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长。”“为了我。”“……”“……”两个人同时开口,但说出来的内容却大相径庭。然后顾晚疑惑地看向厉寒锡,表情上明晃晃地写满了“你在大放什么厥词”的匪夷所思感。厉寒锡闭上了眼。伸手示意顾晚别管他继续往下说吧。顾晚清了清嗓:“总之我这边还有点事需要处理,所以只能麻烦小叔你先带着我妈妈和暖暖回去吧。”慕容尘似乎勾了勾唇角,但顾晚分明看到他眼底没有丝毫笑意,他问:“你之所以想留下来,是因为你的事情没处理完,还是因为——他?”这个“他”说的是谁不言而喻。顾晚沉默数息。厉寒锡看得出慕容尘对他的不喜,也看出来顾晚在这件事情里的为难,所以刚想要开口替顾晚说些什么,顾晚却直接伸手挡住了厉寒锡,抬眼认真地说:“小叔,我和他是荣辱一体的。”“只有夫妻才……”“我很久之前就想着跟他结婚,只是后来发生很多事情,所以才不得不耽搁我原本的梦想。现在我的事情已经基本完成了个七七八八,本来想着这两天就带他回慕容家的,但是还没想好怎么跟家里人介绍,不过今天正好说起来了,那我就先跟小叔你说清楚吧。”顾晚眼神明亮又坚定。她说:“我要嫁给他。”慕容尘的面色忽明忽暗。数息,他哑声开口:“不……”厉寒锡不给慕容尘说话的机会:“不介意的话我入赘也可以。”顾晚又把厉寒锡拉到身后,跟慕容尘面对面补充说:“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带他回去。”入赘?厉寒锡不介意的话她也会介意的,因为她也想要点二人世界的私密空间。但是如果还住在慕容山庄的话……有点闹。慕容尘最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面色陡然染了疲倦乏累,他挥挥手起身要走,顾晚回头跟厉寒锡使了个眼色然后快速地跟上去,“小叔,我送你。”……电梯正在从一口缓慢地往上来,顾晚盯着数字更迭,突然听到站在她旁边沉默良久的慕容尘突然哑声说:“你真的想好了吗?”“什么?”刚在出神的顾晚有短暂的恍惚茫然,但很快就认真地回答说:“我想好了,我就要跟他在一起。”“……”沉默很久,直到电梯到了。顾晚和慕容尘进了电梯,电梯下行的时候慕容尘突然说:“你小时候说过以后长大了要嫁给我的。”顾晚不免有些尴尬,“小时候过家家说的话当不得真,更何况我也不记得。”她还是没能把小时候的事情给想起来。即便如此。即便有慕容家的专业医疗团队每天都围着她转。“小时候也不懂什么喜欢什么爱情的,左右就是有人陪着玩耍有人长得好看,我就觉得他是世界第一好了。但是等到长大看到更多更高的山峰,见过更多惊才绝艳的人,如果还能觉得小时候被自己看重的人还是世界第一好,那才能被称之为喜欢和爱情吧。”顾晚这么说罢后又跟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小时候随口说的话怎么被慕容尘记了这么多年?解释倒显得是她薄情寡义。“不记得……”慕容尘却若有所思,他好像根本就没能听到顾晚的下班段话似的,还在较真于顾晚之前所说的内容,很快他又轻轻地勾起唇角,像是找到了什么安慰似的,“是了,你不是不喜欢我,你只是不记得了。”顾晚沉默。她没话可说——过了感觉像背刺童年的自己。目送慕容尘到了地下车库后,顾晚盯着慕容尘的眼睛看了半晌,最后到底还是没忍住咬牙说:“小叔,别执着了,往前看吧。”慕容尘眼底似乎有清凌凌的水光波澜。又似乎空无一物。他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回去吧。”顾晚沉默地转身,确定电梯上行后,慕容尘才折身走到自己的车边,他刚想开锁,突然察觉到什么危险地眯起眼睛看向身后——“谁?”柱子后面很快有人现身。走路一瘸一拐的。是林海长。慕容尘危险地眯起眼睛,冷淡讥讽:“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警方应该已经彻底给你定了罪,你现在应该在看守所里才对。”“呵。”林海长咬牙切齿,眼神怨毒,“厉寒承都能跑掉,我为什么不能?”“那你现在不赶快偷渡离开,却怎么还敢来这里?你难道不知道这里到处都是高清监控摄像头吗,你不怕被人拍到?”“我既然敢来,自然就能有逃离这里的万全之策。”林海长像是恨不得把后槽牙都给生生咬碎,“毕竟即便我现在没办法,但是你肯定有办法。”闻言,慕容尘玩味地冷笑着上下打量着林海长。“我凭什么要帮你?”“凭——我知道当初就是你整了顾铭。”林海长仔细地盯着慕容尘的脸,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从他脸上看到什么破绽,“如果你不想我被顾晚抓到,再跟她说,你就是那个害死她爸后又逼得她不得不卖身还债的罪魁祸首的话,你就别帮我。”“……”慕容尘的眼神陡然变得危险。他往前两步。林海长像是有所预料似的,忙伸手示意说:“你现在就算是像杀人灭口也晚了,我已经将我知道的一切都整理成证据定时发送了,如果我固定时间里没有取消的话,那么——你想藏匿的事情就会在明天八点前彻底地,大白天下。”“……”慕容尘眼底的情绪异常晦暗幽深,他静静地盯着林海长的脸,过了数息,突然冷淡地勾唇讥讽一笑:“我知道,你现在被逼绝路,因为急迫性地想抓住根救命稻草所以才狗急跳墙,但是你就算是想污蔑我,也能拿出点证据才行,否则你空口白牙地这么说,谁能信?”林海长像是被慕容尘的反应给逗笑了。笑完了。他恶劣地笑:“我当然有证据啊,荣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