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孤儿院下班。苏娜和叶小五挥手说了拜拜,来接苏娜的司机一直是同一个人,那是苏察的心腹昆叔,他们眼神稍纵即逝的交汇一下后,便错开了。就连苏娜也未曾察觉他们秘密接头多日。这几天,叶小五一直在网上做卡普里岛的旅游攻略,把那不勒斯那座城市和岛上所有路线研究的透透彻彻,上岛和离岛的轮渡分别是几点开始,几点停船。从陈安然那儿得知自己是如何失忆后,背后一直罩着一股寒意。今天萧衍可以抹去她的记忆,烧掉她的身份证件和护照,让她凭空变成另一个人。那明天呢?他可以将她碎尸之后,抛尸荒野。萧衍应该对这种事流程很熟悉,他干过无数次。孤儿院距离小洋楼不远,她脑袋乱轰轰的徒步在大街上,若是卡普里岛逃跑计划失败,她不敢想象再次被抓回来,会遭到怎样的惩罚。身后响起喇叭声,她心里装着事,并未注意。直到与她同行的银顶迈巴赫后座车窗降下,一道男声传来:“叶小五她吓得一跳,反射性的往后退,但目光触及他微微蹙起的眉宇,又强忍着惧怕刹住脚步,不带喘的跨回来。“你、你什么时候在我旁边的?”萧衍侧眸盯着她:“喇叭按几次都听不见,耳聋了?”“……”见她杵着不动。萧衍招呼:“上车“哦她没多想,拉开内侧车门准备上车,男人就坐在右侧座椅上,也没个礼让的自觉朝里面坐坐。萧衍哪会让座。叶小五认命,正准备从车后绕过去从另一侧上车,手臂被萧衍一把攥住,猛地拽上车。一屁股跌坐在他大腿上,身子都踉跄的倒下去。萧衍一手托着她背脊,另一手甩上车门,喉结滚动痞笑了声:“我腿上有钉子不能坐?”她被摔得七荤八素,手掌撑着他结实的大腿爬起来。“我这不是怕、怕把你的腿给坐麻了吗?我挺重的,我坐一边去她试图挪到左侧座位上去,被那只大手强势的按住。拷问突如其来:“跟我说说,陈安然今天去孤儿院干什么?”他嗓音淡淡的,脸上甚至还挂着浅浅的匪气笑意。可就是恐怖的很。也许他在这里审问她,只是随口问问,他一早就知道陈安然去孤儿院干什么了。她自然不敢欺瞒:“小桃子疟疾,我让陈医生来看看,顺便让陈医生带我去药房买药“就这些?她没跟你说点别的?”萧衍盯着她的眼睛好半晌,修长的指尖在她手背上有意无意的轻敲了敲,那力度不重,在外人看来,更像是一种調情。可她心里像是被油煎一样的慌,那像是一种敲打。他仿佛在说:给你个好好说话的机会。她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面色失落下去,煞有介事的“嗯”了一声:“是说了点别的“她说什么了?说来听听萧衍一手拢着她细细的腰,另一手搭在车窗边,姿态闲散随意,明明是审问犯人,搞得跟女朋友唠嗑儿似的。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多熟,实际上他就是一人贩子。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又敢怒不敢言,只垂着眼睫盯着他右手腕,不大高兴的说:“这个红色发圈是你白月光的?”“算吧萧衍垂眸看她,漫不经心的捏玩她手指,顿了下又说:“我怎么听陈安然说,我昨晚在净恩寺为你拜佛许愿,许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她心跳猛地一滞。靠……陈安然怎么这话都交代了?她是告密了吗?不,她没立场也没道理这么做。她一定是藏一半说一半应付萧衍,避免萧衍对她起疑心。一定是这样。陈安然待在萧衍七年,肯定足够了解他,不会露馅。她一时没说话。萧衍已经去捏她脸颊,“叶小五,我怎么不知道我昨晚还干了这种蠢事?”“……”她急中生智,甩他一个惊雷:“你不知道陈安然喜欢你?”呵,陈安然给她挖坑,她就挖回去,互坑总比被萧衍埋了好。抬眸看他,发现他眸光明显怔了下。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你真不知道啊?那么明显无意者装傻,有心者何必猜。看样子,萧衍是真的对陈安然没兴趣。不过,他得多喜欢这个红发圈的主人啊,竟然把她抓来洗掉她的记忆都要把她强行囚在身边当这个人的替身。哎,倒也是个痴情种,只是他太不择手段。她装作好奇的样子,嘟哝着问:“你跟陈安然那么多年交情,你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又补一句:“她还叫你阿衍,叫那么亲热,看起来她跟你比较熟萧衍一把掰过她下巴,直直的看进她眼底,“吃醋了?”她没直接回答,而是说:“她说……你跟她经历的,比跟我经历的,要多得多“的确,她是我下属,我们经历过无数次枪林弹雨。但论熟不熟……”他沉吟,勾唇玩味:“还是坐我大腿的跟我比较熟叶小五伸手去拽他腕间的红色发圈,嗔怪中带着不解:“那这个呢?你忘不掉她又要睡我?”萧衍看她蠢兮兮的样子,捏捏她的脸,乐了:“叶小五,开醋厂了?”叶小五大着胆子,挑眉:“我不能酸?”他逗她:“你没听过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想着她,也不妨碍我睡你靠!死渣男!萧衍眉眼漫开愉悦轻笑,“真醋假醋?”叶小五:“难道还能加水?唔……”他笑着,忽然吻住她。唇瓣若即若离。男人的爱和性,果然是可以分离的。叶小五试探性的问:“等你白月光回来,你会不要我吗?”她眼神懵懂,演技丝滑的像是真的怕被抛弃的小狗。萧衍对她这个问题似乎特别满意,连唇角笑意都加深了。薄唇再次压下来:“她死了,以后只有叶小五不会不要她。萧衍永远不会不要叶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