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看了看剩下的钱,最多也就只购买四天的量。刚收入的钱就要全部花完了,这心疼啊!不过咬咬牙还是买了。至于木炭,已经没钱买了。一斤炭的价格就在十几文左右。她在炭坊门口站着咽口水,再冷几天,到时候就有钱续上木炭。那卖炭翁看着她笑笑:“穷苦人家都一样,姑娘,多攒攒钱再来。”“嗯。”沈珍珠点头。“好多人,连续来好几天,来着来着,就永远没瞧见人咯。这冬日里啊,见一面就是福分。”为何不见人了?话到嘴边,她就想起来,应该是冻死了。本就是层层剥削,连卖炭翁自己都可能被冻死。或许本来无罪,但是生活在封建制度的底层,就是罪。所有人都可欺压,皆可凌辱,多少人为了五斗米折腰?但为了五斗米折腰并不丢人,一切大事身体为先。没有身体,谈什么理想报复?这些问题,在吃饱穿暖的现代从未考虑过,如今却像是迈不过去的大山,一层一层地压着她。沈珍珠揉了揉眉心,而后就听见许清桉清脆的声音:“一斤下等炭。”“好咧,十五文!”老板把很轻的木炭递给他。沈珍珠和他四目相对,一时间俩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他上下环视一周道:“没有与人起争执就好。”沈珍珠没理他,瞧着他掰扯着十四文数了许久,耳朵都红了,明白他钱不够。沈珍珠一文钱拿出来,放在他手心。一文钱拿出来一百文的架势:“没有钱充什么大款。”许清桉倒是有礼貌。温和道:“多谢沈小娘子。”那卖炭翁笑道:“看你们俩这就是夫妻吧,站在一起挺登对的。”“虽称呼疏远,但是这动作可亲密着。哎哟,俩人要好好过日子,熬过这个冬日啊!”“好。”许清桉应了一声,就拉着沈珍珠走了。二人来时就走了许久,从蒲渔村到县城,大概都是有两个时辰的路。他本意是要走回去的,但是沈珍珠的脚已经被草鞋磨了好几个血印子,寻思着要不坐牛车回去?而后才仔细观察沈珍珠,她小脸发白。未施粉黛的脸原本是白里透红的,但是如今是惨白,汗水不断往下流。沈珍珠也是实在走不动了。这身子确实是爹妈娇惯出来的,身上的皮肤很嫩,走两步就有些咳嗽,这会儿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看来身体确实是已经到极限了。许清桉露出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焦虑,道:“带你去药堂。”沈珍珠:“。。。。。。不了,我没事。休息会儿就好。”人许清桉有癔症她也没钱带他去看病,反而她一点小病痛就咋咋呼呼的。算什么道理。她还想继续反驳,许清桉直接把她抱起来。而后朝着药堂走去。大夫看见她这惨白的样子都吓了一跳。都没问他们是不是穷鬼,就把人带进去了。而后把脉,接着就是道:“脉搏跳动无力,内里虚弱,表象气血不足。”“这种脉象,一般是太过放纵所致。你们晚上,倒是可以节制一些,发生这样的大事送过来,万一闹出人命可如何是好?”沈珍珠第一次没有听出来,有些愕然道:“如此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