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落蕊和余德利一听,五指收紧。沈凉当真是狼子野心,处心积虑。扪心自问,他们整个余家对沈凉仁至义尽,想不到却养出个豺狼虎豹来了。“只可惜那女人的铺子全被张夫人砸了,里面掌柜的连带着伙计早就跑的跑,散的散,四处飘零,寻找不见,现在想找可要费劲一番功夫了。”余落蕊忍不住懊悔,早知道就先不出手了,真是可惜。余德利清楚她心底的想法,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自信道,“人只要没死,就一定能找到,你二哥的生意可是遍布整个大渝朝呢,那人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二、二舅舅……棒棒!”沈夭夭在余落蕊怀里不老实的乱动,挥舞着莲藕般的胖乎乎小手,断断续续的话,奶萌又可爱,瞬间虏获了余氏兄妹俩的心。余德利笑着将她从余落蕊怀里接过来,目光慈爱的盯着她。“舅舅可多亏了咱们家夭夭,夭夭就是咱们余家的小福星。”沈家那帮蠢货居然还敢嫌弃他们的小福星,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他叫来下属,有条不紊的吩咐,命人将消息散播出去,但凡能提供线索的赏纹银百两,若是能抓住人,赏金百两。……一晃过了十日,沈东的判决终于下来了。“衙门的告示,上面说大爷犯了偷盗罪,外加危害福运公主,被判处牢狱十年,还被剥夺了官职,上面还查出大爷在做县丞期间存在收受贿赂的事情,现在要没收所有家财。”“什、什么?”沈老夫人听完,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两眼一黑差点砸到过去。她的东儿啊……怎么如此倒霉!都是余氏那贱人害的。她眼中升起熊熊怒意,死死抓住沈凉的手,咬牙切齿,“余氏就是个丧门星,你大哥全是被她害了,凉儿,你大哥的仇,你要牢牢记在心里,绝对不能放过她!”沈凉心疼的看着自家老娘,想到余氏,眼底的目光越发阴鸷狠辣起来。“娘,你放心,一切都快了。”他已经在莹儿的指点下,找到了那批材料,只要做成了这件事,他就能官升三品,更重要的是他通过这件事在皇上面前露了脸,再加上莹儿的帮扶,封官拜相、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余家只配成为他的踏脚石。他嘴角勾起阴狠的笑,已经在隐隐期待这一天的到来。沈老夫人看着一脸成竹在胸的沈凉,悲痛欲绝的心总算欣慰不少,虽然大儿子废了,但好歹还有小儿子。沈家可就指着她的凉儿了,等凉儿做了大官,还愁救不出东儿来。她又想到孙子沈宗瑞,连连叹气。“就是可怜宗瑞那孩子,生生被张氏留在乡下给养废了,这次回去看到他,整个人一点志向都没有,只知道招猫逗狗,日后也难有什么出息。”沈老夫人将沈宗瑞的不行都怪在张容音身上,竟是全然忘了整个沈家全是泥腿子出身,靠着儿媳妇余家才从那泥坑中挣脱出来。“凉儿,你大哥就这么一个子嗣,你日后可要多想着点他,拉扯拉扯大房一家……”沈凉孝顺的点点头,“这是自然。”“娘,您也别太伤心,虽然宗瑞不成,但是姐家的富贵从小就聪明,对您更是一百个贴心孝顺,如今有了莹儿的指点,更是一举拿下县案首,日后必定能三元及第,到时候也是咱们佘家的荣耀。”他越说越起劲,仿佛这一天已经在眼前,到时候他再也无须看余家的脸色过日子,就算余振海是一品武将又如何,迟早要被派出去打仗。听上面的意思,那件事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余振海但凡有半点行差踏错,可就回不来了。……余落蕊水葱般纤细嫩白的手指拨动着算盘,就听见气冲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冲到面前。“发生何事,至于这般动怒?”她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皮,看了眼被气成包子脸的春桃。春桃看她还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将刚从外面听到的事说了出来。“小姐,您怎么一点都不生气,那畜生居然敢对您……判了他十年不就等于给这个疯子养老吗,太便宜他了。”“恶人自有天收。”余落蕊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算盘,抬起头望着她,“夭夭在做什么呢?”春桃抿了抿唇,虽然心里还是为夫人憋屈,却也没再说什么。“小小姐一大早就让丫鬟抱着她去后门玩了,还带了好几盘子的糕饼。”这孩子,平常不是只喜欢拿金子磨牙吗,这会儿怎么爱吃糕点了。余落蕊笑了笑,怕小家伙吃多了会积食,起身带着春桃找过去,才到后门就看到穿的粉粉嫩嫩的小家伙正趴在墙角。“小姐,您干嘛呢?”春桃好奇的走过去,那场景把她吓得险些晕过去,她竟然看到小小姐趴在耗子洞前面,胖乎乎的小手拿着糕饼,小老鼠站成一排排,老实的等着被喂。沈夭夭将糕饼仔细的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喂给小老鼠的时候眼睛亮亮的,似乎在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鼠鼠……吃了、窝滴……东西,要……替窝……干活哦!”小家伙看着狼吞虎咽吃糕点的小老鼠,一笑露出四颗小小白白的乳牙,模样呆萌极了。春桃看着这一幕,连呼吸都停滞了,她甚至还听到小小姐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那些小老鼠仿佛听懂了一样,竟然费力的‘站起来’作了作揖,一溜烟似的又跑走了。春桃强忍着发麻的头皮,快跑着将小小姐抱在怀里,目光担忧的盯着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她没事才松了口气。“小小姐,您怎么能和老鼠玩呢,那东西那么……”一想到老鼠,她身上就和招了跳蚤一样,浑身不舒服。沈夭夭将小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奶声奶气的反驳,“鼠鼠,窝滴……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