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我痛苦了三年啊,你是不是很得意?”萧寒风眉心越拧越紧,最后喝停了她的话。“黎若缘!”可又不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良久,他背过身去:“离开京洛是最好的选择。”“一路顺风。”说完,他便抬步离去。和三年前一样,再一次将她抛下。可这一次,黎若缘望着茫茫大雪里,再也没有哭泣的力气。她跌坐在地,双手掩面,泣不成声。……周应淮赶到时,屋里一片狼藉。衣服、画像、各种装饰物件散落一地,皆被绞烂,撕碎,丢了一地。黎若缘坐在地上神情颓唐,头深深埋在双膝之间。周应淮心惊,走上前去:“若缘!”黎若缘慢慢抬起头,一双眼空洞无光。好久,她才辨认出他是谁:“你怎么来了?”周应淮看着她的模样,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如实相告。“九殿下让我来看看你。”这三个字让黎若缘的身体轻颤了下。她迟钝地反应了一瞬,心底立马有了猜想:“你……早就知道了?”周应淮避开她的目光,愧疚开口:“抱歉。”黎若缘沉默不语。片刻后,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周应淮慢慢开口:“他身为九皇子回宫时,我看见他,就知道了。”黎若缘脸色一白,觉得自己真蠢。周应淮一眼便看出了真相,她却要反复求证,末了连自己最后的体面都赔了进去。她看着地上撕碎的画像,崩溃的情绪去而复返。过去的三年,这些都是他曾经来过的痕迹,更是她孤寂深夜里唯一的慰藉。如今再看,却变成一把捅穿心脏的刀。黎若缘的指甲死死陷进肉里,才勉强平和的问出一句:“为什么不告诉我?”周应淮面露不忍。瞬间,黎若缘耳朵里一阵嗡鸣,疼得她连呼吸都停滞。她死死攥着手,掌心被指甲抠出一个又一个青白的月牙,甚至隐隐有血丝。见她如此,周应淮沉重地坐下。“若缘,从你见到他以皇子身份出现的那一刻,你就该明白的——”“你们没可能再在一起了。”“他是尊贵的皇子,他要去的人,必是世家大族的女子。”“而你……你只是一个户部侍郎的女儿,配不上他。”身份,也是一种无形的界限和束缚。黎若缘明白。可眼眶还是控制不住地被泪意又冲红。都说爱可除万难,可有的时候,只是还不够难而已。权势、地位,钱财……在这些面前,真情是最不重要的。屋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像是要将整个院子掩盖。黎若缘望着,沙哑开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周应淮微怔:“谁?”“……九皇妃。”三个字,似刀片割过黎若缘的喉咙周应淮观察着她的神情,缓慢出声:“她是谢将军的幼女谢淑云。”“如今边关大捷,谢家风光无限,迎娶谢淑云是最好的选择。”黎若缘失神的看着自己当成宝的破败院子,双眸逐渐苍凉痛楚。云泥之别,原来便是如此。沉默再次蔓延。周应淮看着她,希望她能彻底死心,试探开口:“我可以带你去见见她。”“上元节那天宫里会举办宴会,届时谢淑云也会参加。”黎若缘不想见。怯懦也好,逃避也罢。她不想在那个女子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即便谢淑云可能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存在。但事情总要有个了断。见她一面,就当是让这段虚无的感情彻底结束。黎若缘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上元节这天,京洛连下了几天大雪终于停了。黎若缘和周应淮抵达皇宫时,已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