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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型起重机（第1页）

晚饭吃的是家里带来的大饼，喝水是个问题。但仓库前院有井，少年想着明天去买个水壶。仓库区只有门房那边才能生火，烧完水提回来就行。想着想着，身怀四个银币巨款的少年这晚失眠了。曾经也想过继承父亲石匠这份手艺，但手艺活离不开一套好的工具，平常多数都是矿上的工作，那赚的是辛苦钱。而偶尔几个大户人家的活，虽然报酬高，但那也是需要几个工友一起完成的，辛苦赚来的钱差不多有小半都用在修理和更换工具上去了。比如一根普通的镂刻凿子，基本上一天用下来就钝了，需要回炉修理，修理次数多了长度就短了就得报废…迷迷糊糊间少年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徐雷在外面的嘈杂声中醒来。因为昨天宿友们来的晚，所以没怎么碰面。见到16号门打开，周围人都看了过来。因为是第一天上工所以徐雷穿着新衣服。“小伙子你是新来的学徒？”看着徐雷年纪不大，但又住在宿舍，有个一脸粗糙的大汉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是的，大叔我昨天刚到，我叫徐雷，大家可以喊我小徐”徐雷回答。周围大汉们都一脸怪怪的看着他，少年也被看的不好意思。“好吧，你赶紧收拾完，我们一起去行里”又是刚刚那个粗糙大汉，看得出来应该是个热心肠的人。徐雷匆匆洗漱完，随手带上昨晚吃剩的饼子，就往门外走去，然后跟宿友们一起走往前院，徐雷心里默数了一下，加上自已总共二十一个人，看样子有几间房子是合住的。出发的时侯大概早上六点多，一行人走的很急，徐雷发现宿友们在路上很少交谈。徐雷也默默把路记下。走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就到了通达洋行门口，洋行还没开门，已经有十来个早到的员工等在沿廊上了，看见徐雷等人到来都三三两两的凑成团低声讲起话来。偶尔也有边上别的店员工到来，但大家都互不相干的在自已店门口等着。二十几个成年人一波，十来个少年一波，成年人中有3个女子，年岁都在30左右的样子。少年在边上安静的听着，大概等了十几分钟后，昨天的那个厉师兄来了，徐雷见少年们都喊他大师兄，而大汉们则喊厉助理，厉师兄一一点头回应。少年也随着大流喊了声“大师兄早”，厉师兄目光扫过人群，看见少年的时侯，停顿了一下，然后看见他一身新衣服嘴角微微一抽，然后转身掏出钥匙一下捅开了大锁。大伙们进门后一哄而散，各自去了自已的屋子，只有少年跟在厉师兄后面不知所措。厉师兄好像知道他在后面一般，说了声跟我来，就往内堂走去。通达洋行外面看只有六间门面，里面却有好几进院落。穿过内堂走进院子来到外院右侧一个屋子，门牌上写着签到处，进门后看见一个中年女人坐在桌子后面，桌子前面有七八个人在排队。厉师兄带着少年插了个队，直接跟那中年女子说道“李姐，这个是新来的学徒叫徐雷，以后让他跟在三队学习。”那个叫李姐的中年女子看着少年微微一笑，然后对厉师兄点了点头。又从桌子上挑出三队的签到本，提起毛笔在最后一行写上学徒徐雷四个字，字迹娟秀。然后推到徐雷面前，徐雷看到上面是的一份表格，表格上有五个名字，陆新军、金昌水、学徒金海、学徒陆一鸣，最后则是自已。在女子的指导下提笔在日期这一列上打了个勾。徐雷小声说了句谢谢李姐，就被厉师兄带着走向左侧房间，“管事房、一队、二队、三队”厉师兄带着少年走入三队的房间，已经有两个人在里面了。看见厉师兄进来，都凑过来喊到“大师兄好”，厉师兄又重复一遍那些话。然后说对少年说“以后每天来先签到，再来三队等任务，要请假让你们队长找李姐。”少年赶紧抱拳称谢。三队房间内的两个人，年纪大概十七八岁，估计是看徐雷年纪小，所以笑呵呵的问起叫什么哪里人来着，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估计新学徒的到来能分担一些杂活，徐雷也一一回应。两个人都是学徒，一个叫金海一个叫陆一鸣，都是三年老学徒。又过了一会，进来了两大汉，少年一看原来是老熟，就是早上那粗糙大汉和另一个宿友。一到来就喊到，“小徐好好干，以后跟着我不会让你走弯路。”还没等少年喊大叔好，就用力拍了下徐雷肩膀。拍的徐雷猛地矮了一截，然后又说“以后你喊我陆叔。”然后边上那个大汉也过来拍了一下，并对着少年笑了笑。原来陆叔和另一个大汉是三队的队长和副手，刚刚是去领今天的工作安排了。两个大师傅带着三学徒赶往城南的发电厂，三学徒推着一辆木板小车，车上放着工具杂物，两大师傅在前面领路。直到赶到发电厂少年才明白，为什么早上大汉们看他眼神不对劲了，原来他们今天的任务是维修保养一台动力组。然后，少年看到了一场终身难忘的画面。随着连接螺丝的打开，那个几百斤重的水箱被陆叔轻飘飘的提溜了下来，然后是上千斤重的端盖和飞轮…当然，也有几个特别大的部件需要两个大师傅一起抬着才行。零件散了一地，师傅们休息去了，两个老学徒们则是对一个个零件进行清洗、打磨、上漆，少年也在边上打下手。午饭在发电厂食堂吃的，下午是对各部件进行校准，磨损严重的则进行更换，然后组装回去。徒弟们负责递工具，上螺丝。好家伙，说好的让我少走弯路，还让我好好干，你们倒是给我条弯路走啊。正出神间忽然，身子一矮，原来肩膀被拍了，转过头看见一只漆黑的大手又按在自已的肩膀上。“在想什么？”看着一脸油渍的陆叔，想必自已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着沉默的少年，大汉摇了摇他的肩膀，“好好干，先过了试用期。”“走，我们去洗澡”大汉看到咆哮起来的机组，学徒们收拾好了工具，一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