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渺站在原地,呼吸浅浅,她盯着周曜好一会,才一字一顿的说:“你以前答应过我,会照顾好我外公。” 这是最开始的事情,那会迟渺第一次带周曜去见外公,他说只要迟渺乖乖跟他,他就会照顾好她的外公。 迟渺做的很好,一直很乖,可周曜后来却没了耐心。 这句话很久远,久远到周曜都回忆了下才开口,他问迟渺,“我说过这样的话?” 迟渺垂目:“不记得就当我没说。” “出去吧,有时间我就去。”周曜说。 他没给准确答复,迟渺也没追问,只是下班的时候,她在办公室等了周曜一个小时也没看到人。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老人家才吃完饭,正靠在床上看书。 他看见迟渺来了,放下书关心道:“吃晚饭了吗?” 迟渺还没吃,但她点头道,“吃了才过来的。” 老人摇摇头,语气有些责备:“渺渺,别骗外公,你脸色这么难看,肯定没吃晚饭。” 他说完摸索着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两个小蛋糕递给迟渺:“下午学校的老师送来的,吃点先。” “对了,阿曜……”他把蛋糕递给迟渺又说道,迟渺下意识的接,“他工作在忙,最近有个大客户,都在加班。” 老人愣了下,然后看着迟渺脸色严肃起来:“渺渺,你告诉我,你和阿曜是不是吵架了?” 迟渺一顿,“没有。” “没有那我一提起阿曜,你就说他忙。”外公明显不信,他低声说:“渺渺,阿曜下午才来过,我还纳闷你们怎么不一起。” 迟渺愣住:“周曜来了?” “来了没多久就说有事得先走。”他叹了口气,“渺渺,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阿曜是个好孩子,就是话少了点。” 迟渺在医院待到九点多,就被赶走。 她回去的时候,在路上打包了点饭菜,上楼的时候想了好一会,才在出电梯的时候拐到了周曜家门口。 迟渺迟疑了一会伸手按门铃,半天没人来开门。 她又等了一会还是没人,不知道周曜是不想开门,还是没回来。 手里的饭菜温度下降,迟渺转身准备回家,但刚回头就看到周曜。 他才回来,身上一件白衬衫,灰色外套搭在手弯。 看见迟渺,周曜脚步一顿,“你在这做什么?” “等你。”迟渺回答的直接。 然而周曜却皱了眉心,一副并不打算邀请迟渺进去的模样,“有什么事情在这说。” 迟渺睫毛颤了下,才慢慢说道:“我今天去医院,外公说你下午去看过他。” 周曜漫不经心,“送沁沁过去,顺路看了下。” 迟渺原本有些不甘的心情一下子就湮灭。 原来她的外公,在周曜眼里只是顺路的存在。 不过也是。 她为什么会以为周曜是特意去看外公,还特意买了饭菜,想和他聊聊…… 迟渺清醒过来,轻轻点头,顿了会说:“没时间的话,就别这么麻烦。” 她看着墙角的那株绿植,语气不变,“你这样做,老人家容易多想。” “多想什么,不是你让我去的吗?”周曜说完,啧了声打开房门,他提腿进去,语气不耐的提醒迟渺:“下次想清楚了再找我,很麻烦。” 紧接着,就是关门的声音。 迟渺感受了下手里的袋子,温度已经偏凉。 她默了下,将东西全部扔进垃圾桶,然后自己回了家。 外公的腿在医院养了两三天,医生说差不多可以出院。 迟渺特意过去接他,外公年纪大了,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嫌闷的慌。 他拉着迟渺的手不停摇头,“我都说我没事,你还偏要让我在医院里待着。” 迟渺正在收行李,她说:“这样总要放心点。” 外公笑了笑然后拉开病房门,却看见一个小姑娘正在吃力的推着轮椅,轮椅上的中年男人右腿打着石膏,看上去很吃力。 他皱了下眉,上前帮忙搭了把手,许沁沁手上一松,她抬头对迟渺外公露出个乖巧的笑容:“谢谢您。” 迟渺正好收完行李出来,看见外公和许沁沁在一起,下意识拧住眉心。 外公看见她,却招了招手,“渺渺过来帮帮这个小姑娘。” 许沁沁也愣住,她呆呆的看向迟渺:“迟渺姐,你怎么在这?” 迟渺不动声色的上前,将许沁沁手里的轮椅接过稍微转了下方位,就轻而易举的过了那个拐角。 “外公,我先送你回去。”她不想当着自己外公的面和许沁沁有多少交集,把轮椅还给许沁沁,就拿上行李箱要离开。 “迟渺姐。”许沁沁迟疑的叫住她,“阿曜去拿报告了拿上要过来,让他帮你把行李拿下去吧?” 许沁沁这话说的是关心,但迟渺听在耳里,却觉得有种宣誓主权的感觉。 迟渺正要回绝,周曜却已经过来。 许沁沁一看见他,就招手说道:“阿曜,你快来帮帮迟渺姐,她一个人拿这么大的行李箱实在不方便。” “阿曜?”迟渺外公还在旁边站着,他皱着眉头,在许沁沁和周曜之间打量了一圈,总觉得哪里有说不出的怪异。 许沁沁注意到他的打量,小心翼翼地拉着周曜的胳膊晃了下说道:“阿曜,原来这位就是迟渺姐的外公,刚刚他还帮了我。” 周曜看向迟渺的外公,目光微顿,颔首道:“您今天出院?” 外公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看向许沁沁,低声问他,“阿曜,这小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说的是许沁沁。 迟渺也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沁沁是我女朋友。”周曜面不改色。 迟渺看着他的眼神陡然收回,她刚刚在期待什么? 期待周曜说许沁沁和他没关系吗? 迟渺闭眼默了下,又睁开眼,她提过行李箱去掺外公的胳膊:“我先送您回家。” 然而老爷子却直接摔开了她的手,他是读书人,哪怕发脾气也会注意尺度。 他看着周曜,只问了一句话:“你和渺渺什么时候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