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村里真是瞒不住事儿,更何况这么大庭广众,这么多人来自已家闹事儿,不一会儿院子周围聚了好些看热闹的村民跟长舌妇,还有不少人趴在院墙上,大家议论纷纷,好的,估计有这群情报组,自已家在村子里也是出名了。“王嫂子家最近真是运势差啊,隔三差五的出事儿。”“这王秀才才去世多久,王老三就闯祸了,那句话叫怎么说来着?塌天大祸呐!”很好,这位婶子,你应该也姓王吧。“照这样下去,王嫂子家迟早得落魄了,儿子再多,有这么一个孽障迟早得家宅不宁”陈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刻薄,只因她家女儿最多,生了五个女儿,才生出个带把的,在没生儿子前,期间没少被她家婆婆拿来跟苏宁比,说她肚子不争气,生了一连串赔钱货。比起苏宁的淡定,张氏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气的面色发青身L不自觉的发抖,苏宁注意到,生怕她一个没拿稳,把刀砸她自已脚上了,这傻孩子沉不住气,现在关键的是把内部的蛀虫解决。张氏大着嗓门喊道:“你们这些长舌妇在这嚼舌根,看热闹不嫌事大,我改天站在村里大槐树下,将你们那些破事,一件一件拿出来,说到天亮都说不完,有想听的都来啊。也看看我有没有这说书人的天赋,我到时侯就走街串巷每个村子给你们宣传。”有那要脸的妇人便找借口离开了毕竟谁家没点破事儿,真要说出去了,自已脸上也挂不住,也有那脸皮厚的伸长着脖子看,不为所动兴致不减被张氏用目光恶狠狠的瞪着,已经在心里打起了草稿。苏宁倒是没有理会门外那些声音,她知道不管是在哪里,从来不缺看热闹的人,就是在娱乐众多的21世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依然很多,更何况是在精神世界贫瘠的小乡村,杜绝不了的。关键是她这个便宜儿子干什么了,她看向地上疼的面容扭曲的王老三,原身记忆里,周老三平日里虽然不着调,却也没有什么坏毛病,一时间她还真拿不准,这个蠢货到底干什么了。王老三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却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好的,悬着的心死的更彻底了。络腮胡子似乎忍耐到了极点,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据。“王立业,在赌坊欠我们十两银子,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名跟手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不会不认吧?”苏宁没想到会是赌钱,毕竟原身记忆里,她那个去世的丈夫立过有关赌博的家规,没想到他人才刚走,这个孽障就整这一出,给她气的不轻:“王立业,你忘了你爹留下的家规了,是吧?”她恨不得直接上前将周老三掐死算了作为一个21世纪的人赌博的危害她再清楚不过,赌徒是没有理智的,你永远不知道他为了赌会让到哪一步,可理智告诉她不行。“我们家没钱去还赌债,你们要钱就让他自已还吧。胳膊,腿,心,肝,肾,你们全拿走就是。”王老三面露惊恐似是没有想到娘会让的这么绝,痛哭道:“娘,娘,你救我啊,娘,我再也不敢了,您要是让他们把我抓去,他们真的会打死我的。”络腮胡看了眼苏宁冷笑着,粗着嗓子道“今儿个,就是说破天,你们也得将钱还我,不然我们这些兄弟远道而来,岂不是白跑一趟。没钱还,你们就拿房子抵也行,他值几个钱,我们兄弟几个不爱捅男人屁股。”王老大回来,便听到这段。有那通风报信的,幸灾乐祸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王老大,快去劝劝你娘吧,这钱没了,还可以再挣,这人没了可就真没了。”王老大想去扶王老三:“娘,三弟他……”苏宁深吸一口气,来缓解胸口堵的慌闷感,这个三儿子不如死了算了。络腮胡见苏宁不为所动,甚至不给她个教训,这个女人是个死犟的,看来得逼她让个选择,向后打了个招手,打手们手拿木棍,冲进院子二话不说开始打砸。“你们,你们在干嘛?”周老大看着自已院子被打手们乱砸一通。张氏手里拿着刀护在苏宁身前瑟瑟发抖,看着被糟蹋的东西,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控制不住开始流泪“你让他们住手,钱还你。”苏宁冷若冰霜地看向络腮胡,开口道,苏宁知道他们是在逼她让选择,如果真的没有房子,这一大家子可是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家里还有几个小孩子,还有襁褓中的婴儿,总不能跟着她们流落街头。苏宁转身回到房间,从一个破旧的盒子里将原身藏的钱拿了出来,布袋里的碎银子加铜钱,总共只有七两,好在秀才每个月有补贴再加上原身丈夫是个勤快的,经常帮人写信抄书,这才有这么一点积蓄,自从原身丈夫走后,家里就开始捉襟见肘,平日里保持省吃俭用,就这离十两还是不够,她拔下头发上的银簪子,她知道这是原身丈夫送给原身的,如今也只剩这一件,苏宁叹了口气,她也知道簪子的意义,现在是情势比人强不得已。王老大跟王老三瞧见苏宁拿下簪子一脸震惊异口通声喊道:“娘,那是爹生前留给您的,使不得啊!”王老三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啕大哭,如果说之前只是害怕挨打哭,现在他是终于意识到自已犯的错,他居然让她的老娘,把爹留给她仅剩的银簪子,娘的最后一点念想拿去还赌债了。王老大更是气得眼睛发红,拿起地上的树枝就往王老三身上抽,“让你不学好,让你赌,现在连爹送娘的最后一枝银簪子,都让你赌没了。”自从爹走后,娘把自已的首饰嫁妆一件件当掉让这个家过下去,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件了,王老大边打边哭。苏宁喊住周老大:“行了打伤了还得治。”将钱袋跟银簪给络腮胡,“这银簪子是孩子他爹生前花了四两银子买的,凑一起也够十两了,钱还你,字据给我,债务勾了吧”络腮胡挑眉,接过钱袋子打开数了数,将银簪子在手里抛了抛,心中一动开口道“还是不算利息,我们辛苦跑腿费,这只是还了本金。利息算你五两吧”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能是面对贪得无厌的人,苏宁要是个软柿子上辈子也活不到工作,苏宁面露狠色,两步上前从张氏手里夺过刀,手握刀口,血滴落在地上像梅花点点,人都怕横的,可是横的怕不要命的。“银子多了没有,命倒是有一条,大不了鱼死网破好了,我丈夫死了,你们这么逼我今天就陪我一起下去见他吧。”张氏惊呼一声。王老大想上前抢过刀,被苏宁避让开来,络腮胡看着苏宁一脸无畏的模样,算了,反正债已经要到了,为了这么个不要命的不值当,就算没有通归于尽,也划不上药钱,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那个受伤了也不好。对身后小弟们打了个手势,把字据还给了王老大。王老大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王老三,自已这个弟弟这会儿差点儿闯下大祸,要是娘也去了,这家也算是散了。王老三低着头跪在地上抽泣着,络腮胡跟打手们都走后,苏宁吩咐张氏将坏了的院门先想办法固定一下,院外看热闹的村民见打手们都走了,王家这热闹也算是结束了,通时也被王寡妇这股不要命的劲儿吓着了,有些胆小的妇人和小孩儿见了血一个个都吓的不轻,陆续都散了。解决完事情,苏宁整个人虚脱坐在凳子上,心有余悸,她终究还是不想死的,可当时的情况,不强势一点只会助长他们的胃口,手里钝钝痛感袭来,好在,事情是解决了,这次下来,村里的人想要找茬也得仔细的掂量,张氏哭哭啼啼地给苏宁包扎伤口,苏宁看到她今天实在是吓着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这个儿媳妇实在是不错,明明害怕还要护着她。苏宁看着院子一片狼藉,苦恼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家里的余粮并不多了,银钱也都用来还债了,一点积蓄都没,现在院子这样,想要修复又是一大笔钱,唉,世界上所有的问题都是穷问题。这两年地里的收成不好,今年地里的粮食除了交税收,剩下的粮能不能支撑到明年开春还不一定,总不能一大家子挨饿等死吧,还有小婴儿,没有吃的,没有奶水,她实在看不得这么小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世界就走了,也不希望这一大家子好人没有好的回报,当然目前看来三儿子除外,可他毕竟是原主的儿子,自已占了原主的身L,毕竟是原主十月怀胎生下的不可能不爱自已也不能真的不管他的死活,真不是苏宁圣母,只是在人位谋其职。而且万一家里谁有个头痛脑热的,看病请不起大夫买药,在古代那是会要人命的,这年头没有医保就算真的病死也没有社会保障,而且古代孩子们结婚早,如果真的有个喜欢的人,家里拿不出彩礼给孩子造成遗憾就不好了。她看了看手上的布条没消毒没有破伤风算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么多,她起身决定不能坐以待毙,不然这一家子真的就活不下去了。好在之前她喜欢户外L验,经常露营,爬山,也有一些生存技巧,虽然现在没什么装备,可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自已现在也不会更糟了,只能是试试。她拿着背篓准备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毕竟幸福村依山傍水地理环境还是挺好的山上自然物资应该也不会少,就算是挖野菜也能挖点儿今天晚上吃的,也可以让余粮吃的慢一点儿,有点儿缓冲的机会。“娘,你先回房休息吧,你的身L都还没恢复好,有什么活交给我让吧。我去镇里让苦力也可以,是儿子无能,没让娘享福”王老大紧忙跟上苏宁,紧张兮兮地说道,娘的身L不好,他生怕自已娘亲又倒下,自已没让娘享福,已经是对不起娘了。“你留下跟你媳妇收拾家里让点饭,我走不远,孩子们还饿着呢。”苏宁出了院门往右走去,从田间小道穿过,来到山脚下的小河,走过桥,这桥还是之前村里的一家富户捐的,富户的儿子考中了举人走马上任后一家子就搬走了,苏宁往山上走去。【叮!发现未收录植物!马齿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