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看一眼,她的心都疼得难受。刘婶拉着她来到走廊边,擦擦眼角泪花说:“念秀,虽然你妈不肯治,但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肯定要救的。”梁念秀红着眼睛哽咽点头:“那是当然的,刘婶,医生说有什么办法吗?”刘婶顿了顿,叹口气:“我问过医生了,你妈这病啊,整个冀北只有解放军医院看看有没有法子,就是这解放军医院一般人不好进去看,你丈夫不是军长吗?你找他说说,肯定能救你妈一命。”刘婶的话在梁念秀的心里点起了一簇希望之火。她当即擦干眼泪,忙点头:“好,我回去想办法,这边就麻烦刘婶您了。”说着,梁念秀将全身上下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交给刘婶,连忙又跑了回去。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一场大雨。梁念秀就这么一路跑回了军区大院,跑到程家,却看见程亦骁正提着行李包往外走。他一身军装,显然是正要出任务的模样。梁念秀顾不得许多,当即扑过去,狼狈至极拉着他的衣角:“程亦骁,我妈病了,你帮帮我,帮我把我妈接到解放军医院来治,好不好?”可不等程亦骁回话,从屋里走出来的程母倒是冷讽笑了出来。“你们母女又要搞什么花样?前段时间你说要回去带你妈检查过身体,结果你一夜未归,第二天晚上才被你前夫送了回来!”“怎么现在这么凑巧,你这刚出院,你妈又病了?”这话一出,程亦骁的脸色一瞬黑沉,他推开梁念秀的手:“你别胡闹了,我该出发了。”“我说的都是真的,程亦骁,你信我一次,求你了……”梁念秀哭着紧紧拉住他,不肯松手。可那头哨令嘹亮,正在催促着程亦骁出发。程亦骁直接将梁念秀推开:“一切等我回来再说。”随后,他大步跑着上了前方的集结车。梁念秀手中落了空,却不甘心,拔腿就追了上去。“程亦骁!我妈等不了,她等不了了——”她喊得声嘶力竭,可前方的吉普车还是头也不回扬长而去。轰隆一声雷鸣过后,大雨倾盆而下。梁念秀追得摔倒在地,手掌在粗砂地上磨破了皮,可这些痛意却远比不上心里的痛。她不明白,程亦骁为什么连多听她说一句话的时间都不给。直到吉普车的车影彻底消失在前方。梁念秀艰难从地上爬起来,她一步步回到医院,全身都已经湿透了。刘婶吓了一跳,见她这副模样也明白了结果,不免哽咽叹:“怎么能有这么狠心的人……”换上刘婶找来的干净衣服,梁念秀这才进去病房。梁母已经醒了,可脸色虚弱至极,眼神浑浊。梁念秀的眼泪再也没能忍住,她跪趴在病床前,握住了梁母皮包骨的手。“妈……是女儿没用……”梁母艰难摇摇头,眼里有泪意闪烁,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包裹得仔细的布袋:“阿秀啊,治不了就不治了,这些钱是我全部积蓄,你拿着……”被布巾包裹下,是零零碎碎的几百块钱,梁念秀的胸腔一瞬郁结。她握住了梁母的手,痛哭摇头:“不,不要,妈,你这次不能再丢下我了……妈,您再撑撑,我带你去沪市治病!”梁念秀胡乱擦着脸上的泪,眼底却异常坚定。前世她后来查过,全国最顶端治疗心梗的医疗技术就在沪市广瑞医院,那时她便后悔没能带梁母去沪市治病。这段时间以来,梁念秀一直不知道自己重生的意义是什么。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是让她拯救母亲的命!……第二天,梁念秀回了趟程家,将自己值钱的东西全部换了现钱,又低头到处去借了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