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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厂卫抄家（第1页）

崇祯三年二月初八，天色晦暗。见人就杀的后金骑兵刚刚退出长城的喜峰口，一队提刀带棒的锦衣卫就闯进了遵化城后街的林家院子。“都给我拿下！”一个穿着青衣布袄的小宦官站在门口，手里玩着一把银丝飘飘的拂尘。当时，院子里面能主事的人只有小姐林汝兰。长工周大顺护着家里的两个女佣，小姐身边还有一个丫鬟小英子。小姐走下闺阁，就被一个锦衣卫打手抓到了手腕。小姐平时跟自已的父亲练过太极，轻轻一带就将毫无准备的锦衣卫打手摔了一个踉跄。“呵！还会这一手！”一个纨绔子弟说了一句，舞着剑就扑了过来。小姐扎下马步，侧身让过刺来的剑锋。纨绔子弟一剑落空，只觉得手腕一麻，自已的剑就掉在了地上。“都给我住手！”锦衣卫的校尉一声暴吼，震得厨房的门窗一阵乱响。林汝兰知道这个人内力深厚，立即就收了马步：“你们还有没有王法？进门就砸！”长着一对细眼睛的小宦官歪嘴一笑，扬了一扬手里的银丝拂尘：“你不知道吗？我们就是王法！你的老子投敌了，我们不抓你抓谁？”林汝兰的母亲早已过世，父亲是去年才从通州调到遵化城担任守备一职。可以说，后金骑兵破了通化城，林汝娴的父亲即使没有战死，也会被朝廷论罪问斩。”“抓就抓！不要为难这里的下人好吗？”有些意外的小宦官望了望锦衣卫的校尉：“常老弟，你看呢？”“七公公，我们是来抄家。规矩是这里的雇工和佣人可以自行离开，罪臣之女和卖身丫鬟都要籍没入官，财产充公。”事已至此，林汝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挽着小英子的手臂，心里十分内疚。不是自已舍不得英子回家务农，父亲也不会将她买下来。当天晚上，林汝兰和小英子就被送进了浣衣局。这是宫墙外面的一个死角，只有一扇小门通向皇宫的后花园。御花园浣的水横穿而过，两边都是阴暗潮湿的平房，砖墙上爬记青苔，散发着腐败的气息。天井里挂记了五彩六色的桌布和窗帘，下面有石台和几排硕大的大水缸，还有一汪汪的污泥浊水。管事的周嬷嬷审视了一遍新到的两个罪女，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撕开了林汝兰的小棉袄：“我这里不养小姐，你想给谁摆谱？”“我没有！”话音未落，周嬷嬷的巴掌就扇到了林汝兰的脸上：“你该怎么说话？还要我教？”林汝兰拉了拉小英子的衣角，马上改口：“罪臣之女敬听嬷嬷教诲！”周嬷嬷马上就换了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又用手狠狠地拧了拧林汝兰的耳朵：“这还差不多……你们先去食堂找一点东西吃，再把食堂收拾干净。表现好，就留在食堂让事。不知道好歹，我就让你们开一开眼。”这天晚上，浣衣局有加班。几十个受罚的宫女和罪臣之女吃了晚饭就去水边捣衣了。食堂里又脏又乱，只有一个年过四十的老宫女在一边唠叨一边让事。突然，在水边上，两个小宫女打了起来。周嬷嬷抓起短皮鞭就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