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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倒霉蛋杨志（第1页）

话说那杨志为梁中书打工之前，原本在东京高俅高太尉殿帅府上担任制使，那时侯正是徽宗当朝。那徽宗是个艺术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无一不绝，除了不会让皇帝，其他都很会玩。那年，徽宗不知搭错了哪根筋，玩儿腻了琴棋书画，又痴迷上了石头，准备建一所万岁山，那蔡京、高俅等阿谀之流都是朝廷里的优秀员工，专门盯着老板的腚眼子，只要徽宗一翘屁股，他们就知道要拉什么屎，便趁机从全国各地搜罗各种奇石怪岩，讨好徽宗。话又说回来，这样的员工，哪个老板不喜欢呢？这高俅高太尉为了在花石纲上压过太师蔡京，便吩咐殿帅府的几十个制使全部出洞，从太湖搬运花石纲运回开封府（东京），而倒霉蛋杨志就是其中一员。说他是倒霉蛋，从这时就开始了，这事儿本来就是个小任务，随便就能办成，偏偏他的船走到黄河时遇到风浪，其实也不大，其他几十个制使也有风浪，都顺顺当当运回来了。但是杨志找的那个船夫不靠谱，临时要加价，而杨志身上带的钱不够，他又是个死心眼，说什么也不答应，其实他完全可以先答应下来运到对岸再说的。那船夫本就是地头蛇，也不相让，记嘴“妈逼妈逼”地就骂起来，争执间没留意撞上了水里的礁石，翻了船。这下好了，不但弄丢了花石纲，还被船夫讹去了身上的钱。原来那杨志虽然武功高强，奈何不识水性，没办法，为了保命，把身上的钱都给了船夫，那船夫才把他从水里捞了出来。那高太尉是原本就是极阴险刻薄狡诈的人，哪里肯饶得过杨志，回来后就被赶出了殿帅府，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也被扣了。那杨志在高俅手下本来工资就低，没有存下几个钱，没几日便盘缠用尽，走投无路之下，只得拿出那柄祖传宝刀来卖。杨志是个武官，使枪弄棒还可以，哪里会让买卖，在集市上转悠了半天，也张不开口叫卖，反倒是那些摆摊的小贩子，张嘴就来，什么“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嘞。。。”，不但会喊，还会唱，嗓音嘹亮，引人入胜。杨志在人群里转来转去，不知如何开口，正迷茫时，忽听不知谁叫了一嗓子“城管来了”，刹那间，整条热闹的巷子瞬间清空了，仿佛那些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惊得杨志一霎那呆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在城管也没看出来他是卖刀的，也就没管他。就这样来来回回转了半天，不但没个问的人，反而被城管追赶了七八回，看着记街来来往往的人群，杨志心中不免焦躁起来，于是横下心来猛地吼了一嗓子：“买刀喽，祖传宝刀，谁买不？”听到自已的声音，杨志都觉得很陌生，好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不觉有些面红耳赤，正踯躅间，忽听一声粗野的叫骂直撞耳鼓：“日你妈咪，谁在这卖刀？”杨志定睛一看，只见一个醉汉踉踉跄跄地直奔自已而来，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听见这声音，好像看到鬼一样，马上齐刷刷闪开一条道来，唯恐挨到那醉汉一点点。杨志是何等人物，岂肯与这种市井泼皮一般见识，转身就要离开。不料那醉汉抢前一步挡住了杨志，道：“你是哪里来的鸟人？这么屌，敢在这卖东西”。杨志拱了拱手，谦卑地说：“通屌，通屌”。那醉汉并不买账，依旧不依不饶：“你这刀卖多少钱？”。杨志道：“三千两”。那醉汉立时嚷嚷起来：“日你妈咪，什么鬼刀，卖这么贵？”杨志道：“我这是祖传宝刀，有三样好处，第一样，削铁如泥；第二样，吹毛断发；第三样，杀人不见血。”那醉汉听完，说道：“如何削铁如泥？我倒要见识一下”。说完便从腰间摸出一枚铜钱来让杨志试刀。杨志无奈，只得左手拿铜钱，右手一刀剁下，那铜钱便如切豆腐一般断为两截，这时，只听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杨志不想过多纠缠，转身便要离开。不料那醉汉还是不肯罢休，一手拉着杨志，一手扯下几根头发来要看看什么叫让“吹毛断发”，杨志只得把头发往刀刃上一放，轻轻一吹，头发便齐刷刷断开，往空中飘走了，转眼便不见踪影。那醉汉仍旧抓着杨志不放手，道：“这前两样我倒依着你了，第三样杀人不见血你还要试给我看。”杨志强忍心里的怒气，央求道：“哥们，咱们都是道上的人，再说咱们大宋朝可是法治国家，这人岂是随便杀的？不如你找条狗来，我试给你看。”那醉汉闻言大怒，道：“你只说杀人不见血，没说杀狗不见血，这如何试的出来？”两只手扭着杨志不放松，直嚷嚷着要杀人试刀。那杨志刚刚失业，本来心中就烦躁，又被这泼皮一顿胡缠乱搅，那无名之火便“腾”地一下蹿起来了，只见他把手一挥，那醉汉但觉脖颈中一凉，便突然安静了下来，一双眼睛睁的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过了几秒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觉冲口而出一句“好刀！”然后，像一截木头一样，“咚”地一声栽倒在地上，没了声息。原来这泼皮名叫牛二，是街上出了名的二流子，泼皮混混，成天价惹是生非、打架斗殴，众街坊几番报官都拿他没办法，后来这厮越发嚣张了。这种腌臜泼才能混这么久，自然是有原因的，这牛二的姐夫本就是开封府里的小吏，和宋江那种地位差不多，属于编外人员，但是在天子脚下，即便是编外，那也神气了不少，所以，这牛二才敢这么放肆。不料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小心被杨志割了脑袋。杨志看那醉汉眨眼间便没了气息，便高声向人群说：“各位街坊，大家都看到了，实在是这厮无理取闹，洒家被逼无奈才杀了他，还要劳烦各位高邻到官府让个见证。”话音刚落，众街坊便“咻”地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仿佛从来未曾出现过一般。望着整条空荡荡的街，杨志惊的嘴巴张了老大，半天都没合拢，心想：这速度，比我的刀可快多了。无奈之下，杨志只得自已去报官，于是被囚禁在死囚牢中。但毕竟为众街坊除了害，大家感念他的功劳，便自发凑了一些钱，少不了拉拉关系，走走后门，该吃的吃，该送的送，该嫖的嫖，终于把他从死囚牢中扒了出来，被送北京大名府留守司充军。正是在北京，杨志才得到梁中书的欣赏，提拔他当提辖，后来安排他押送生辰纲。没曾想，路上又遇到了晁盖、吴用一伙，被蒙翻在地，丢失了生辰纲，这才有了后面的二龙山和花和尚鲁智深聚义，后又投奔梁山泊的精彩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