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是被手机吵醒的。许何平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电话那头毕竟是自己亲爹,许粟硬着头皮接起电话。许何平在那头问:“昨晚怎么不接电话,你昨晚是不是在陌泽房间里?”许粟想,如果告诉他,她昨晚和梁寒墨住一起,他怕是要疯。对于梁寒墨这个私生子,许何平曾经评论,搁在古代这就是庶出,没资格和嫡子争东西。她目前没胆子直说,只道:“没有,当时没听见。”“没听见不会今天回电话?”许何平语气不善,“和陌泽相处得怎么样,有没有进展?”进展没有,倒退是有的,许粟压着烦躁,说:“爸,梁陌泽真的不喜欢我,他说他不喜欢乖乖女。”“他喜欢什么样的,你就做什么样的,”许何平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不行你看他以前有没有喜欢过姑娘,你直接有样学样,这难道要我教你?女人浪荡点才能取悦男人。”许粟像是挨了一记耳光。她不知道许何平作为一个父亲怎么能对女儿说这样的话,半晌,她生硬道:“我学不会。”“学不会就直接去陌泽房间脱了衣服,男人没有几个会拒绝,只要你们睡了,他必须娶你!”许何平语气极重,“别忘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是我们许家,还有公司数百人的生计!”许粟脸上没了表情,许何平后面的话,她已经没有在听了。电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断的,空房间里,许粟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忽然对一切都无比厌倦。如果没有出生就好了,她想,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她没有再哭,眼眶干涸,眼泪好像已经流光了。梁寒墨一伙人在景区的营销中心度过了整个下午,晚饭也顺便在这边和营销部的人一起吃。饭桌上,杨雪想起许粟,拿出手机说:“我给栗子点个餐送房间吧,她中午没食欲,到晚上多少应该吃点。”梁寒墨看她一眼,“我已经点过了。”杨雪一愣,跟着收起手机,竖起大拇指拍马屁,“还是小梁总想得周到。”周赫也看了梁寒墨一眼,心情有点复杂。商务应酬,自然而然开始喝酒,好在没喝多久,营销中心的人就攒局说晚上要打麻将。周赫和杨雪一听,瞬时沸腾,三下五除二吃过饭,就要去酒店的棋牌室。梁寒墨没跟他们一起,他再次跟杨雪要了房卡,去楼上找许粟。这时外面天已经黑了,他刷卡开门,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手摸到灯的开关按下,房间里瞬间亮了。他闻见了淡淡的酒气,抬眼,就见许粟坐在靠着窗口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罐打开的啤酒,问他:“喝吗?”她这会儿的状态看起来还不如午后那阵子,发丝散乱,眼睛不肿了,眼神却有些涣散。标间窗口是一张小圆桌和仅能容纳一两人的小沙发,圆桌上摆了一堆罐装啤酒。酒是服务生送餐来时,许粟才想起要的,此时她刚刚打开第二罐,醉谈不上,就是微醺,神经还有点儿异乎寻常的亢奋。梁寒墨没接话,她也不在意,又问:“杨雪和周赫他们呢?”“他们去打麻将了。”梁寒墨眉心紧蹙走过来,看到旁边电视柜上面摆着他点的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