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吓得本能地反扣住手机,愤怒地抬头瞪向罪魁祸首:“你怎么能偷窥别人隐私!”这人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凑近了顾晚甚至都能清楚地看到他虽然仍然打理干净,但眼下却还是隐隐泛着暗青色的黑眼圈。幽幽地盯着她的时候,眼神直接冷漠,活跟阿飘似的!“你不是别人。”厉寒锡气定神闲,理直气壮。“我……”顾晚噎了下只能咬牙切齿地选择忍气吞声,这下也不看手机了,直接就这么直眉瞪眼地盯着他。厉寒锡但是表情如常,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甚至还能慢条斯理地问她:“女儿很聪明吗?”“她是我女儿。”厉寒锡停顿了几秒钟。随即顾晚看到他眼神里流露满满的愧疚自责。这下顾晚心情也有些不好受了,她拿暖暖去刺激厉寒锡,到头来她自己却也忍不住会难受。毕竟厉寒锡之所以会缺席暖暖的成长,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而不是厉寒锡自己的错。并且……如果当时厉寒锡并没有被慕容尘安排的人对他的记忆做了手脚,厉寒锡恐怕无论落到各种境地都会死死地抓着她不放,或许他们也不会分开中途的几年。暖暖现在,也不至于会只将慕容尘当成她的爸爸。想到这里,顾晚对厉寒锡也突然涌现出几分自责,她抿唇欲言又止,最后绞尽脑汁也只挤出来一句:“她叫暖暖。”闻言,厉寒锡喉咙艰涩地上下滚动了两圈:“是你取的名字吗?”“嗯。”“她很像你。”顾晚抬眼看向厉寒锡,暖暖眉眼确实像她,可是脾性却跟厉寒锡如出一辙。她好多次都拿暖暖没办法。但也好多次,她看着暖暖为了目标而咬牙努力的模样,都会幻觉自己好像无形间透过时光,看到了厉寒锡的童年。顾晚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只能沉默,好在就在他们气氛异常尴尬僵凝的时候,李特助敲门进来:“厉总,您之前让我预订的餐厅打电话过来了,询问您和顾晚小姐打算几点过去用餐。”嗯?顾晚眨眨眼睛:“你预订了餐厅?”厉寒锡示意顾晚去看时间:“嗯,该吃午饭了。”唔。无论跟谁作对都千万别跟自己的胃过不去。顾晚欣然同意。吃完饭回来,林海长的女儿应该也会过来吧。正好。她吃饱喝足,就该拿出正室的派头来让林海长滚蛋。厉寒锡还清楚地记着顾晚的喜好,餐厅里拿手菜色都是顾晚平常爱吃的,她倒是也不客气,进去后直接就开吃,正大快朵颐的时候厉寒锡突然没缘由地冒出来一句:“你之所以突然决定来公司就职,应该不只是为了获得我的原谅吧?”顾晚差点被噎住,随即理不直但气壮地扬起下巴:“你想多了,我就是来道歉的。”“我见过负荆请罪,也见过低三下四赔礼道歉。”厉寒锡好笑地扯扯嘴角,“但我,可还没见过你这种气势汹汹给人倒沸水逼人喝,且故意迟到几个小时还威胁人不能辞退你的道歉方式。”顾晚难得有些心虚讪讪。这……“反正我就是为了道歉。”“只是为了道歉?”“对。”厉寒锡的眼神通透澈净,像是能看到顾晚心底所有的弯弯绕,顾晚刚心虚地想避过眼神,却听厉寒锡很轻地说:“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原谅你了。”“呃?”“我们重归于好,不提从前,看你模样倦怠就提前下班回去休息吧。”顾晚被堵了下,“我不回去。”厉寒锡耐心地问她:“既然你来我公司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获取我的原谅,那现在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却为什么却还不愿意鸣金收兵?”“我……”呃。能说是为了捉奸打脸林海长吗?说了的话,只怕厉寒锡又要狂吃飞醋,阴阳怪气地嘲讽她:好啊,原来在你心里不仅慕容家和慕容尘比我重要,甚至就连报复林海长都要比跟获取我的原谅更重要。顾晚吃过这种亏,所以这种话是绝对不能说的。她只能咬牙勉强挤出来一个答案来:“因为我闲着也是闲着,我很无聊想时时刻刻都跟你在一起,难道不行吗?还是说你刚刚所说的原谅我只是为了搪塞我,想要把我赶走的一个借口而已。你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正地原谅我,你只是厌烦了我的纠缠,想着我离你越远,你就越清静?”顾晚说着说着还把自己给说生气了,她恨恨咬牙瞪他:“你越想要清静,我就越要纠缠你。”厉寒锡垂眼静静地看着顾晚,突然他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你并不是来获取我原谅的,也并不想给我添堵,你之所以去公司,是公司里有什么人你想着见一见吧?”顾晚心里瞬间一咯噔——他怎么知道?瞎猜的吗?她竭尽所能地控制着心虚,端起杯喝了口果汁,强作镇定哼说:“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想把我赶走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她还没见到林海长的女儿呢。才不走。厉寒锡看顾晚是打定主意嘴硬到底了,也没有再说什么强迫她开口,两个人都心不在焉地吃完饭后,厉寒锡开车带着顾晚回来。“你是回你的办公室趴着,还是……”“李特助不是说了今天要让我做你的贴身助理吗?所以我当然要跟你如影随形。”厉寒锡幽幽地瞥了眼顾晚的高跟鞋,“可以是可以,但是你需要换双鞋。”顾晚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不。”个子高了才能有气场。更何况她今天的妆造这般美艳逼人,离了高跟鞋恐怕撑不起气场,也撑不起她身上的拖地长裙。就是——有点累。还没穿多长时间走多久的路呢,顾晚都已经觉得小腿和脚踝有点肿了。厉寒锡还想再说什么,李特助打了电话过来说了些什么,结果他刚挂断电话就对上顾晚摩拳擦掌的期待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