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屋内,谢德音依旧身穿嫁衣,刚刚卸了珠钗,散着长发,准备进浴室沐浴,陆元昌已经洗漱好了,穿着寝衣,坐在床边,似在等着谢德音洗好之后,再行洞房之礼。周戈渊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还没有圆房。房门被踹开,沉沉的脚步声急促而来,两个人纷纷转身看去。周戈渊在谢德音的眼中看到了惊讶,慌张,抬头迎上周戈渊的目光,那双眸子清澈如三春的泉水,似有叮咚清响,让人望之便觉心头明亮。而此时阿音在接触到他目光的时候,下意识的往丫鬟身后躲了躲。周戈渊脚步微顿,想到阿音此刻刚满16岁,不过刚刚及笄,且未经世事,还是一个娇养在闺阁中的少女。洞房花烛夜,自己就这样闯进来,必定会吓到她。可是,此时与上一世不同,陆元昌竟然没将她送来,生了这样的变故,他无法再坐视下去,只能过来抢人了。怕就怕吧,待回头再与她解释。周戈渊朝着谢德音走过去,只见陆元昌目光一闪,大步走了过来,将谢德音拉到了身后。“微臣见过王爷,今夜是臣洞房花烛夜,不知王爷今日来臣的洞房所为何事?”周戈渊看着阿音拽着陆元昌的衣袖,躲在陆元昌的身后,只觉得心尖儿一疼,此时才将目光缓缓的落在了陆元昌的身上。“让开。”周戈渊一句废话都不愿与他多说,待今夜过后,有的是法子收拾他,收拾陆家。陆元昌也并没有像前世那般懦弱,分毫不让道:“臣若有哪里得罪,望王爷明示,臣的妻子胆小,王爷莫吓到她。”周戈渊听着陆元昌说妻子二字,颇觉得刺耳。但凡是能早几个时辰醒来,这场婚礼都不会有!周戈渊腮线隐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本王最后说一遍,让开!”周戈渊的气势太足,谢德音只觉得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十分的骇人,此时她抓紧了陆元昌的衣袖,声音因惧怕有些微颤:“夫君。。。。。。”阿音这样娇软的声音,周戈渊曾听了无数次,尤其是在耳边,总能激起自己的柔情万丈,恨不得醉死在她的声音里。偏偏此时她喊得夫君是陆元昌,这让周戈渊瞬间怒气横生。他不再跟陆元昌客气,抬手将陆元昌推开。陆元昌便是会功夫,也不敌周戈渊的身手和力道,他被推的踉跄退后,险些跌倒,扶住了摆放红烛的桌案才稳住身子。桌案上的红烛打翻在地,燎了红绸,火苗瞬间窜起。谢德音看陆元昌吃亏,万分焦急。“夫君。。。。。。”谢德音要扑过去找陆元昌的时候,被周戈渊一把拽住了胳膊。“阿音,是我。。。。。。”谢德音急怒之下,一时失了分寸,忘了陆元昌口中对这人尊崇的称其王爷,此时夫君被打,自己被轻薄,谢德音抬手便打了过去。周戈渊并不防备谢德音跟他动手,此时被她一巴掌打到脸上,有瞬间的失神诧异,随着谢德音挣扎,周戈渊很快反应过来。此时阿音对前尘往事都不知晓,在她心里,是跟陆元昌两情相悦到陆元昌破除门阀规则,娶了她一个商户女,她对陆元昌是有情的。而自己则是轻薄她的登徒子。这个想法虽然让周戈渊心中酸涩,但是也知道眼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是万万不能将她留在陆家,无论如何要将她带走的。谢德音挣扎不开,周戈渊拽着她的胳膊,顺势将她拉入了怀中,打横将她抱起,便要朝外走去。谢德音从小受宠,在家中时哥哥嫂嫂们全都让着她,此时在新婚之夜被一个男人带走,怎会这般乖乖就范。当即手脚并用的挣扎了起来。周戈渊哪里想得到这般小小女子,挣扎起来,竟然十分的难以约束,不防备间,脸侧和脖颈处被她挠了好几道血痕。偏他双手抱着她,由着她双手放肆。。。随后周戈渊嘶了一声,知道自己脖颈上肯定又添血痕了,她可真能下得去手!此时他才明白,前世的时候,她在自己身边时,被迫承宠时的那些不情愿的抗拒挣扎,分明都是她算计好的力道,恰到好处的欲迎还拒,将他拿捏的死死的。此时的反抗才是她最真实的反抗。周戈渊将谢德音方向,若不是怕伤了她,怎么都能把她带走。可如今,这样抱着被她挠的满脸都是伤痕也不是办法,除非他未来半个月不见人了,不然,堂堂摄政王,威慑朝堂,驰骋沙场,顶着这样一张脸,如何出门?周戈渊只能将她抗在肩膀上,朝外走去。“你放开我!你个贼人,快放开我。。。。。。”周戈渊听着阿音的骂声,唇角忍不住微扬。还没听她骂过他,贼人,倒是新鲜。“狗贼,快放了我!”骂着骂着,周戈渊觉得腰间一疼,他闷哼一声,知道是这小女子趴上去咬了一口。周戈渊忍着疼,不论如何,一定要将她先带走再说。长风见王爷扛着一个女子出来,此时沧澜院外的人已经遣散,待王爷走近,看到他脸上有几道血痕,脖子上更严重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王爷,这女人干的?”这还江南女子?这哪里小野猫吧?周戈渊听出了长风话语里面的不尊重,横了长风一眼,沉声道:“以后要叫王妃。”长风:“???”长风待在原地,直接风中凌乱了。王妃?抢了别人的夫人回去做王府?早干嘛来着,这次下江南平叛,跟谢家也算是有往来,当时怎么不去谢家下聘迎娶,这会儿成了别人的妇人了,却要她做王妃?莫非王爷有曹操曹孟德的爱好?就喜欢别人的夫人?长风回过神儿来的时候,看到王爷已经离开了沧澜院,朝陆府外走去,长风赶忙紧追了过去。王爷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等着到了王府的时候,长风才看到王爷用束腰将那女子的手腕缠了起来,此时坐在马上,便在王爷的怀里。她头发披散,泪流满面,怒目而视着王爷,仿佛随时要跟王爷同归于尽一般。这种情况莫说是长风头疼了,便是周戈渊也万分的头疼。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