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凶手已经伏法了吗?为何还不结案?”曲婉问。虽然他是在潜逃路上意外身亡,这种死法对于他所犯下的罪行来说,简直是便宜他了,但是不管怎样,他已经死了,总不能对他尸体做些什么吧。虽然外界有传闻说,死的只是他的替身,真正的凶手早就逍遥法外了,但是这也只是人们的猜测罢了。三夫人摇了摇,说:“虽说凶手已经伏法,但是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束,而且还牵扯到了另一件事。”“另一件事?”曲婉挑了挑眉。三夫人却是怎么也不肯说了,她岔开话题道:“你看我,尽拉你扯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一般的女子再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都会刻意的回避,但是曲婉不同,她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三夫人也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好奇罢了,但是如今天色渐晚,她担心在说下去会吓着她,所以强行终止了话题。曲婉见她不愿意说了,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听说这些日子京城中无故失踪的少女都和那个戏班子有关,他们打着唱戏的幌子,走南闯北的,做了不少的坏事,沿路绑架当地的少女,然后将她们残忍杀害。”“还听说大理寺的人在搜查他们的时候在后台找到了一个养着人彘的瓮坛,那个东西可以操控铃铛乱人心智。。。。。。”曲婉就连一些细枝末节都说了出来,而且始终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如果不是三夫人知道这其中细节,恐怕会以为这些事情都是她现场编撰的。“那东西确实是邪门的很。”三夫人道:“可是如今最要紧的却不是这件事。”她已经打开了话匣子,便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大理寺在查封那个戏班子的时候,关押了一批人,里面有个自称是百越族的女子,说她的父亲被牵扯到西南土司王遇害一事,当地的叱云家族对他们族人赶尽杀绝,如今她到京城是准备告御状的。”“关于西南暴乱一事,不是已经结案了吗?而且还是皇上亲派赵王处理的这件事,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百越女子?”曲婉不解的问。“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三夫人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然后叹了一口气道:“如今难就难在这件事情已经结案了,而且还是赵王爷亲自办的案,而且又牵扯到了北镇抚司,大理寺的人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查案,只能先掌握了一些证据之后再去请示皇上。”曲婉的三叔如今便是被这件事缠住了身,已经了解的案子若是想要翻案必须再经过一次搜查取证,这期间困难重重,而且走出了一步,便会得罪赵王,头顶的乌纱帽也可能保不住。而听着对方口中的北镇抚司,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北镇抚司薛开骋的长姐便是嫁给了赵王的薛瑾。薛家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大户,其父薛怀仁更是位列三公,家中子弟尽数都在朝中做官,其中最是风光的便这位北镇抚司薛开骋了。如今听他牵扯到了西南暴乱的案子,曲婉心头一紧。前世太子因谋反下台之后,燕赵两王的势力迅速崛起,二人能力旗鼓相当,最后还是在赵王在薛家的扶持下登上帝位。赵王妃嫁到王府多年并无所出,但是赵王并没有因此而冷落她,哪怕王府里有好几房妾室,但是真正掌握大权的始终是这位王妃,曲婉猜测这其中肯定有薛家的助力。薛家可以算得上是赵王的左膀右臂,若是薛开骋出了事,赵王肯定也会受到牵连。曲婉记得太子是在中秋宴上被人指控的谋反,如今估算一下时间已经没有几个月了,而如今赵王出事了,难不成是有人在背后帮他?一想到这里,曲婉的脑海里便出现了一个人影。正当曲婉复盘这些事情的时候,耳边传来三夫人的声音,她见曲婉这个样子,觉得有些不对劲,还以为是今日说的这些话吓到她了,便赶紧出声唤她,将她的魂给拉回来。见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三夫人伸手碰了碰她,这才将她拉回现实。“三小姐这是怎么了?”“没、没事。。。。。。”思绪被打断的曲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知道看见三夫人那关切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才彻底清醒。她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对三夫人说:“三婶放心,三叔肯定会赶回来参加堂弟的周岁宴的。”“若是真的这样,那就好咯。”三夫人叹了一口气,如今她对这件事已经没抱什么希望了。她只希望这个案子可以快点了解,然后他们一家能够搬出去过自己的安生日子。正当这么想的时候,门外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等三夫人看清来人之后,面露喜色。她赶紧站起来对外面的人道:“刚刚才和三小姐说起你。”“你们说我什么了?”曲晟从外面进来,原本还带着疲惫的身子在跨进家里门槛的一瞬间立刻就消失殆尽,就连背都挺直了不少。“说你只顾着公务,连明日是什么日子都不记得了。”“你别听你三婶胡说。”曲晟道:“我可没有糊涂,明日是什么日子,我记得清清楚楚。”他这句话是对曲婉说的,虽然很惊讶今日这个家为什么会多出一个人,但是他脸上没有表现出一点好奇,进来的目光只在内室扫视一圈,然后坐下,双腿微分,手搁在扶手上和她们开始说笑。不同于兄长曲闻道的严肃古板,曲晟的性子要随和的多,这或许是他作为次子的原因,不必像长兄那般肩负起整个家族的重任,他只需要承欢膝下,逗老人开心就可以了。只是孩子终有一天会长大,就像是那房梁上燕子,等他做了父母,还是会离开这个家。曲婉只是笑笑不说话,微微福了福身,说了一句:“三叔好。”曲晟扬了扬手:“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拘谨。”这个时候三夫人将热茶送到他的手中问道:“今日怎么回来了?可是案子有了什么进展?”“没有。”曲晟抿了一口茶水道:“我特意告了假,等明日过后,还要再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