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陆爷爷!”沈鹿嘴巴跟抹了蜜似的。虽然她不是陆爷爷的孙媳妇,但也享受了一把孙女的待遇。“听陆先生说,陆爷爷的风湿很严重,我会配药酒,先给您把个脉,您看呢?”拿了人家的见面礼,沈鹿也没忘记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陆远是听孙子在电话里说过,黄元礼已经去世,沈鹿这是他的小徒弟。“当然可以。”陆远在旁边坐好了,把手伸出来。沈鹿替陆老爷子把脉。看这姑娘的架势就知道,她是真会中医。沈鹿把脉十分沉静,与她尚且稚嫩的脸庞完全不相符。把脉之后,沈鹿又蹲下来查看陆老爷子的腿。他的膝盖红肿,关节软骨已经遭到破坏,长期走动摩擦下去,确实最多不超过三年就会瘫痪。她看完之后,正色道:“您的腿,确实很严重了。”“您平常应该有治疗,但一次又一次的发作,让治疗效果变差。”陆老爷子点头:“确实,我中西医都看遍了,但我这个症状,他们都只缓解,没法根治。”“光靠药酒,确实可以缓解您的疼痛,但治标不治本。”沈鹿直截了当点出来。“那怎样才能治本?”陆老爷子迫切想要知道答案。“黄老师还在世的时候,我们尝试过熏洗法结合针灸治疗,再加上他泡的药酒,对风湿性关节炎起到了极好的作用。”沈鹿没让陆老爷子失望。她是真有办法。“那你会针灸吗?”陆老爷子期待地看着沈鹿。“我跟老师学过,略懂。”沈鹿不止跟着黄老师一人学习,她学的东西太杂。老师们都教导她,做人要低调,不可狂妄。陆老爷子把握不好这个略懂的含义。旁边瞿院长就道:“这丫头谦虚着呢,她深得黄元礼真传,特别是针灸。”“黄元礼都夸她手很稳。”“这位是?”之前瞿院长没自我介绍,陆远也忘了问。沈鹿介绍:“是老师的好友,也是中医院的副院长瞿尚清。”“原来是黄医生的朋友,瞿院长好。”陆老爷子礼貌问候。“需要我也给你把个脉吗?”陆老爷子下意识看向沈鹿。沈鹿笑道:“瞿院长医术很好,是中医界的大拿,让他帮忙把个脉更好。”沈鹿都这么说了,陆老爷子当然不会客气:“那就拜托瞿院长了。”瞿院长把脉的技术也很牛,他还说了一些陆老爷子身上的小毛病。陆老爷子感叹:“中医不愧是我们的国粹,非常厉害。”“让她给你针灸试试,你就会惊叹,国粹不愧是国粹。”瞿院长笑道。陆老爷子有些心动:“要不,你给我试试?”陆老爷子话音一落,阿忠就忍不住出声:“老爷,不如先让阿忠试试吧!”“你试什么?你又没有风湿!”陆老爷子下意识看向沈海棠。他不担心沈鹿一个小姑娘,但沈海棠不一样。这位沈七小姐,当年可厉害着呢!你瞧不起她孙女,小心她下一秒就不给面子。“给忠叔试试也行。”沈鹿倒是不介意。人家担心她在陆老爷子身上乱扎针。沈鹿也担心病人不够信任自己。“不用。”陆老爷子一口否定。他已经把裤腿撩高,让沈鹿放心大胆地扎。沈老太太无条件相信孙女,所以在旁边没说话。“这样不方便,您去床上躺着,我来施针。”陆老爷子照做。“您别紧张。”里面卧室里也开了空调,不会冷着。沈鹿叫老爷子脱了外衣,裤子也脱了。陆老爷子还有些不好意思。“您别把我当成朋友家的孙女,就当成个普通的医生,医生眼里是没有性别的。”陆老爷子不是没有遇到过女医生,也不是没有护士小姐帮他打针。可这种情况显然不一样。不过,他也不得不适应。衣服裤子在阿忠的帮助下脱掉了,沈鹿先给他搭了一条被子。然后用遥控器调了房间里的温度,在感觉到暖意将整个房间包围之后,才开始工作。她没有第一时间就给陆老爷子针灸,而是先给他按摩推拿。他的膝盖肿得很高了,这种情况下,他还飞来玉城,说明想治好的决心很大。“您这风湿,怎么会这么严重啊?”沈鹿一边按摩,一边忍不住问。虽然听陆星野说是老爷子年轻时候落下了一身病根,但这真的与陆老爷子的身份不符。不过,那个特殊的年代,是不是有一部分人被迫。害得很惨呢?沈鹿问了,陆老爷子倒是有心情和她说说往事。“我以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但在那个特殊年代,就是资本家,是黑五类。”“下乡之后,我为了不挨饿,去干最累的活儿,去挖水库,大冬天的,那叫一个冷……”陆老爷子笑着回忆往事,沈鹿一边儿听他说,一边儿手上动作没停。他身上的疼痛在减轻,在温室里,逐渐生出困意。沈鹿开始施针。十分钟,陆老爷子身上已经被扎成了刺猬。沈鹿也额头冒汗,小脸儿微白。半个小时才能拔针,但陆老爷子已经睡着了。听到老爷子的鼾声,沈鹿轻笑出了卧室。见沈鹿出来,所有人都看向她。“怎么样了?”老太太不关心陆远的死活,她是担心孙女。这万一有什么问题,得赶紧补救啊。别看她刚才对孙女蛮有信心,现在心里还是没底。“陆爷爷睡着了,针灸可以减轻痛苦,他应该很长时间没睡个好觉了。”对于沈鹿来说,这算不得什么。阿忠听得松了口气:“谢谢沈小姐,老爷确实一入冬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天冷,风湿发作得厉害,老爷子常常彻夜难眠。“他按照我的法子,一个月,就不会那么疼了。”阿忠听得高兴:“看来沈小姐是深得黄老真传了。”沈老太太看了孙女一眼,如果她真传承了黄家中医的衣钵,倒也是好事。黄家祖上可是御医出身。不过,堂堂沈家千金,却需要千辛万苦去学习医术,是不是说明她在玉城沈家,过得也并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