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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长相思续写——梨花雪 1（第1页）

1“凡你所喜，都将成痛，凡你所乐，都将成苦”小夭走在一片暗黑的海滩上，心中一遍遍地念着当年相柳让她发的誓言，真是一语成谶。玱玹是小夭最爱重的亲人，却谋害她的夫婿。她曾快乐逍遥的清水镇，是相柳和西焱大军的决战之处。她与涂山璟成婚拜堂那天，也是相柳战死沙场之时。曾经的喜与乐，皆成了苦与痛。“我已经跟你走了，婚礼也没有继续下去，为何还是没有摆脱诅咒？”小夭掩面，心痛难已。海面上飘来一团白雾，幻化成一个身影，衣发如雪，那人嘴角微动，似乎在说，“让不到是你受罪，又不是我受罪。”小夭怒吼，“你没错吗？”她失声痛哭，“我们俩都有错，你为什么总是说口是心非的话。不管你付出什么，你都可以用最冷漠无情的语言让我本该生出的感激之情却变成硬生生的恨和愤怒。”那人站在海面上，面无表情，嘴角带着讥笑。小夭继续道，“让防风邶时，你真真假假，我不知道你那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她哽咽，“我一向厌烦猜测人心，很累。所以，我有时把你的假话当了真，真话当了假。”那人冷笑，“你又说过几句真话？从一开始就谎话连篇，连身份都是假的。”他盯着她，“你的假话自已也数不清了吧。”小夭想向前，却迈不动脚步，她一眨不眨地凝视他，“我们都有错，我这人一直防备心重，从不愿意主动迈出第一步。再说，我们俩初见并不愉快。很久以来，你都是我的恐惧源头。”白影冷然道，“为什么不干脆说我是你的噩梦？”小夭噎住，慌张地想解释。白影转身离去，迅速消散成一团白雾。小夭急切大叫，“你别走，别走啊！”她猛然坐起，一身冷汗浸透。孤零零的月光倾洒在窗前，原来是个梦。挑灯推窗，漏断人静，但见杏花如雪，遍地披霜。“我怕一不小心，你会进到我的梦里，你绝不适合进入女子的梦里，那只怕比死更可怕。”他进到了她的梦里，真的比死更可怕。小夭来到葫芦湖边，他躺在水面上，胸口插着那只她射杀他的箭。他眼里寂寥如星，眸光黑暗如夜。她伸出手想去触碰，只有一片虚空，她什么也握不住。湖面突然消失，眼前出现了一块空地，枝叶扶苏，漏下月光，碎如残雪，四处是瘆人的寂静。她听到细细簌簌的声音，心里发慌，想叫，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然后，她看见无数身影从四面八方涌来，向中间靠拢，围住了那个白色的身影。她拼命地往前挤，潮水般的人群却阻挡着她怎么也上前不了。她绝望地呼喊，漂浮到了半空，只见一个被射成了筛子的身影，不断涌出的鲜血把白衣染了红色，地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她挣扎着向他飘去，可无论如何靠近不了，然后，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黑暗里压抑心碎的哭声。漆黑的夜，天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突然，无数火把亮起，铺天盖地的箭雨朝一处射去。四面欢呼，“洪江已死！”“快跑，不是洪江，是九头怪！”“他变成毒水了，”惨叫声此起彼伏。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散。小夭惊惧地喘气，又是一个梦。她索性披衣起来，推开门，站在院子里，夜色是寂静的，群星沉默而闪亮，悠远且哀伤。月光如水，清辉一泻千里，把她的孤寂和忧伤照得格外分明。她似乎听到了一丝悲叹，犹如蝴蝶的哀怨，很近，又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