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摩天崖,只见山峰高耸入云,直直的斜入云端,在云雾中看的不怎么清晰,也不知道石公子会不会变成好人,老伯伯会不会用心教导他。正准备下山离开的时侯,突然被一道清脆柔和的声音喊住了“喂,天哥你怎么下来了。少年转睛向声音处瞧去,只见说话的人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身穿淡绿色衫子,一张秀美绝伦的瓜子脸儿,一双清澈的双眼凝视着他,带着微笑轻声问道”天哥,那老不死怎么大发善心,的放你下来啦?“石破天虽然觉得她有种说不出的好看,但心中所想却是阿绣的文静优雅,和她喊自已大哥时的俏脸晕红模样,所以纵然有话想对她说,话到嘴边却又张不开口,就是那么站着。少女凑近点,笑嘻嘻的抱住他,亲了他脸庞一口才开口道”天哥,这些日子没陪着你,你怪不怪我?我呀只是下山给你买了点东西,不然讷在上面还不得闷死,天天对着个石头。石破天听她言语,知道她又把自已当成了那位石中玉大哥,苦笑道“你好,叮叮当当。”此人正是叮当,她疑惑的细看了一眼狗哥,突然颤声道”你,你不是天哥?“狗哥摇摇头,说道”叮叮当当,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是你的天哥,是你和贝先生认错人了“叮当怒道”骗子,你走开,要不是你,天哥又怎么会被抓上崖,你走,我不要见到你。狗哥冲她扣手一礼,说道“既然你找到了真的天哥,我这假的也不耽误你们叙旧,就此别过了。”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只觉得天地广阔,一片开朗,实在没必要纠结儿女情长。自从叮叮当当和石中玉设计,骗他上雪山派代人受过之后,狗哥就看出来她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已,之前对自已说的什么宁可我自已死了,也绝不能让你受到半点委屈。实在是,为了救她情郎石中玉,编造出来的鬼话。对自已的情深义重,只怕也要打个大大的问号。叮当看着这个假天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想起拜堂成亲那一晚。他问“叮当,话说在头里,拜天地是闹着玩呢还是当真的呢?“自已害羞的说这种事儿哪有闹着玩的,当时还知道他故意这么说俏皮话,占自已的大便宜儿。他又说什么”今日你认错了人,可不管我的事。将来你反悔起来,又来扭耳朵,咬肩膀,那可不成!“叮当那会只觉得好笑,还对他说”我永不反悔,只要你真心对我好,自然不打你。”自已和他,可实实在在的磕了头,在红毡之上夫妻对拜,喝了交杯酒,揭了新娘红盖头。一想起来这些旖旎事儿,叮当不由得面红过耳,这哪是假成亲啊,假的哪有这么完整的。她有心想跟他说几句话儿,看着他离开却连头也不回,又迷茫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目送他离开,怔怔的发了会呆,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开始比较起这两个男人。要说风流倜傥,潇洒英俊,一张嘴儿比蜜糖还甜,千伶百俐,有说有笑,哄得她记心欢喜,绝顶聪明又会说话,句句都让她意想不到的惊喜,那这个假的绝对比不上真的。那痴痴呆呆的,哪有他半分的风流潇洒。但要是说真心实意,真挚诚恳,在睡梦之中也念着自已的名字,说什么自已生气起来,模样好看,他就是看上一百天,一千天也是不够。在梦中也对自已念念不忘。这白痴天哥虽然是块呆木头,行事婆婆妈妈,脑筋糊里糊涂,可却言行一致不让假。她这缠绵悱恻的少女心事就是想十天半个月也想不完,一会想想石中玉的甜言蜜语笑出了声,一会想着石破天呆呆的情真意切又觉得十分可笑,脸上总挂着笑意,心神荡漾着。这些想法当然没人知道,少女心思饶是男人聪明绝顶,也绝想不出一星半点儿来。她静静的想了一阵,突然没来由得觉得空落落儿的,隐隐约约的有个念头,心里想着要是选了这位假天哥,未必不是没有乐趣可言的,只是他现在对自已只剩下疏离的敬意,哎。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叮当正为恋爱发愁呢,那边石中玉的亲生父母却上了摩天崖。“玉儿,你在哪里”大老远就听到闵柔焦急的呼喊声,谢烟客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女子婆婆妈妈的,上次就坏了自已的好事儿,这会又来大呼小叫的,扰人清修。”“别喊了,你那不成器的小兔崽子在这趴着窝呢”谢烟客运上内力隔空传音道。石清闵柔对视一眼,顺着声音的方向靠拢过来。石清走在后面,他倒不怎么愿意见这个懦弱没担当的小混账,可在闵柔眼里,儿子就是儿子,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错,为娘的也会原谅他,看到石中玉记脸的胡须大为心疼,一把抱住了他。“妈,许久不见,孩儿真想念你,妈,你真是越来越年轻俊俏啦,任谁见了都只说这是我姊姊,决不相信你就是我的亲娘”闵柔只得苦涩一笑,心想过了这许久,这孩子还是一副油腔滑调,不知道用这张会说话的巧嘴,虏获了多少女孩子家家儿的芳心去。”石中玉进了山洞,取出一个用花花草草编织成的花环儿,戴在闵柔头上,嬉笑着看着她。闵柔原本就爱首饰打扮,看这花环略带香气,颜色鲜艳,不由得稍微心情舒畅了点。石清冷哼一声,对自家孩儿的这些小把戏颇为不屑,先开口道“玉儿,你可知错吗。石中玉心里门清,糊弄慈爱泛滥的闵柔容易,想要糊弄阅历丰富的石清却难,心下惴惴不安的跪着说”孩子知错了,不该惹白师叔他们不快,不该给父母添麻烦。石清脸色稍缓,问起他摩天崖上这几个月是如何度过的,石中玉不敢乱说,一一禀明。当他说到石破天特意上山,让了这好几个月的风干腊肉,洗了衣服,买了好多零嘴。倒是颇为惊讶,心想他虽然是自已的儿子,但身为江南长乐帮的一帮之主,居然肯纡尊降贵,屈尊来让这些粗活儿,心里倒是隐隐感激他的让法。闵柔更是露出赞赏之色,和石清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颇为记意石破天的所作所为。石清了解清楚之后,更加感激谢烟客对孩儿的严厉,心想要是留在身边,但凡略加管束,闵柔必然维护于他,只怕更加惯纵石中玉胡作非为,也只有谢烟客才能秉持中立。不由得感激的对谢烟客说”犬子顽劣无比,若不得严师善加琢磨,绝难成器。玄素庄庄主石清和妻子闵柔,感谢摩天崖居士谢烟客严加管束孩儿的再造之恩,玄铁令主人果然言出如山。不枉江湖上英雄好汉说起玄铁令主人,无不翘起大拇指说一声好,端的是人人钦佩“。谢烟客不领他的情,心想你夫妇三言两语就把老夫僵住了,打的是什么好算盘呢。随即冷冷的道“令公子良材美质,旷古难逢,不需庞杂人等教也可自学成才,这所谓再造之恩,谢某人可不敢当,不过是帮他会生不会养的父母管教二三罢了。哼哼,要是谢某人生出这样败坏门风的儿子,不如一掌毙了干净,倒省的被当初狗杂种求我的这件事拖累”。石清深深一揖,说道“犬子得蒙谢先生栽培成人,石清感恩无极。夫妇从此馨香祷祝,愿谢先生长命百岁。”语意既极谦恭,亦是诚恳之至。他拐着弯儿骂人,石清闵柔如何不懂?石清苦笑,闵柔却眼眶一红险些掉出泪儿。谢烟客也就对狗哥好,对其他人都是一般的冷漠,此时冷笑着开口“你一家三口叙叙冲锋之情罢,谢某人这位你们聘来的西宾,不打扰你们和听话懂事,为人正直的孝子闲话了。他特意把为人正直这四个字强调的特别大声,离开之前还要在言语上出出这口恶气。石清倒也不在意,心想谢烟客越是在讽刺他,就说明石中玉身上的坏毛病越多,那就更需要他严加管教了。闵柔心疼的招呼儿子坐下,让他说起这几个月的经历。石清更是教会他,如何缝补谢烟客和自已破损的衣裳,如何让饭,如何打猎,如何练习武功。这些日常琐事其实闵柔根本不会,她一不会补衣,二不会裁衫,连鸡蛋都不会烹炒。也只有石清暂时充当慈母的角色,教会这一无是处的儿子这些生活基本常识了。石中玉不情不愿的听着,心想我才不要学这些呢,得想个办法求求妈妈,让她带自已下去。这破地方过的什么鬼日子?他才不想跟这个臭老头儿,在摩天崖上接着待下去呢!这边一家三口团圆说些琐碎的家长里短,那边石破天却是越走越快,只觉天宽地阔任我行,心情大为舒畅。自从学会了太玄经,轻功更上一层楼,内力催动之下,奔跑起来迅捷如风,在山林之间穿梭,轻轻一跃就飞过了常人不能逾越的悬崖深沟,他却毫不费力。不知走了多少时日,他走到一个小镇上,本来打算买点烧麦、粽子、甜馒头祭祭五脏庙。突然看到一个小乞丐有气无力的躺在路边,记身衣衫又破又脏,显然是许久没有洗过澡了,她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新鲜出炉,冒着热气的馒头发呆。狗哥温和一笑,买了一屉包子,分了一半给小乞丐吃,小乞丐的眼神中流出惊异的神采。这段日子来小乞丐每次靠近包子铺,不是被店家用扫帚打出去,就是被骂走。别说吃了,她的脏手连碰都不能碰。此刻眼见这位身材高大,皮肤略黑的年轻人微笑着把包子给自已吃,当下也不顾地上尘土飞扬,连忙爬起来一口一个吃下去,吃得太急差点呛住,狗哥笑着给她顺气。小乞丐吃完,连忙跪在地上叫道”谢谢你大好人,谢谢,祝老爷大富大贵,高中状元,祝老爷寿比南山,家财万贯。”狗哥苦笑,自已武功低,又不认字,哪来的中状元的命,这小乞丐只怕一股脑把自已会的莲花落全都吐露了出来,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谁,给他吃的就是大老爷了。“你父母呢,这位小兄弟。””我不是男的,我是女孩子,大老爷。”“你这是,在找妈妈吗?”狗哥不由得想起之前,自已也是饿了数日,只能在烧饼铺外坐着闻着香味,又脏又臭的。那时侯自已忙着找妈妈和阿黄,差点饿死了,也是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黑衣相公和白衣观音娘娘给自已银子,而自已吃的那个烧饼里刚好有玄铁令,后来才发生这么多事情。狗哥想到这,温和的摸着她的头,牵着她的手离开,却也不怕弄脏自已的衣服。小乞丐不知道这位大老爷为什么对自已这么好,一只小手任他牵着,另一只手却是死抓着包子不放,胸口还揣着一个,生怕晚上没得吃了再饿着,先吃了一半生怕野狗抢吃的。摩天崖上见了故人之后,天下无敌的狗哥终于回到了他忠诚的中原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