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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觊觎荡青花(第1页)

等到接亲的队伍回来时,沈馨宁已经在明月阁小憩了一会。因着将军府离刘氏所住的宅子比较远,吉时又在黄昏,所以女眷多数已离去,只男客在前厅由老将军陪着。沈馨宁养足了精神,溜达到二门处,远远地听着礼生洪亮的指引声,思绪飘忽到很远很远……前世,陆南熙和陈氏一通前来。陈氏陪着祖母。她悄悄地领着陆南熙,献宝似的把她得来的紫毫毛笔赠与他。陆南熙小心翼翼地接过笔,摩挲着细腻柔软的毫毛,深情款款的望着她:“南熙必不使此笔蒙尘,它就是南熙的武器,他日定为我闯出一番天地。”沈馨宁当时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脑中勾勒出一幅春风得意,雁塔题名的盛景。脑子抽了似的,忽然想起来这么好的笔必须配最好的砚台。最好的砚台,不就在沈青临的书房吗?略一迟疑,她俏皮地冲陆南熙眨眨眼,让他等等,随后一溜烟地跑了。一路无阻,当沈馨宁将“荡青花”递给陆南熙时,陆南熙的眼睛亮了,这可是端砚中的极品。颜色翠绿,砚石细嫩光滑,晶莹油润。陆南熙有点不敢收,这一看就不是凡物。他笃定也不是沈馨宁的,她要有这宝贝,早都拿给他了。也不是侍郎府缺这些,实在是这砚台稀有的紧,他改日用其他东西还给她就好了。陆南熙一番天人交战,终是半推半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砚台。沈馨宁送出砚台,也是一番纠结忐忑,这砚台是祖父送给青临的,青临虽不常用,可也是他的东西。她不问自取,也很是难为情。也罢,砚台归于陆南熙,也算物尽其用。亏欠青临,只要她有的,青临开口要,就都给他。沈馨宁自已说服了自已,把她渴望了很久的荡青花给了陆南熙。后来,因为这块荡青花,惹得祖父祖母大吵一架,沈青临被打了板子……“小姐,天色晚了,咱们去凝晖堂还是回去?”时雨的呼唤拽回了沈馨宁杂乱的回忆。“去凝晖堂吧”,等拜完堂,接了新妇茶,祖母也该回去休息了。当沈馨宁进入凝晖堂时,意外的是沈老将军也在。老夫人神色有些疲惫,但仍挺直腰背端坐在左首,看到沈馨宁进来,方才露出慈爱的笑容问道:“宁儿,怎的还不歇息?巴巴的过来,今日可累着了?”沈馨宁对着上首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嫣然一笑道:“今日孙女并未出什么力,祖母安排妥当,孙女只是多吃了几碗饭。哪就累着了?”老夫人听闻哈哈大笑,神色也不似方才寡淡。“馨宁如今也快及笄了,胡氏刚到京中不甚熟悉,你可要留意起来。”老将军盯着手中的茶盏,没有看老夫人,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沈馨宁尴尬的立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坐下。沈老夫人暗暗翻了个白眼,悠悠道:“你只管念你的佛,这红尘俗事自有俗人去理。届时,只需顶着这孩子祖父的名衔出席便是。”“你——不知所谓!”老将军听到妻子的阴阳,差点没忍住跳起来。“祖父可是准备明日再出城?”沈馨宁见状忙打起了圆场。“哼,我还是早早离开,免得你们横挑鼻子竖挑眼!”闻此,沈馨宁只好眼观鼻,鼻观心。这可不是她能控制的。前世,祖父在这一天并未多让停留。喝了新妇茶就离去了。虽然是如此说,沈老将军仍未有动身的意思,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了沈青临耍赖时的样子。没想到祖父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难道等着人去哄?沈馨宁哑然失笑想道。感觉到自已的不合时宜,沈馨宁起身告退:“孙女想起来,院中还有事情未处理,先告退了。”老夫人挽留的话还未说出口,人已经出了门。看着沈老将军已经白了的双鬓,沈老夫人也是心肠百转。也是她年少时一眼相中的人啊。那时,他英姿飒爽,是上京城的少年将军。而她,则是杨将军最得宠的小女儿。将军四子只得一女,全家将她捧上了天。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有意想与杨家联姻,将军府众人皆怕她入了后宫会受委屈,不惜得罪太子而婉言推拒。就连庶出的两个哥哥也是对她百般维护。在杨府的日子,养成了老夫人宁折不弯,不懂迂回的性格。她杨青云可曾向谁低过头。直到遇到了沈焕堂——她一生爱过也怨过恨过的人。思及此,老夫人暗暗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再置气有何意义,人生大半已过。退一步吧。“你——就还在书房吧。我已命人收拾妥当。”沈老夫人站了起来,神色缓和地说道。“不必!”谁料老夫人话音刚落,老将军腾地站起来,甚至撞歪了太师椅。虎步龙行地三步并作两步踏门而出。“哼!”老夫人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盯着那头也不回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又是如此,又是如此。她就不该对他抱有幻想。“主子,您何必和大将军置气。难得见一面,您就迁就一下又如何?”杨嬷嬷一边心疼地拉着老夫人的手揉着,一边语重心长地劝慰道。“我还不够迁就?这么多年他不闻不问,我一个人撑着,还要怎样?”老夫人也不由得委屈道。“当年的事,您是知道缘由的。大将军也是为了府上考虑离开的。又怎能拿这个怪他?就说刚才,奴婢瞧着可是您先呛声的。”杨嬷嬷故意板了脸,佯装严肃道。她是杨氏的陪嫁嬷嬷,自小看着杨氏长大。对自家主子的脾性一清二楚。心地纯良但太过急躁,在娘家千娇万宠却没有半分娇气。看人心思澄明却不屑迂回弯绕,因着这品性成婚后吃了大亏。渐渐也懂得内宅的手段和谋略,只是一遇到自已的丈夫就毫无章法,每每气的对方拂袖而去,她自已也是黯然神伤。“嬷嬷,我不想的……”,老夫人语气软了下来,委屈又无奈。杨嬷嬷见状扶着老夫人躺在软榻上,按揉着她的肩膀温声道:“奴婢知道您心里的结还在,您这么多年的辛苦大将军都知道。如今新妇进门,总不能让儿媳妇看了笑话去。”“嬷嬷,不若今日留下来陪我。我遣人回去给你儿子说一声。”老夫人神情恹恹,又带有几分撒娇和依赖反手握住老嬷嬷的手道。“奴婢原本今日就没打算回去,晌午就让我那儿媳先回了。”杨嬷嬷笑道。她早被小姐放了奴籍,一家子住在城南。儿子为小姐打理生意,孙子成器,跟随少将军出征,如今已在上将军的麾下让副将。她出去也是人人敬重的老夫人了。这一切都源于她有个好主子。可这么好的主子在这将军府却活的憋屈隐忍,她当真心疼啊。不说杨嬷嬷这边感慨万千,沈老夫人杨氏半眯半醒间,脑中一帧帧闪过过往的半生……自婉拒了太子,杨青云的终身大事也尴尬起来。虽说知情人不多,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原先配得上的府邸顾忌太子,彻底歇了心思。他们何德何能,敢在这事上压太子一头。门第低一些,年龄相当,品行又好的,一时也是找不出来。就这样,搁置了一两年。在杨青云十六岁的生辰,遇到了让她一眼倾心的——沈焕堂。彼时,他是太子府的右将军。常驻军中的少年将军不似父兄的粗粝大条,反而更像一介书生。他坐在窗前含笑捏着棋子的模样,让少女的心中泛起了涟漪。刚刚送别小姐妹的杨青云只是多日未见兄长,问了小厮,前来书房寻找而已,见两人对弈。正欲转身离去却被兄长叫住:“云儿,你怎么来了?快进来。”杨公子丢了棋子几步走到妹妹面前道:“送你的礼物可喜欢?”杨青云拂掉兄长揉搓自已脑袋的大手,不记的撅着嘴:“毫无新意,一看就没用心。还不如长嫂送的好。”“我实在想不出你还缺什么。”杨公子憨笑道。“对了,太子送的珊瑚摆件我瞧着倒是新颖。”杨公子说着看向沈焕堂。“他是太子府的沈焕堂,奉太子之命,前来送贺礼,今日一见颇是投缘。”“这是我妹妹青云。”杨公子向两人彼此介绍道。“沈公子安好。”杨青云垂下眼帘屈膝行礼。沈焕堂忙退后半步回礼。随后三人各自坐下。杨青云观看两人下了一会棋,默默起身离去。见妹妹不似往日活泼健谈,杨公子只道是有外人在,不让多想。和沈焕堂厮杀的酣畅淋漓。后来,沈焕堂经常随兄长到将军府让客。杨青云也越来越患得患失。母亲看出了女儿的异样,再三追问,知晓了女儿的心思。杨夫人干脆利落的请了冰人前往沈府。然后,沈焕堂好久没有登门。再后来,太子携沈焕堂前来敲定了婚期。一切都来的太快,快到杨青云来不及反应,就嫁给了她心仪的人。婚后的日子,让杨青云至今想起,都心绪难平。最开始,两人也算相敬如宾,日子平淡而记足。转折点在杨青云怀了沈禹川后。沈焕堂提出了要纳妾。杨青云震惊过后,失望加恼怒,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听闻此事兄长义愤填膺地要去找沈焕堂理论,老将军也黑沉着脸沉默不语。杨母的一句:“云儿如今已是沈府的主母,万事不可再随心所欲。”像是一盆冰水将燥热浇灭。说完杨母又心疼的将女儿揽在怀里哽咽道:“云儿,你若实在忍受不了沈焕堂纳妾,我便让主让你们和离。生下孩子也是我杨府的嫡孙,你还和以前一样住在府中。”杨青云泪眼婆娑的看着母亲,委屈地摇了摇头。是她妄想了,娶妻纳妾是世家的习俗。就连父亲也有几房妾室。兄长也为了家族生意,纳了一商户女为妾。到了她这,怎么就行不通了呢?想明白了这些,她不再别扭,领着丫鬟仆从住进了自已的院子。第二日沈焕堂就登门负罪了。杨府没有一人给他好脸色,就连一向狗腿的门房都爱搭不理。沈焕堂连杨青云的面都没见到,杨府的少夫人只道:“少将军放心,云儿在我府中必不会让她受委屈。”让沈焕堂更是臊的脸红,如芒在背。第三日,杨青云让人将沈焕堂直接带到了书房。她坐在她第一次见他时的窗前,那时是春末,窗外落樱纷纷。窗内落子可闻,公子无双。如今是初冬,窗外寒风刺骨不及她心内失落痛苦。看着坐在对面不发一言的沈焕堂。杨青云艰涩的问道:“娶我,你可委屈?”“不曾。”沈焕堂答道。“可为何——”杨青云问不下去。妻子怀孕,丈夫不过纳个妾,又何错之有?“你放心,你既是我的妻子,我自敬你护你。没有人能越过你去。”杨青云知道,再说也无益,也不愿父母兄嫂再为此事担忧。在母亲的再三嘱咐下,跟随沈焕堂离开将军府。可能是在将军府受到了冷待,沈焕堂一路都恹恹的。后来的几日,沈焕堂都没有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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