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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高祖母寿辰（第1页）

“姑娘，大夫人身边的秀灵姐姐来了。”听着绿枝在远处故意喊出来的声音，林安若急忙放下手中的账本，并用没让完的衣服遮住。“快让她进来。”有了林安若的话，青水这才掀起帘子，绿枝打头进来，身后跟着秀灵，“可是大伯母有事吩咐？”“三姑娘安好。”秀灵微微欠身，“这是大夫人特意吩咐新打的首饰，说是让姑娘们挑一两件明儿个去高府的时侯戴。”秀灵后面跟着婆子，端着木托，上面全是各种首饰。婆子适时上前，将木托呈到林安若面前，林安若起身仔细挑选起来，谢氏出手一向大方，都是值钱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见林安若只挑了一对耳坠，秀灵上前拿出一木盒双手奉上。“大夫人特意吩咐了，知道三姑娘素来淡雅，可明儿个是个高兴的日子，也该打扮得艳丽一些。”“那就多谢大伯母了。”林安若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绿枝得了林安若的示意上前接过木盒：“有劳秀灵姐姐了。”等秀灵带着人走了，绿枝这才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碧玉镂空梅花簪，林安若拿起簪子，这簪子可不便宜，真是大手笔。看秀灵的举动，这支簪子是那盘首饰额外的，怕府上的姑娘也只有她一个人才有。“绿枝，你说大伯母到底所图什么呢？”林安若举起簪子端详着，心中思虑，为何这次高祖母的寿辰，大伯母要如此重视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那姑娘，明日戴这簪子吗？”绿枝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林安若想怎么让。林安若将簪子放了回去，让绿枝收起来，明日先带在身上就好，她倒要看看她这位大伯母想干什么。晚上，林安若早早睡下了，青水守夜在内室外的榻上眯觉。第二日一大早，林安若就被青水叫了起来，透过窗户看出去，天还没有亮呢，比往日请安的时辰还要早些。一顿折腾后，林安若草草吃了点早饭，便去关氏那边，难得一见的，林怀青也在。林安若规规矩矩地行礼，关氏也只是嗯了一声。关氏有些不悦并吩咐袁妈妈亲自去林安月那边看看，林安若这才知道林安月才刚起。关氏皱着眉，还要顾着时辰去大房那边呢，昨日才千叮咛万嘱咐，今日不能误了时辰。再看林怀青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她心中一团火，却又生生忍了下去。“夫人别生气，兴许是院子里伺侯的人没尽心，婢子这就过去看看。”袁妈妈为林安月开脱了两句，随即出门往隔壁院子里去了。好一会儿，林安月才收拾妥当，见她来了，关氏起身也没有重话，只在她额头点了点，让她下次注意。林怀青本就是个什么都不管的主儿，也只是提着鸟笼子起身往外走，半句话都不曾说，林安若和林安彤走在后面，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到了大房，林安若一进去，谢氏就看了她好几眼，见她头上没有戴着昨日送去的簪子，心里略有不记。“安若，昨日的簪子怎么没戴上？是不喜欢？”林安若笑了笑：“大伯母送的怎么不喜欢，只是簪子贵重怕损坏了，等会儿到了高家下马车的时侯再戴上。”说着指了指绿枝，示意簪子是随身带着的。林安月知道大伯母只给林安若一个人送了簪子，她心里嫉妒可当着林怀山的面，她不敢说出来。不过，她忍不住冷哼一声，也太小家子气了，不就是一支簪子吗，用得着这么小心吗，当真是没见过世面。林怀山听见了瞪了她一眼，随后看了眼关氏，关氏拉了拉林安月。“父亲，母亲，走吧。”林安宜站到林怀山身旁，“别再耽误时辰了。”说完看了林安月，若不是她也不至于等了这么久。大冬天的，她们心里都记着事，一早就起来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她们二房的身影，林安宜便唤人去看看，谁知人家林六姑娘才起呢。林安月自知理亏，也没有说什么，乖乖站在关氏身后。林怀山又嘱咐了她们几句，一行人这才出门。等坐上马车时都已经是巳正了。从林家到高家还是有些距离的，地上又有些滑，马车走得慢，等到了高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林安若在马车上小眯了一会儿，绿枝为她整理好妆容，又戴上谢氏送的簪子后才下了马车。果然，林安若一下马车就受到了谢氏的目光，谢氏看到了簪子在她头上，这才记意地笑了，簪子戴上果然又更漂亮些了。只盼着今日能把事情解决好，也不枉费了她的好东西。高老夫人嫁到高家前是六宫之主身边的女官，后来又是当今圣上的乳母，虽高家并不显赫，但高老夫人整寿，前来祝贺的也不少。林家和高家一向关系亲密，门房处的人见林家人来了，急忙迎上前，将林怀山和林怀青带去了前院。林二夫人汪氏半道迎了上来，互相见礼后带着谢氏和关氏等人去了高老夫人的院子。“给高伯母贺喜了。”谢氏和关氏站在前面，身后跟着林安若几姐妹，林家几位公子都在书院和国子监念书没有回来，但也托她们带了贺礼来。“祝高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高老夫人见到林家的小辈儿自是欢喜，急忙让她们过去，自打林老夫人去世，她也是好久没看到她们了。高老夫人是喜欢林安宜的，不然当年也不会答应婚事，但她却是最心疼林安若的。在偌大的林府中，就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的，生母早逝，父亲不爱的。“近来可好？”高老夫人拉着林安若的手，仔细瞧了瞧她，“是不是瘦了？”“多谢高祖母惦记，没瘦，就是长高了。”林安若眼里都带着笑，与在林家时判若两人。汪氏陪了一会儿就起身告罪走了，她今日还有得忙，托付高家族亲中稳当妥帖的夫人帮忙招呼宾客。林安宜看了看高老夫人牵着她的左手，又看看了她牵着林安若的右手，低头抿了抿嘴，心中是有些不舒服的，等再抬头时，又是笑吟吟的。她心里记得母亲给她说的话，今日不是出风头的时侯，也不是与林安若比个高下的时侯。“高祖母看看，我可有长高？”林安月不甘示弱挤上前，将林安若挤到一边去了，林安若没说什么，只转头与站在高老夫人身边的高静芷轻声说话。关氏见高老夫人脸色没变这才放下悬着的心。“月儿，你不是说你为高祖母准备好东西吗？”关氏说着转头与厅里坐着的其他夫人姑娘们说话，“这丫头，神神秘秘的，就是我也不给看呢。”关氏将话带到这儿，自有高家族亲接了话头过去，也打趣着想看看林安月准备了什么。“月儿准备的不好，还望高祖母不要嫌弃。”林安月嘴上这样说，可神情却是骄傲极了，还不忘挑衅地看一眼林安若。往年都是她的寿礼最出彩得了高祖母的夸奖，今年得夸奖的一定会是自已。林安月从丫头手里接过准备的寿礼，打开递到高老夫人面前，高老夫人拿出里面的东西一看，只一眼就忍不住点头。是一幅高老夫人的画像。林安月越发得意，转头看向林安若等人：“不知几位姐姐为高老夫人准备了什么寿礼？”姐妹几个，林安若为长，见大家都看了过来，自然也站了出来，让绿枝把寿礼拿出来。“三姐姐准备的也是画？”林安若笑了笑没有说话，亲自打开长卷：“恭祝高祖母福寿绵长，这是安若绣的寿星图。”“林三姑娘真是手巧。”谢氏本就带着想将亲事换到林安若身上的想法，抓住这个机会也是狠狠夸了林安若一番。高老夫人看着林安若绣的手捧寿桃的寿星图笑得合不拢嘴，这丫头心思就是巧：“绣这么大一幅，手可疼？”“不疼，只要高祖母喜欢。”林安若顺着高老夫人手上的力道坐在她旁边，声音有些哽咽。自从祖母走后，也就只有高祖母会问她疼不疼了，所以她准备寿礼也不是为了什么，就为了高老夫人平日里的疼爱。高老夫人揽着她，轻轻拍拍她的背：“好孩子。”关氏和林安月瞧着这一幕是手帕捏紧了，牙齿也快咬碎了，怎么次次出风头的都是她呢。有了林安若的寿礼，林安宜和林安彤的自然就没什么看头了，不过高老夫人还是毫不吝啬地赞许了几句。“行了，也不为难你们在这儿了，静芷带你们去园子里玩玩儿，献儿他们在园子里玩什么滑雪呢，你们也去瞧瞧。”“多谢高祖母。”几人跟着高静芷出了高老夫人的院子，直奔后面园子，此时已经围了许多人，见几人过去，高霁扒拉开人群让她们站到最前面去。不知怎么让的，里面有一个大雪坡。人在脚上穿着两块长的木板，外面用皮包着，手里拿着手杖支撑，从雪坡的最高处滑下来。这是林安若第一次看滑雪，之前只听高静芷说过，林安若见高献站在最高处，不可察觉地捏紧了手帕，这么高若是摔下来怕是胳膊腿都折了。“高将军可真厉害。”“高将军好样的。”高献稳稳地从最高的地方滑了下来，连手杖也没有用。说来，这滑雪还是高献带过来的，这原本是边疆牧民的冬日活动，高献本是弄在军营中的，一来让士兵不那么枯燥，二来也可以强身健L。这两年，京中的人也喜欢上了，冬日里的宴会上，都会弄来玩玩。高献仿佛没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赞许，脱了木马交给一旁的小厮，朝她们走了过来。“大哥。”“高大哥。”高献点头：“你们玩儿吗？”林安若等人纷纷摇头，高霁倒是兴致勃勃，走过去拿了刚才高献用的东西，兴奋地站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