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眼泪蒙盖世界。教室中,只能听见泪的声音。也许她也不会想过,仅仅半年交情,却让她出现在我的书中。江州的秋很淡,没有秋风,没有落叶。幼时书中记田的稻穗,在这里也便当然是不存在的。高楼大厦,人山人海,十六岁的我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也老去,肯定不会在江州养老,故乡的秋,称不上美,但确确实实让人感觉是在L验四季的,如果让我选一处,也许是江东。无所谓江州的秋,我们无需L验时间的流逝,只用故事填充岁月即可。她,也应是这样想的。十六岁的我们并非是这样的,在我的理解中,大伙都穿着简朴,村里的老人常说,穿的舒服就行,我也是一样,身上一席黑色都是母亲买的,而她不一样,打扮的花枝招展,脸上有一抹红晕,大抵是涂了淡妆,畏缩在角落,宛如一只破壳的金丝雀。但她并非娇艳之人,说是打扮漂亮,但意外的保守,江州的秋犹如故乡的夏,即便如此,她还是穿了一件米色毛外套,红绿格子的发饰,仿佛置身圣诞节高潮。这样如此的我,肯定是要坐在后排的位置,她在靠窗,我在过道,中间空出来的位置,也便让陌生人填补吧。她身上飘来一丝香气,但哪怕是当时的我也能闻出来一丝奇异,也是,我们这样的学生,应该买不了太好的香水,但我依然怀念那香气,让我想到很多事物,草莓,樱花,奶油冰淇淋,还有陌生的母性的温暖。我依然想念母性,自从母亲的精神脱离这个世界开始。我时不时瞥向诺子,她的名字很美,眼角的泪痕显得她更楚楚可人,但我并不理解她哭泣的理由,直到眼神相交,我才停止我的猜疑。课,总是很长,年少的我们总觉时光缓慢,而对于时间和自身,只不过是我们的一厢情愿罢了,时间从不怜惜过程。课上老师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我也有一笔没一笔地写着,心,早已飞去家中,家中还留念吗,其实不了,只是不放心罢。我躲藏进厕所,只有独自一个人的时侯,才让我感觉世界是属于我自已的,我无趣地刷着视频,却接到不该属于我的信息,至少,不该属于我这样的人。“你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咋了?”“老师刚才点你了。”“问你为什么还没上完厕所,你快回来吧。”“行行。。。。。。”我并不记得有过她的微信好友,加学生群那天加的?模糊得我自已也不记得了。教室中其实不难看出,只有我的心思并不在这,老实说我到现在也不理解,大伙拼搏的动力是什么,奋斗,肯定是要过好日子的,但年少时侯的我们,真的在意那些日子吗,我并不苟通,也许教室内奋笔疾书的各位,甚至没有一个确切的目标。我呢?我曾也有过考什么大学的目标,远吗?好像也不,只是近些日子,目标在我看来,好像不这么重要了,甚至于说我根本看不到了。她安静的样子,也许也是有些什么目标吧。她的眼泪,来自于什么呢?也许是和家长发生矛盾了吧,也许是追剧触动心弦了吧。我在那时并不知道,但我相信,她与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你为什么哭啊?”无言。我确切感觉到,那是我这辈子发的最愚蠢的信息,我相信少女的泪能落于一切,但从没想过,她的泪落在世界本身。下课,窸窸窣窣。我还是躲进了厕所,学生都已回家,而我呢?我并不想到当时哪里是家,不如还是在厕所这样的地方苟活一会,不如如此。“你人呢?”“上厕所,怎么了?”“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我思索了许久。。。。。。“我。”“还是不了吧。”“不去了。”“那你出来,我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角也落两滴泪,我生平第一次对自已的眼泪感到奇怪,我悲伤吗?好像不,我疼吗?上厕所没什么好疼的吧,我开心吗?喜极而泣?现在的我,怎么笑的出来呢。没有感情的泪,让我第二次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异样。我懵懵地来到门口,然后她只说,走吧。我静静地跟在她身旁,依旧是无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跟她随行,我们甚至不通路,无论现实,还是幻想。我俩默契地好像从前,我们就是天天这样一起回家一样,我想说点什么,却找不到话题,只能凝着她红绿格子的发饰,盯得出神。江州的秋,真美啊。那天下午好像气温低了,空气干了,然而不是我感觉到的,是我心中某些化身告诉我的。沿路,市一医院。她停下了脚步,我依然盯着她的发饰,导致我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你到了吗?你住在这附近吗?我只是想着,但并没有说出口。她回头,眼角的泪痕又深了一分,我盯着她,看的出神。“今天的事,要帮我保密哦。”我没有回答,好像有什么冲击了我的灵魂,这句话,为什么这么熟悉,在哪听过来着?仿佛是一段美好的相识,但依稀记起,又觉得胸口一沉。不知何时,我的眼前也模糊了。透着一层雾,我看到周遭景象已不一样了,我回过神来,发觉已静默太久。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微笑地走开了。我知道,她哭了。她知道,我哭了。无非是这段尴尬的对话,而是两个失去方向的灵魂一次强烈的撞击。我并不想猜到,医院,是她的归所。我猜到了,但我并不想,这是我们仅有几次的见面。少女的眼泪蒙盖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