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这样,此事暂且搁置,容后再议吧!”皇帝颇为惋惜,不过并没有因此歇了念头,看得出瑾儿很喜欢这个妹妹,如果让两人多接触,难说以后没有缘分。……回沈府的马车上,余落蕊抱着沈夭夭,满眼宠溺,语气温柔。“乖宝喜欢太子吗?”看皇帝今天的意思,似乎还存着要乖宝许给太子的心思。沈夭夭连头都没抬,专心摆弄着小太子送来的金子,开心的‘嗷呜’一口咬下去,瞬间显现出一道浅浅的小牙印。“稀饭,窝稀饭,小哥哥,送窝,金子。”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原本说话就不利索的小家伙声音更加含糊。看着小奶娃天真无暇的样子,余落蕊哑然失笑。乖宝虽然能力大,但心智终究是小娃娃,根本不懂她的意思,更不懂这代表了什么。她抿唇,抬手为沈夭夭整理衣领,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保护好乖宝,不让其再受到任何伤害。“小,鱼干……大,龟龟……小郡主,不,简单……”沈夭夭抱着金子摇头晃脑,嘴里不断的念叨着。该不会是被吓出心理阴影了吧?余落蕊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将她搂进怀里,满眼心疼,更加的难受和自责。都怪她没看顾好乖宝,小小年纪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太可怜了。马车很快停下,余落蕊抱着沈夭夭回到院内,没想到沈凉也在房中,兴师问罪的模样让她不由得眉头紧蹙。“怎么搞的,看个孩子都看不住,还冲撞了柔嘉郡主!”他在回府路上听说柔嘉郡主被禁足府中的消息,知道来龙去脉后,一颗心都被提着悬在嗓子眼。劈头盖脸的质问勾起余落蕊心底积压的怒火,即便知道沈凉的虚伪和狠毒,在此刻还是难免心寒,眼神失望冷漠的盯着他,厉声道:“夫君只知道冲撞了郡主,可知道咱们的女儿差点在宫里丢了性命吗?”她的眼神太过冷漠锋利,沈凉心虚的转了转眼,语气不自觉软了几分,不过仍旧觉得余落蕊小题大做。“小孩子打打闹闹而已,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再说宫里已经赏赐了那么多的好东西弥补,说起来还是咱们夭夭好命,进一趟宫就收获了这么多的赏赐。”余落蕊简直要被他狼心狗肺的话气炸了,浑身颤抖不止,眼底的恨意几乎要藏不住,冲破眼眶凝为实质,将他碎尸万段。沈凉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心里惦记的全是如何将那么多赏赐挪为己用。“夫人啊,夭夭现在还小,咱们府里用银子的进项又多,你看能不能……”余落蕊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心底越发瞧不起他,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瞎了眼,没看出他虚伪至极的面孔。“夫君说晚了,那些赏赐已经被下人抬走,全都存进了云峰阁的户头中,十八年死期,作为夭夭的嫁妆。”“什么?”沈凉刚扬起的笑容瞬间破裂扭曲,恼火的盯着她,恶狠狠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将她活剐了。巨大的打击让他再也装不下去,朝着她咆哮怒吼,“谁让你这么做的,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余落蕊盯着他,眼神像是被蒙了层薄霜,带着刺骨的寒意。“夫君何必这么激动?这些东西都是乖宝用命换来的,自然要留给乖宝做嫁妆,谁要是敢打歪心思,老天爷都会看不过眼的……”伴随着她的声音,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吓得沈凉心惊肉跳,紧接着,一道闪电劈下来,他的双腿彻底软了,再也不敢待下去,落荒而逃。看着他颤巍巍的背影,沈夭夭都忍不住笑话他起来。“该……渣渣,爹,该!”老天爷真是太给力了!她拍打着肉乎乎的小手叫好。渣爹已经快被防火服的制作材料逼疯了,在小钱庄借的钱去拿亏空了,还不够用。【娘亲,你可要防着点,别等他狗急跳墙。】“嗯。”余落蕊眯着眼看向沈凉走出去的方向,寒意萦绕全身,叫来张嬷嬷,沉声吩咐她。“通知钱庄,这次他不管借多少银子,利钱都要翻十倍。”虽然没有明说,但张嬷嬷心里清楚说的是谁。“是。”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张嬷嬷,沈夭夭又想起一件事。上一世,渣爹也是被外面的女人指点着,在出征的前夕趁机献上材料,立刻博得皇帝的信任,实际上却弄虚作假的做出来一大批粗制滥造的防火服,号称不怕火烧,实际上却质量根本达不到要求。【都是他们害了大舅舅!】余振海当时被任命为兵马大元帅,率军出征,本来是大优的局势,可就是这粗制滥造的军衣,害了全军。敌军使用火攻的招数,本以为能仰仗着防火服大获全胜,没想到这衣服在面对火的时候,丝毫不想当初沈凉所演示的遇火毫发不损,反而遇到零星的火苗,就会燃烧起来。不少的将士来不及脱掉衣服,沾染上火星立刻被点燃,眨眼的功夫整个人就成了个大火球,片刻就被烧为焦炭。整个战场火光一片,到处都飘着烧焦人肉的味道。余振海听着身边同伴的哀嚎惨叫,心痛绝望,明明周围炙热难忍,心却犹如被放置在阴森恐怖的地狱。那一幕成了他心里难以磨灭的阴影。二十万余家军,从这场战争活下来的只剩下零星几人。余振海九死一生回到京城,立刻被沈凉带人捉住,打入天牢。【昏君受了渣爹的蛊惑,对大舅舅审都没审,就直接处以极刑。】余振海心里愧对同伴战友,早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在百姓们的误解和唾骂下,被万箭穿心。听到大哥的遭遇,余落蕊痛苦的捂住胸口,难以想象他当时该有多么的痛苦。“娘亲,大舅,惨惨,渣爹,该,死!”沈夭夭两只莲藕般肉嘟嘟的小手抱住她,安慰道:“窝在,大舅,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