说你怎么好端端的杖责子安,原来是又水性杨花的勾搭上了其他男子,不要脸的贱蹄子!如此不守妇道,荒唐无度,简直就是生性放荡的贱胚——啊!”话音未落,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急促的风声掠过,一道黑色的身影对准郁夫人的心口狠狠的踹了一脚!“砰”的一声。郁夫人的身子后仰,重重的砸磕在凸起的台阶上,众人清晰的听见一道骨裂之声。痛苦惨烈的哀嚎声响起来,郁修齐被这一变故惊的面色发白,眼瞳止不住的颤抖。晏姝抬眸,目光淡漠的扫向神情呆滞的郁修齐,嗓音寒凉带煞,“郁大公子,看来你母亲不怎么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郁修齐缓慢的垂眸,攥紧了拳头,心中亦是无比震惊。他全然没有想到母亲竟然糊涂到在长公主面前说这等污秽不敬之言,她是嫌命长了吗?!郁夫人口出污言侮辱长公主,郁家下人连扶也不敢去扶,任由她躺倒在地上哀嚎。郁修齐亦是不敢有所动作,他心思紊乱,一边磕头一边道,“求长公主殿下恕罪!臣的母亲、母亲她只是一时失言,她心中定不是这样想的!”晏姝眉梢微扬,语带轻讽,“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