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黑斋?”白子渊面色阴沉的看着苏绛雪。楚舞儿却一时紧张起来,辩解道:“是啊,是王爷您让我随便选,我就选了这家。”“好极了,我的东西,她都可以随便选。这是王爷的意思么?拿着正妻的东西去讨小妾欢心?”“难怪呢,我就说,王爷一直不还我将军府的财产,该不会是早就送的七七八八,还不起了吧?”苏绛雪这嘲讽的语气直接刺痛了他的自尊心,对楚舞儿也恼怒起来:“那些铺子是本王替苏家暂时保管,怎么会送出去?”端王府家大业大,他确实没来得及动将军府的东西。苏绛雪将那张地契在手中晃了晃:“这就奇怪了,王爷没送,侧妃这地契是哪里来的?”楚舞儿见白子渊脸色不好,语调都有些害怕:“是钱管家把账本拿过来,让我随便挑的,我以为是王爷的意思。”白子渊的脸色好看了一点,虽然心底仍然觉得不可能是一场误会,但此时此刻,还是对楚舞儿的信任占了上风。“你听到了,是底下人行事疏漏,不关舞儿的事。”白子渊道。苏绛雪笑:“那就让钱管家过来,我倒要看看,他一个管家,有多大的权利,把王妃的铺子送出去。”楚舞儿实在是气坏了,原本拿地契出来,是要气一气苏绛雪。谁知道她居然会跟白子渊告状。她以为白子渊讨厌苏绛雪,苏绛雪又偷了贵妃的玉,就算拿她个铺子也没什么,谁知道,苏绛雪居然三两句话,就让白子渊差点没了尊严。只有没出息的男子,才会拿妻子的嫁妆,才会拿妻子娘家的东西。不管白子渊是不是真想霸占苏绛雪的东西,只要被摊开放在明面上,他都不会承认的。钱管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苏绛雪冷笑:“看来钱管家是记恨我上次拿了银子,私自把将军府名下的铺子给了侧妃,以此来报复我?”这老东西见她不受宠就刁难她,拜高踩低的小人。钱管家汗流浃背,小心翼翼看了楚舞儿一眼,他当时就说不能把这个铺子给侧妃,但是侧妃非要要。现在东窗事发,他怎么都有个失职的罪名,干脆替她扛到底,说不定她还能看在自己忠心的份上,保住自己。“老奴不敢报复王妃,只是王爷当时让侧妃选铺子,侧妃选了三黑斋,而老奴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了这是将军府的铺子,这才给了侧妃,都是老奴的错!”“将王妃的东西擅自做主给了侧妃,还要拉着王爷做垫背,如此以下犯上,该当何罪?”苏绛雪冷笑。楚舞儿看她一眼,小心道:“王爷,钱管家年纪大了,不是故意的,就原谅他这次吧。”“知道自己年纪大,就该早早引咎辞职,而不是等着出了疏漏,拿着年纪大当借口让别人原谅。”苏绛雪打断她。“住嘴!”白子渊猛地一拍桌子。苏绛雪重新看向他,半点不俱:“所以,你要饶了他?”“谁没有年老的时候,不过是一点失误,你就抓着不放吗?懂不懂什么叫老吾老及人之老?难道因为你自己没了爹娘,就不懂尊重老者吗?”“啪”一巴掌打在白子渊脸上,声音格外清脆。“我爹娘死于战场,为国捐躯,容不得你如此折辱。”苏绛雪胸口起伏,喘着粗气。白子渊似乎也知道自己说话过分了,抬手捏住她的手腕:“如今你也抢回了地契,还要闹得王府鸡飞狗跳不成?”苏绛雪甩开白子渊的手,对他这番不公平的说辞,已经早就不会失望了。这王府是白子渊的王府,他想做什么,当然都是他说了算,别人哪怕再有道理,他也可以一手遮天。真的想要公道,就不该在端王府找。“看样子,侧妃污蔑我偷盗贵妃的芙蓉玉,王爷也不准备管了?”苏绛雪冷声道。楚舞儿一怔,她怎么又把这件事拿出来说!“舞儿不是有意的,我都是为了姐姐好,生怕姐姐做错事……”她哭唧唧道。白子渊看着苏绛雪,眉眼中皆是怒意:“你若是有心解释,她还会一直误会你,污蔑你吗?她这么做,也是为了王府的面子着想,不像你,就知道无事生非。”苏绛雪简直想给他一巴掌。分明是楚舞儿污蔑自己,他居然怪自己不解释!“好,既然王爷不给我公道,我就自己去找。”苏绛雪转身就走。“你要去哪?”白子渊扬声大怒。“京兆尹府。”苏绛雪道。白子渊更加大怒:“谁都不许王妃出府,若有违抗,杖毙!”苏绛雪轻轻攥紧拳头,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是吧。“你当真以为他们拦得住我?”苏绛雪回头,轻笑一声,眼中满是倔强的亮光。正在此时,侍卫栖梧来报:“皇后娘娘让人送赏赐给王妃,说是谢她救了小公主,人已经在外面了。”苏绛雪听到这个消息,毫不相让的看着白子渊。有皇后的赏赐,京城中的王公贵族都会知道,她医术卓越,救了太医都救不了的小公主。她仿佛浴火重生的凤凰,不是一个梧桐苑,更不是一个端王府可以关得住的。白子渊深深吸一口气,让栖梧去迎接赏赐,道:“来人,将钱管家杖则二十,赶出王府。至于侧妃,三日禁闭。”楚舞儿顿时抬起头,她才刚刚拉拢了钱管家,现在要将他赶走?而她自己,虽然只是三天的禁闭,但她自从攀上白子渊,他合适舍得这么处罚自己?“三黑斋的地契我收了,其他的,还请王爷早些还给我,免得哪一天,京城众人都知道你侵占将军府的家财。”苏绛雪淡然道。小厮们过来,要把钱管家拉走。钱管家脸色惨白,他一把老骨头,实在受不了二十大板啊。可楚舞儿已经低着头,不再说话。苏绛雪将一切看在眼里,幽幽道:“真可怜,年过花甲,还要受这么多折磨。”眼看小厮们已经架起了钱管家,要把他拉走,钱管家顿时大叫起来:“王爷饶命啊,不是老奴的错,老奴已经说过那铺子是王妃的,是侧妃非要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