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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1页）

“去做事吧。”柯衡收回了自己的手，就好像今日能施舍给她的时间已经用尽了。季倾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就这么如同游魂一般地走了出去。……接下来一个月，季倾夏亲手换下了她选好的场地、婚礼乐队。甚至婚礼请帖的更换，都是她亲自去找设计师，换成了温穗的名字。当她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温穗的名字后，设计师给她递了纸巾。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哭了。季倾夏愣愣地看着设计师怜悯的眼，眼泪忽然止不住。就连陌生人都会为她感到难过，怎么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的爱人反而看不见？到了预定拍婚纱照的日子。季倾夏也跟着进了婚纱店，远远地看着。看着柯衡和温穗穿上西装和婚纱，婚纱店好像都成了婚礼现场。看着店员忙着给幸福的新郎新娘拍照，提裙边，打光……看着柯衡为温穗抚上那一缕散下来的细发。只需一眼，就能看出她身上那件婚纱是私人定制的款式，价值不菲。不像自己曾经拥有的那件，只是婚纱店里最普通的一件。所有细节都在残忍地撕扯着季倾夏的心，让她反复遭受折磨。这时，温穗从镜子里看见了季倾夏，随即朝她一扬下巴：“上来给我提裙子。”季倾夏僵硬地站那不动。直到柯衡漫不经心地发话：“上来。”季倾夏对上他不容置喙的眼神，心像是被压上了巨石，又闷又沉。她缓慢地走上台去，弯下腰牵起了温穗过长的裙摆。柯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很快移开。季倾夏垂下眼，苦涩地摩挲着婚纱裙摆。命运还真是喜欢戏弄人。明明前几日站在这里，幻想幸福未来的人还是她，现在就轻易成了别人。拍完婚纱照，柯衡就走了。季倾夏正想离开，温穗突然对她道：“结婚以后，我就打算备孕了。”季倾夏愣愣地转头，对上温穗幸福又挑衅的笑容。“怎么这样看我？我和他是夫妻，说这话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温穗提起裙子，经过她身边时，轻轻落下一句：“你生不了孩子，又不意味着我生不了。”季倾夏仿佛被她狠扇了一个耳光，火辣辣的，又疼又屈辱。三年前，她陪着柯衡去工地监督工期，意外遇上闹事的流氓。慌乱之中，她义无反顾为柯衡挡了一刀。性命保住了，可她的子宫因此受损，再也无法怀孕了。季倾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离开婚纱店，她没有目的地走着，胸膛处积攒的委屈拼命上涌，就要压抑不住。来到酒吧，她仰头喝下一杯杯烈酒。本想将痛苦忘却，可满腔的苦涩却在酒精的作用下越发膨胀，她喝得更醉了。迷蒙间，有男人不怀好意地过来搭讪。季倾夏半醉间被他强行拖走。挣扎间，她撞进路人怀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他。男人刚想骂几句，看清那人后，却点头哈腰起来：“程少，不好意思啊，这是我朋友，喝多了。我现在就带她离开。”程识漠然地看着他：“滚。”明明只说了一个字，却无形地以他为中心，散发出逼人的威慑力。这人明显就是专门来酒吧捡尸的惯犯，还装什么朋友，还真以为他看不出来？男人立即半个字不敢多说，灰溜溜就滚了。程识用手拍了拍怀中女人的脸：“喂，醒醒！”看清怀中女人的脸后，他却不禁皱眉骂道：“又是你！你怎么回事？这么喜欢找死啊？”他本想再骂几句，可这女人却突然伸出胳膊，将他死死缠住，大声哭嚎起来。程识瞬间脑袋都大了，只得将她扶出酒吧。刚出酒吧，女人又换了个套路，开始委屈地蹲在路边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