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空白。妈妈怀孕了?怀了厉寒勋的孩子?她的指尖变得有些冰冷。明明知道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发生,但是当妈妈一脸高兴告诉她怀孕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多久了?”她张嘴问到。秦清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已经快两个月了,晚晚,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顾晚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一下子愣住了。还是厉寒勋搂着秦清的肩膀,笑了起来:“晚晚要是两个都喜欢,你还能生个双胞胎?”秦清一下子也笑了出来,有些羞涩的锤了厉寒勋一下。两人看起来都很期待这个小生命。顾晚深吸了一口气。“妈妈,只要是你的宝宝,我都喜欢。”这是实话。从爸爸去世后,她就跟着妈妈相依为命,一起经历太多的苦难跟折磨。妈妈一度抑郁,无法从爸爸的意外中走出来。要不是有厉寒勋,她现在不可能这么正常。“谢谢你,勋叔叔。”厉寒勋抱着秦清,对着她点了点头。秦清怀孕的消息让顾晚原本打算说出国留学的事情给搁置了。厉寒勋也十分高兴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厉老爷子,厉老爷子一直看秦清不顺眼,现在知道她怀孕,态度终于好了一点。“秦清,这是寒勋第一个孩子,你要好好的调理身体,必须要给寒勋生个儿子。”厉老爷子一脸理所当然,吩咐管家去找医生,给秦清开两副药。据说这个医生可以在孕前期调理孕妇的身体,让孕妇很大几率生儿子。“生了儿子,寒勋就有后了,我以后也不用这么操心他了。”厉老爷子满脸欣慰。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早年就意外去世了,就留下厉寒锡给他带着,老二厉寒勋非要娶一个丧偶的女人,这件事在当初闹得还挺大的。要不是厉寒勋寻死觅活,他是不可能让秦清进门的。而老三厉寒承还在国外留学,还没有回国。厉家孙辈单薄,一直是他的心病。现在秦清怀孕了,他当然高兴。但是他的态度让顾晚皱眉。听厉老爷子的意思,要是妈妈生不出儿子,以后在厉家的生活肯定会更加难过。顾晚犹豫,她突然有些不放心了。“爷爷。”玄关处传来声音,厉寒锡回来了。顾晚一听到他的声音,整个人都僵硬了。她甚至没敢抬头看他。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是一个人。“厉爷爷,我来看你了。”林语盈也来了:“刚好我画了一副新画,给爷爷看看。”她让人把带来的画作打开,厉老爷子满意的凑过去看了起来。“好,真好!语盈啊,你画画的技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厉老爷子看着林语盈的画,不住的点头,刚才面对大家的严肃一下子就变得柔和。他撸着花白的胡子欣赏着林语盈的画作。林语盈羞涩的笑了起来:“爷爷你喜欢就好,这幅画可是花了我很多心思的。”“晚晚,你是云礼大师的关门弟子,也帮我提提意见吧。”林语盈看向顾晚。顾晚原本靠着秦清置身事外,可是林语盈却提到了她。她不得不看了过来。视线接触到画作的瞬间,她眯起了眼。这幅画……“晚晚,这幅画怎么样?”林语盈热切的看着顾晚:“说起来,我还没有看过晚晚的画呢,也不知道这幅画能不能如得了晚晚的眼,要是能够被晚晚夸赞一句,我会非常高兴的。”“晚晚啊,你应该也有画作在家里吧,不如拿出来让我学习学习?”她还想跟顾晚切磋。顾晚差点没笑出来。这幅画不就是她的《初春》吗?昨天才卖出去,今天林语盈就拿出来炫耀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型号的傻逼。不过,这幅画居然卖给了林语盈,还真是可惜了。顾晚摇了摇头,眼神惋惜。林语盈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晚晚摇头是什么意思?看不上这幅画?”她有些委屈的问道。厉老爷子严厉的看了过来:“顾晚,别以为你是云礼大师的弟子就可以眼高于顶,语盈的画意境非凡,你摇头到底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看向顾晚。顾晚神色未动,她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微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林小姐就知道我看不上你的画了?那林小姐还真是善解人意呢。”林语盈脸色一僵,委屈更甚。“晚晚,是我不好,误会你了,那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她继续问道,仿佛非要得到顾晚的评价才安心。周围的人都看着顾晚。秦清有些担心的拉了拉顾晚的衣袖,不希望她惹事。顾晚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让她不要担心。“那林小姐觉得,这幅画怎么样?”顾晚站了起来,走到《初春》面前,伸手碰了碰。这是她很宝贝的一幅画,要不是为了凑钱还给厉寒锡,她是绝对不会卖的。“这幅画是去年春天在海南画的,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所以叫初春。”林语盈笑盈盈的开口,她得意的看了一圈。不仅是厉老爷子对这幅画赞不绝口,就连厉寒锡都一直看着这幅画,仿佛很喜欢。看样子,这三百万一点都没有白花。她会把寿宴上丢的脸全都找回来的。“林小姐是不是搞错了?”顾晚笑了起来,眼神有些嘲讽,“这幅画里的蓝苇草,海南是没有的。”她指了指画作右下角的草丛,那一簇都是蓝苇草。而蓝苇草长在江南,海南根本没有。林语盈一个作者,居然不知道这个细节,还说这幅画是在海南采风画的,简直是搞笑。顾晚好整以暇的看着林语盈。“你怕是把江南记成了海南。”林语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她身侧的手狠狠的揪在一起,狠狠的缴着。“……是,我记错了,是江南。”所有人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十分微妙,尤其是厉老爷子。他吃过的盐比年轻人吃过的饭都多,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林语盈那一瞬间的尴尬。他花白的眉毛都狠狠的皱了起来。“因为是去年的事情,所以有些记不清楚了。”她娇柔的笑了起来,伸手去拉厉寒锡的袖子:“寒锡,你一定会理解我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