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玄一回到府中,便立马就差人去查了傅沛和徐璟清的一切,这相当好查,因为当初在一个晚宴中,徐璟清一曲箫声得到了顾湛的赏识,也得到了各路的觊觎。而傅沛就是其中一个。“为什么这些事情,你们没有告知我!”顾宴玄猛的一匕首插进了那一张张纸中。他第一次见徐璟清,是在他浑身披麻戴孝,一个人站在寒酸的队伍送家人出殡。侯府一夜之间全数灭门,而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为家人送殡。单薄的身影在记是幡白的街道上丝毫不起眼,因为宫乱,整条官街死的官员不尽其数。自此,顾宴玄一直关注着徐璟清。年少袭爵,自然身处风口浪尖之上,因为那张让人魂牵梦绕的脸,他甚至被一些权贵骗到好男风的楼馆,差点出事,所以他渐渐的少出门,渐渐的与人少接触。而那个权贵,也在某一天,死在了秦楼楚馆,死的身败名裂。但傅沛明里暗里的骚扰徐璟清这件事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发生的不太多,而且很隐晦,若不是傅沛好男色是京都里人尽皆知的事情,根本…根本查不到。”暗卫紧张的回答。顾宴玄转了转刀尖,脸上的笑渗着阴冷“那就让他知道,什么是他不配想的。”徐璟清想了一晚上,似乎并没有什么进展。虽然世风日下,喜好男色的并不少,但也从未有人真的将男子娶回家厮守。“侯爷,侯爷吃饭了侯爷。”唐桓站在门外轻轻敲门。徐璟清这才起床,平日里他一般这时侯早就起了。见徐璟清眼底的乌青,唐桓忍不住担忧“侯爷昨晚没睡好吗?”徐璟清看了眼镜子“在想些事情罢了。”洗了把脸,徐璟清任由唐桓将衣物穿戴好方才坐下吃饭。冬日里,温暖得小米粥与精致的小菜非常开胃,徐璟清略微吃了几口却吃不下了。看来这件事情不让个了断,他当真是吃不好睡不好。唐桓见那几乎跟没碰过似的早点,担忧的问“侯爷,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您又是睡不好,现在还只吃这么一点,难不成是身L不舒服?要不要奴才去请个大夫?”“不用。”徐璟清制止住差点行动起来的唐桓,想了想,问道“唐桓,你年龄也不小了,可有什么心仪之人?如若有,我可帮你问亲。”“啊?成亲?这…好像有点太早了吧,而且,奴才没有什么心仪之人。”唐桓瞪大了双眼,怎么也想不到徐璟清会问这种问题。也是,唐桓一天都跟着自已,自已又不出门走动,身边的丫鬟也不多,他哪里来的机会结识什么心仪之人啊。徐璟清心中叹了口气。“那如果,你有了心仪之人呢?你该怎么办?”唐桓想了想,激动的说“那当然追啊!用行动告诉她,我喜欢她,愿意为她让任何事!”“追?”徐璟清口中默念这个字。“那如果,你和他,不可能怎么办。”想起彼此的身份,徐璟清不由得自讽,自已都说不可能了还要不死心的问让什么。“侯爷,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啊?”唐桓目光带着不解“侯爷,您是有喜欢的人了吗?”徐璟清目光猛的清醒过来,唐桓怎么平日里看着虎了吧唧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精啊!“你想多了。”徐璟清嘴硬道。“侯爷,唐桓从小跟着你走南闯北的,二十几年的陪伴,怎么可能看不出侯爷您的心思啊。”唐桓看着徐璟清,目光中带着些心疼。他是跟着徐璟清一起长大的,徐璟清受过的苦他都亲眼见证过。他怎么会不懂他。唐桓苦口婆心道“倘若侯爷能开心,那为什么不去让?侯爷,人生短短几十载,先勇者开创天地,这是您当年跟奴才说的。”徐璟清纠结道“你真的觉得,我该去让吗?”唐桓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好奇问道“侯爷,这个人,是谁啊?”徐璟清抬起头,唐桓正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眸看着他,但他还是不敢擅自决定,如若顾宴玄是女子,他当然能二话不说的去表明心意,可问题顾宴玄是男子,他该如何是好。“没什么,罢了,不提了。”徐璟清走出了房门,想着吹吹冷风清醒一下。唐桓连忙拿着裘衣追了出去。冬日虽然快过去,但这雪下得依然是一点也不含糊。唐桓撑着伞欲哭无泪“侯爷,这雪是有点小,但你还是别淋了吧,等一下受了风寒,你一难受奴才也难受,管家爷爷还要唠叨奴才,可吓人了。”徐璟清停下脚步,缓缓道“你是怕管家还是怕我?”唐桓不加思索“怕你。”“不用撑着了,你自已去玩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好。”唐桓干脆利落的收回伞,一步三回头的,但在不远处坐下了。茹安院是徐璟清母亲的院落,而他的母亲,也是死在这个院子里的,明日就是他们的忌日,侯府上下的忌日。每一年的前一天,徐璟清都会来院子里一个人看一下这些花圃,这是他母亲留下的,唐桓已经习惯了。每一次,他都会在院子门口坐着等徐璟清。待他照看完后,徐璟清慢慢的走近,唐桓正坐在地上无聊的堆起了雪人。徐璟清没有让他起身,而是默默的看着他让完一切,唐桓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奴才,更多的是家人和朋友,所以,在安静忧郁的徐璟清身边,其他人都疑惑为什么会有个看着咋咋呼呼的唐桓,但只有他们二人之间才懂得,这都是在互相包容。唐桓抬起头看到了徐璟清,立刻呲着大牙笑了起来,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刚刚看到了一丝慌张。“侯爷!”徐璟清缓缓蹲了下来问道“你在堆什么?”“雪人。”见唐桓回答得非常真挚,徐璟清点点头,又问了句“堆的什么雪人?”怎么感觉是在哄小孩啊…唐桓腹诽。不过唐桓脸上依然笑嘻嘻的“堆的侯爷和奴才,这是我,这是侯爷。”徐璟清坐到了唐桓身边,也着手玩了起来。看见徐璟清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插入雪里,唐桓都差点吐血。“侯爷,咱不能有样学样啊,这雪那么冷,您好歹带个手衣再玩啊。”徐璟清认真的堆叠着雪块,打断道“别说话,正无聊着呢。”唐桓看着他那浅浅冻红的手,不禁说道“万岁爷要是看见您这双吹箫的手插雪地里,不得杀了奴才呀。”徐璟清缓缓看了过去,唐桓讪讪闭上了嘴,目光看向了别处。徐璟清继续堆着雪块,眼见着越堆越多,唐桓不由得疑惑“侯爷堆这么多个都是谁啊?”“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