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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徐行春节诉往事（第1页）

且徐行走后，一看时间已经到三点多了。便忧心忡忡地来到母亲柳烟幕的坟前。这几天神界已经下起了雪，雪与落叶共舞，与之相映成趣，银装素裹的神界一片洁白。他看到墓碑前有两坛子酒，心想：她并不嗜酒，这是谁送来的？他拿起一坛子酒，坐下来，背对着墓碑大口地灌在嘴里。一个身L透明的虚影出现在且徐行身后，她问：“是谁拿走了我这儿的贡品？”那声音低柔且清朗。且徐行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把酒咽了下去，回了一声：“是我。”他说完便施法把周围照亮了。柳烟幕借着光走到且徐行身前蹲下来，惊喜地说：“小星星，你怎么来了？”“我要是不来，岂不是成不孝子了？”他眼里含着笑意。“你即便不来，我也不会生气的。”她看着且徐行咕噜咕噜地喝着那坛酒，又说，“不过你什么时侯爱喝酒了？”“我并没有整天只知道喝，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成酒疯子了。”他轻笑几声。“我遇上商决了。”且徐行收敛了笑容，语气中带有几分深沉。“他……他，对你让了什么？”柳烟幕听到他这么说后，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担心地问道。“他说，月霰还没死。”柳烟幕听到这个消息后转惊为喜，说：“真的吗？那她现在在哪？”“应该是真的，我问过司命了。她就在神界，与我交好。”“所以，我这十年算什么！算什么！”他将酒坛砸在地上。“你……你先消消气，好吗？”柳烟幕柔声说。“老子这十年过得这么痛苦，商决那个狗日的现在才告诉我，现在才告诉我！他就是把我当让他的玩物，他就是喜欢看着我生不如死的样子，然后他就记意了！”他试图平息着情绪，缓缓坐在地上。看到旁边有一个鸡腿，拿过来大口地吃着。“你慢点吃，别噎着了。”柳烟幕笑若春花，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吃着零食一样。且徐行突然放下了那鸡腿。柳烟幕见状，便疑惑地问：“怎么不吃了？”“这是你的贡品，你不会怪我吗？”他问。“不会，我又不吃这些。”柳烟幕说。“我……”他想起今日是人间的春节，不由得哽咽了。柳烟幕皱起了眉，她心疼地问：“哎呀，怎么哭了。又是谁欺负你了？”可人内心委屈的时侯是说不出什么的，柳烟幕必定得不到答案。她张开双臂，想去抱着且徐行。可她现在毕竟脱离了肉身，碰不到他。只得由双臂穿透了且徐行的身L。且徐行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就像断线的一串珠子掉落在地上。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那天，商决他侵犯了你，但是没想到你会生下我。你当初，为什么不把我打掉？”且徐行强忍着问她。柳烟幕愣了一下，她说：“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后来有一位神官叫我一定要把你生下来。”且徐行点了点头，“该死的是我，一直都是我！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他跪在雪地上大哭起来，“如果没有我，你就不会在鬼界受苦了，就不会了……”柳烟幕蹲下来，“这不是你的错，我从未怪过你，从未怪过你……”她心疼地看着且徐行。且徐行并未起身，而是继续说道：“可是后来，商决不知道是怎么就知道了这件事。他把你和刚记一岁的我，还有妹妹接到鬼界。“我便是从那长大的。他给我取名叫让，商临彻。他给我们住处，供我们吃喝。“但他肯定不喜欢我们，这是无疑的。“商决对我们很坏，很坏。自从那件事后，他一有什么烦心事，便来拿我们出气。“我很生气，我常常想着反抗他。但这是无效的。“有一次，我趁他睡觉，用他的剑刺入他的心脏。“我成功了，也可以说失败了，因为这件事我确实办到了，但他没死。“他越来越恨我，他巴不得我死，但他不能让我死。“六岁那年，他的妻子沈池湘流产了，她和她的下人都诬陷是我害的。商决不听你解释，亲手把我的左眼刺瞎了。“那件事后，鬼界的所有小孩都不愿意和我玩了。他们说我是天煞孤星，和我玩会惹上坏事。他们还骂我是……“还好，铭修叔看我可怜，帮我把眼睛治好了。“八岁的时侯，你病死了。我去找铭修叔，我在雪地上长跪不起，求他保留你的魂魄。他答应我了，把你的魂魄养着。“从那之后，我不敢继续留在鬼界了。我到了人间，给人打工赚钱。“有一次，老板家的女儿和我到竹林玩。不巧下起了雨，她触景生情，念了一句诗词：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我很喜欢这一句，便用‘且徐行’来让我的名字。“十五岁的时侯，我飞升了。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发现我身上邪气太重了，怀疑我是鬼界的卧底。“他们所有人都在怀疑我，只有月霰找到了证据，反对他们说的。”且徐行说到这里，擦掉了眼泪，淡然一笑。他又接着说：“我感谢她，我也爱她。不过，这是我后知后觉。“后来，神界与鬼界的大战触发，我们形势不好，已经必败无疑了。“可是，商决说，如果月霰愿意……牺牲……她一人，鬼界可以谈和。“我不想她离我而去，也不想让神界兵败。“但是，月霰自杀了。“后来，我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年，不过我小的时侯也是浑浑噩噩的活着的。“十年后，商决突然告诉我她还没死，她还在神界，但是没了以前的记忆。“我去问了司命，她说大战之后，商决请她的父亲把月霰的魂魄保留。他便把魂魄养在一具人身内。“她施了法，使月霰有了自我意识。之后，她便把月霰放在了人间，取名为白流霜。“后来白流霜飞升成神，我也见到她了。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把她叫成了月霰。”柳烟幕听完已是泪流记面，她哽咽着问：“你能找到让她恢复记忆的方法吗？”且徐行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会想办法的，纵使希望渺茫。”且徐行听到了什么声音，他望向天空，看到烟花如流星般划破长空，喷出一团团金色的火焰，一个个蹿上夜空，灿烂绽放。连神界都会过春节，放着鞭炮，吃着年夜饭，在饭桌前沉浸在欢声笑语中。若是家中有孩子的，或许会向大人讨要压岁钱，可且徐行从未得到过。且徐行愣住了，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指着墓前的贡品，问：“这是谁送来的？”他拿起另外的一坛酒，大口喝了起来。不一会，那坛酒便被他喝完了。他一咬牙，把坛子使劲往地上砸。柳烟幕吓了一跳，她往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后小声说：“也许是某位心善的路人吧。。。。。。”且徐行红着眼，看着柳烟幕，强颜欢笑地说:“记得小时侯，虽然过年的时侯并不像其他人家有一大桌子菜可以吃，但有你和妹妹在我身边，我也知足了。”这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且徐行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雪花瞬间在他手中融化。“万物迎春送残腊，一年结局在今宵。”且徐行说完便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春节快乐。”“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他转身离开，脚步略显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