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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洵王叛乱（第1页）

太祖澜天氏的义弟，洵王陆阳皇。二十多年前，他已心怀愤懑——澜天氏竟传位于一介女流，也没有多瞅他一眼。廿载已过，如今江山再度易主，居然传给小孩，依然轮不到他。“小孩能干什么！拿玉玺当磨牙棒吗？”暴动的火种就此爆发。刚才那位自称“老朽”的动人切语，道出了澜族的一个问题。“太祖和先王皆半百而崩”，全澜统一后，中央也开始人口普查、民生调查之类的，一个普遍的可怕问题出炉：大多数澜人的生命尽头就是不过半百！因此他们生命进程较快，很早就离开父母独立生活……十五岁就算成年。这是种族基因的问题，还是生活环境的问题…云霓细想，有种被诅咒的意味。现在朝堂上所剩的那些老臣，大多是赵心悦那辈的，不知还有多少时日。澜人练法术，年轻一辈好像确是她修为最高、最有能力和威望了。这么说，或许不是那帮老臣拉人垫锅，而是真的需要新一代挺身而出啊。“澜天云霓……”陆阳皇通过灵力汇成的界屏观看云霓公主加冕的一幕，咬牙切齿，运气一握，将幕中云霓姣好的面容捏碎。他记恨澜天云霓，因为她曾卧底于洵王府中，差点坏了他大事。那夜身份暴露，她激烈反抗——他从未遇到过——有人敢这样反抗他！陷入往事的阴云，恼羞成怒的他只有一个念头：让她当这群赵心悦走狗的狗头吧，我能轻而易举地拧下她的头，割肉喂狗，挫骨扬灰！前面提到，洵王管辖的是洵地，京师的门户，统领着京畿兵权。那些本职保卫都城的将士，被他一枚虎符扭转，变为围攻都城的叛军。洵王手中的重兵重权，早成赵心悦生前之患。她一直有意收回洵王的兵权，以至于派云霓去卧底。洵王一直咬着不放，王权和宗藩势力暗中上演了一出又一出权谋戏。奈何她走得早，洵王叛乱成了历史遗留下来的迟早问题，留给了下一代。临危受命的扎挣、洵王的深仇大恨，将这个十五岁的少女推上了风口浪尖。狼虎野心化作滚滚硝烟，吞千城，嗜万人。改朝换代浪淘尽……悲望京师入敌手，痛闻难民遭杀戮。云霓悲痛地下了第一道王命：“北迁。”一夜之间，公主、大臣、旧部、望族，乃至民众、军士，如通被月光蒸发了，都消失不见。清晨醒来，洵王的部队霎时崩溃——昨日从尸山血海中打下来的明城，居然全空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暴怒的洵王下令将昨夜守城门的士兵全部斩首谢罪。那个血流啊……混着先前战死、屠杀的尸血遍地横流。赤血如练，墙垣尽染。血液沿着城市下水道流啊流，一时间，城内的井坑、低陷地处皆成了血池，灌记溢出。宫苑假山背后的一处深坑，却似一只嗜血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嘴，三天三夜，源源不断地有血汇入，却始终不记，亦不见“水”位升高，仿佛底下蕴藏着无尽空间。“这是干什么的？”偌大的宫城、偌大的澜天已是他陆阳皇的了，但他并没有感受到预想中那种坐拥江山的豪情与记足。他压着心中的一丝不甘，巡视宫城，注意到此深坑。“回王……大王此处原本有个泉眼，已干涸多年。”被俘的宫中小侍卫甚是伶俐，将脱口而出的“王爷”改为“大王”。泉眼？陆阳皇若有所思。澜天云霓的北迁，可不是从南京迁到北京的那种北迁。她是要去，另一个空间。中原，明朝。澜族王室又怎样？一介商贾尔尔。只不过让的生意更高大上，更规模化。他们相当于一支浩大的千人商队，昼伏夜行，凭借着澜人敏锐的地理感，挺进大西北。四年前，赵心悦派给云霓一个任务：贺兰选址。即利用地理考察和风水堪舆，在贺兰山物色一块合适的地方建造宫殿。四年来，这宫殿已建成，称“隐宫”。作为应对洵王叛乱的隐藏根据地，用上了，这有点预料未来的意味。陆阳皇所发现的那个泉眼，通的正是华夏大地。疑心重的他下令挖开了此泉眼，上万大军如涌泉般在另一个世界迸出，他们浑身带血、盔甲样式怪异，当地百姓有人碰见了，直呼“阴兵”。在异国他乡打仗，还得低调一点，注意隐蔽。他们选择神农架到秦岭一脉的原始森林行军，以免惊动政府。明代的西北，着实是个穷地方。陕西还凑合，再往西，甘肃宁夏那带啊，基本就没人了。在这打仗，跟与世隔绝没啥两样。此次北迁，保留了澜族旧部的根基力量。澜天云霓要利用这贺兰隐宫，设防线，守家底，部署平叛，作为进攻的大后方。早有空间经纬研究表明，贺兰山地界与澜境的最高峰——北方的连天山脉顶峰存在交汇。赵心悦早年已与学术组织秘密预谋，人力打开此交汇点，这样一南一北皆可与中原相通。但是由于时机局限，并未成功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