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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1页）

慕桑一口一口扒拉着饭，说：“慕桑就知道爹爹最好啦。”那样一张脸，像极了堂姐姜瑜安。所以东方冥桑看着他的时候是不是也想到了堂姐呢？喊这个孩子名字的时候，想到的是不是也是堂姐？睹物思人，爱屋及乌这些个词挨个从脑海里蹦出来。苍云烟捻起筷子，捻起一粒晶莹白米放进嘴里，竟是涩的。姑姑柳眉拧紧，笑呵呵道：“云烟，姑姑还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鲈鱼，现在也不知道口味变了没有。”苍云烟回过神：“云烟口味没变。”姑姑随后又夹了一筷鱼肉放入她碗里：“爱吃便多吃点。”苍云烟轻嗯了一声，夹起鱼肉放入口中，明明是平时最爱吃的，如今却味同嚼蜡。……饭后，东方冥桑在书房忙公务。苍云烟一如往常给他准备了一份莲子羹送去。东方冥桑睡眠不好，莲子可以安神。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姑姑的哽咽声：“云烟要是真的知道了慕桑娘和慕桑的事，你们这家非散了不可！你千万要答应我！”什么叫做这个家就非散不可？难道慕桑真是他和堂姐生的孩子……苍云烟忍不住地浑身发冷，想去推门的手都跟着打颤。她的手好不容易落在门把手上，东方冥桑斩钉截铁的声音随之响起。“如果她知道了会介意，为了慕桑，我可以和离。”可以和离？苍云烟咬烂了唇间软肉，眼眸涩得发痛。她很想冲进去问问东方冥桑，可自己又该如何开口？堂姐已经死了，她的质问有用吗？有意义吗？晚上，寝殿。苍云烟难以成眠，半梦半醒间有屡寒意从门缝中钻入。东方冥桑唯恐吵醒她，脚步轻到没一丝声音。他身子刚着榻，苍云烟睁开眼，与他四目相对。一双坦然，一双却是酸涩。东方冥桑解开衣袍，温柔为她扯了扯被子：“这么晚怎还没睡？”苍云烟双眸紧凝着他，他大手一揽，便将她圈在了怀里。是熟悉的松木香。东方冥桑又问：“苏灵风与白浮玉如何？”苍云烟从他怀间探出头，声音很轻：“白浮玉要和离。”东方冥桑轻点了头，尖锐的胡茬刺在她额上：“和离也好，苏灵风与那女子错过了半生，总归还是不要遗憾终生的好。”遗憾终生……他是在感叹自己满腔遗憾吧，堂姐死了，他心中那块缺憾再无人能圆。苍云烟转过身，不想再看他。东方冥桑修长手指探入她的衣领：“云烟……”却被苍云烟抓住：“我累了，睡吧。”一想到东方冥桑那句“为了慕桑，我可以和离”，她便不想与他亲近。东方冥桑怏怏缩回了手，翻了个身便睡着了。可苍云烟却满腔惆怅，左右翻身，仍入不了睡。翌日，侍女小玲来唤自己起床时。苍云烟才发现东方冥桑已没了人影，可他今日明明休沐。他们早约定好，休沐这日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百年如一日，从未失言。小玲像是看穿了她所惑：“今晨慕桑小少爷吵闹着要将军带他去军营练剑。”苍云烟敛下失落的眸，怔坐在梳妆台前：“为我梳妆吧。”小玲一边为她梳着发髻，一边道：“夫人，你得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了。”“将军喜爱孩子，若能有自己子嗣便不会对慕桑小少爷如此上心了。总归比不上亲生的。”苍云烟身子一僵，手中把玩的发簪都掉在了地上。上一世他们也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可他对孩子却是冷漠异常，从未有过半分慈爱。爱与不爱，从来都是泾渭分明，他对慕桑是爱屋及乌。小玲刚捡起发簪，就有婢女来报：“夫人，浮玉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