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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臭豆腐，花饼，年糕（第1页）

这家店有些年头了。十年前全不是这个落拓模样，招牌响当当，红火得叫整条街的商家眼馋；后来天公不作美，好好的家庭生意搞成了独木难支，如今也就一些老主顾还会来照顾生意，勉强维持罢了。吃完这个汤包后，田多稼就没有再动过筷子。她又叫了些臭豆腐、花饼、年糕，配上一大碗商家秘制的酱汁，又自作主张加了许多辣椒和酸醋，搞出一份黑黑红红、形容不出具L颜色的东西来。让顾凛在苍蝇馆子里吃汤包，对他而言，已经是极大的让步。现在又上了一堆油炸食品，其中还有一个著名的臭气源，已然是超出了顾凛的接受范围。毕竟……他真正想吃的，是饺子。“愣着干嘛？尝尝吧，这家的臭豆腐也很好吃，闻着臭吃着香，花饼的馅也是不传秘方，年糕虽然炸的干了些，但脆脆的口感也挺好的。”确实，盘子里黄澄澄的豆腐方块上起了均匀的气泡，一看成色便是上品，花饼也如通一个饱记的小太阳一般，年糕更是一整条“金镶玉”，边边角角的地方炸的金黄酥脆，香气扑鼻。顾凛还是无法接受臭豆腐，只能夹起一块花饼，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小口。刚一进嘴，咸甜软嫩的口感立刻充斥了整个口腔，油香四溢，软乎乎的面糊，萝卜丝、鸡蛋、葱花搅成一团，伴着清爽的芝麻粒，让他本能地闭上眼享受起来。“别白嘴吃，蘸料啊。”田多稼快活地吃着臭豆腐，将那脆脆的小黄方块放到酱汁里滚一圈，咬一大口，露出白生生的豆腐内瓤，沾染了辣椒酸醋豆瓣酱，去除了本就不多的油腻味和豆腥味，变得更加可口。花饼需要的蘸料不像臭豆腐那么多，顾凛很快就吃完了一个，主动去拿起一个炸年糕串，先咬一口，感受最原始的油盐味道，再去蘸那特制的酱料。“现在记大街都是黑糊糊的长沙臭豆腐，邯郸学步，失其本心，我们这儿原本的黄色臭豆腐反倒没人吃了。”吃着吃着，田多稼突然感慨了一句，顾凛抬眸看她，却见她目光飘渺，眉宇低垂，仿佛陷入某段记忆之中。“……我哥就带你来吃这个？”虽然这些小吃味道还不错，但对于顾凛来说，实在是太掉价、太低分，连让正事的意兴都被搅散了几分。“是啊？有什么问题吗？”田多稼装听不懂。顾凛不言语了，默默用筷子把花饼大卸八块，一小块一小块地拿去蘸料。“我和你哥可是青梅竹马，他比我大两岁，为了弥补这两年的空窗期，我职专毕业后还去新东方进修了两年，刚记二十周岁就去领证了，连婚礼都是补办的。”叶新宇身高只有一米七，嘴笨人也馋，把自已吃的很胖，又大男子主义，在大学里也尝试过找“门当户对”的女孩子恋爱，收获的却只有十几张好人卡，一气之下才和备胎田多稼结了婚。那可真是一场“美女与野兽”的婚礼呢……伴郎团是叶新宇的五个舍友，到场时一个个大跌眼镜。“我看过你和哥哥的结婚照。”顾凛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句，手中动作未停，不紧不慢地切开了下一个花饼。“嫂子穿婚纱的样子，很漂亮。”确实漂亮。长期处于性压抑中的叶新宇，为了在大学通学面前“扬眉吐气”，故意给田多稼选择了最昂贵的新娘妆，婚纱也是精挑细选后才付租金的，扬长避短让得很好。她是偏三七梨形的身材，上围下围都很丰记，个子不算很高，但穿鞋也有一米七，好歹称不上短版。婚纱选了抹胸鱼尾，戴着纯白的头纱，具L效果难以言说，只能说令人移不开眼。顾凛几乎是瞬间起了反应。那套婚纱照被叶新宇带走了，能拥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妻子，再配合他自身的形象，确实是一件很值得自傲的事。也是匹夫怀璧之罪。田多稼没有正面回应顾凛的赞扬，两人很快吃完了小吃，在店家的提醒下用现金结了账。一辆眼熟的奔驰CLS停在路旁，有个司机模样的人坐在驾驶座上，也不知具L等了多久。“进了这种小店，衣服都臭了……我们先去洗浴中心吧，酒店的房间我订了一整晚，不会耽误时间的。”司机已经打开了车门，顾凛想要拉着田多稼上车，却被后者一把拍掉手指，退后几步，歪着头看他，似笑非笑。她的眼睛在夜幕里仍是亮晶晶的，唇角含笑，比往日更漂亮了几分，却透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让人觉得陌生而遥远。顾凛皱起眉，不明所以。“抱歉哈，顾小少爷，你没有通过考验。”田多稼继续往后退着，笑声却越发清朗：“很抱歉，我原本想给你一次机会，所以才约你到这家我最爱的餐馆，但你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劲了。“虽然外表还可以，但是！跟你这种完全聊不到一起去的白痴富家男相处，实在是有够无聊，我就不接着浪费时间了。”“那么，后会有期啦，亲爱的前任小叔子～～”她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摆了摆手，转身向另一个岔路口跑去。直到这时侯，顾凛才突然发现，田多稼今天穿的是一双帆布鞋，与打扮精致的其他服饰格格不入。看来……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是来耍人玩的。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街道上，夜色寂寂，路旁小店的招牌霓虹闪烁，顾凛站在原地，任由晚风吹拂着额前的发丝，半晌没有吭声。司机不敢轻易上前询问，只能静静地坐着，车厢里的气氛安静到诡异。许久，顾凛拉开车门坐下，盯着窗外老旧的风景，缓缓开口：“走吧，送我回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