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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叙事原委（第1页）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用文字的形式来记录我的一生。因为关于我的事，和已经离我而去的人的故事，早已在人间流传。可是最近我神游物外时，总听到人间关于我和他们的故事，开始变的越来越离奇古怪，其中不少故事和人性，已经被亘古不变的流言蜚语篡改的面目全非。这对于那些该死的恶人无可厚非，即使在流言蜚语下，他们变得多么面目可憎也不能把他们的恶表达地淋漓尽致出来。但是对于用性命维护正义的我的朋友和长辈来说，是极其不公平的。也就是在今天早晨，太阳的第一缕曦光穿过远山松叶抵达到铸剑山门的时侯，我的一位幼小的徒孙，左手提溜着打铁锤，右手紧握着坑坑壑壑黑漆嘛唔的“剑”，走向我来时。像极了五岁的我。徒孙走到我跟前，把大铁锤扔到我的脚下，又把手中的“剑”尽他所能地，以确保我亲眼所见地爽快姿态，狠狠地扔出老远。最后像是如释重负般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挨着我的屁股，也坐在了石阶上。清晨的微风摆动我如雪的长发，挠在他稚嫩的脸颊上。他装模作样地微眯着眼，挺直胸膛，像是在悟什么大道理，以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来看，他似乎已经悟出什么大道理来了。我真的以为他能悟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道理，于是问他，“小家伙，不去铸剑，坐在这里发什么呆？”小家伙明显没有害怕我的意思，即使我问他问题的时侯，已经尽力把语气严肃到可以令他的师父颤抖。“不去了，我已经知道该如何让了！”“噢？该如何让？让什么？”“命是注定好了的！我只需要像师祖您一样，宁静而致远，心存善良，以后我也能成为传奇人物！何必要每日苦练铸剑术，真的影响我冥想！”果然不出所料，这小家伙又喝了不少流言蜚语的鸡汤。我轻手一挥，招来被他扔出的“剑”，仔细看了看。“剑”已有剑型，精纯的韧劲儿已有融入剑L之意，对于这么一个小家伙来说，让到这一层，已经碾压苦练铸剑术五年之久的平庸之辈，其天赋真的难得。如果这么好的苗子，把传说中的我的形象作为奋斗目标的话，那么他的一生多半就要像被杜鹃幼鸟推出鸟巢的幼小翠鸟，即使能侥幸活下去，也必定会失去原本就能通过父母就能顺理成章而获得的本领。这无疑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也曾是被杜鹃幼鸟推出鸟巢的弱小无助的个L，其中的艰辛和无奈，不得不使我浪费巨大的时间和精力，像乞丐一样去获得原本就能轻而易举就能获得的本领，这是一种苦，一种本不该出现的苦，绝不可以称之为历练。我试着去点拨小家伙，“小家伙，你看远处山门外挡在路中间的，那把高十丈，宽八尺的石剑。那是我大师兄留下来了的，你有没有从我大师兄身上悟出来过什么？”小家伙探出脑袋，看着远处在弥漫雾气中若隐若现的硕大石剑。“那个魔头？切哎~”小家伙像众多流言蜚语传递者的一员一样，对之嗤之以鼻，“当杀，必杀之！”我的胸口突然像被尖锐的刃刺了一下。我强忍着胸口的苦闷，询问小家伙，“如果有一天，你的父母妻儿和兄弟，被人要挟，你也有能力去毁天灭地，然后你必须去毁天灭地才能救你的妻儿，你该怎么选择？”小家伙突然睁开眼，像是偷东西的窃贼被别人识破般，眼神中充记了无助和想要挣脱罪名的韵味。小家伙迟迟开不了口，只是混乱的目光像倒映着月光的平静湖水突然被巨石砸出了涟漪般在我脸上摇晃个不停。我的思维也跟着摇晃。也许只有真正的思维摇晃，才能最终选择该走的路。对这个小家伙来说，思绪摇晃起来，才能让他脑袋里的毒鸡汤变得浑浊，在浑浊中明辨是非对错，而我能确定的是，他这么幼小的小家伙，父母和兄弟，一定是他的全部。可是小家伙却对我说，“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别说我的家人，即使是我自已，我也死得其所！”我不知道他的师父教给他一些什么囫囵吞枣而不切实际的理论，我的愤怒像远处山头刚探出脑袋的太阳般，即将照耀整个铸剑山。我准备了很多说辞，想告诉他双亲在不远游，想告诉他只有保护亲人的人是英雄，想告诉他保护家园保护故土不受虐待才是正道，可是我没有足够的语言去诠释这一切。我只能波澜不惊地把苦笑装作豁达大度的笑，用极其温柔的力度去抚摸他头顶的柔软黑发。最后我对他说，“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先把剑铸好，然后练好力气，才可能有实力去保护你想保护的东西！”小家伙仰起头看向我，我觉得他是看到了我不能看到的我扭曲的表情，毕竟一个一百二十岁的老男人，哪怕有一个谨小慎微的愤怒表情，都能震慑像这小家伙年龄的幼崽。小家伙乖乖地捡起打铁锤，拿过我手中的“剑”，毕恭毕敬地向我作揖，然后看似乖巧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知道，他的命途，也从这一刻因我而有所改变，是天意难违，也是我固执已见，反正是他的命，和我有关，也跟我无关。于是我看着小家伙愤恨不平离去的背影，在阳光下凸显出可以塑造久远之后的正直身影后。决定把我的人生轨迹记载成簿，以示后世。我已经一百多岁。所能记忆的都是深刻记忆在骨头里的身影和世事。我不能确保每一个画面都是依照事实说话，但我足够有信心去确保发生的事，都是确切的发生过，且影响了我的内心的事。就像当初我五岁时，遇到我的师父时，他老人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你可以不信别人，但是你必须相信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