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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求你（第1页）

可是奶奶在我十岁左右走了。她走得很匆忙。在医院里，临终前她给我了我这一对玉镯。她在病床上不舍看着我：“囡囡啊，奶奶没什么东西好给你的。这玉镯是奶奶从年轻时候戴起的。这镯子等囡囡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当囡囡的嫁妆吧。”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陆云州压着我，说：“叶婉，不要走。我们都好好的。”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死死盯着他：“好不了了！你把奶奶的照片撕碎了！”我颤抖地拿起照片，眼泪不停流。门被打开，陈娇吃惊看着我们在床上。她脸色变了：“陆云州，你在干什么？”我趁机抢回陆云州手里的玉镯。我要跑出去。陈娇拦住我。“你不许走！”她狐疑盯着我手里的镯子。我看见她眼里有贪婪。我下意识把镯子藏在身后。我的眼睛血红，低吼：“让开！”陈娇也许被刺激了。这个时候的她什么都不装了。她伸手要来抢我的东西。我疯了一样要打她。陈娇推了我一把：“这东西不是你的。”我急了，狠狠咬在她的手腕上。陈娇痛得叫了一声撒手。而下一刻“啪”的一声，我的脸被狠狠甩了一个巴掌。陈娇醒过神，扑进陆云州的怀里。她哭诉：“她咬我。云州，我只是想抢回你的东西。”我的脸迅速红肿，嘴里也有了铁锈的味道。我死死盯着居高临下的陆云州。“你打我……”陆云州定定看着自己的手掌。他忽然冷冷说：“叶婉，道歉。”“道歉？！”我擦了擦嘴角的血，嘲讽至极地盯着他：“这镯子是我奶奶的遗物！她是个什么东西？！敢抢我？”陆云州冷冷说：“你伤了陈娇。你就得道歉。”我吐出一口带着血沫的口水。陈娇尖叫一声，因为这唾沫就是朝着她去的。陆云州见我这样，脸色一变手又举起来。我冷冷盯着他，像是看刻骨的仇人。理智战胜冲动，陆云州放下手，说：“你要离开是吗？”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恶劣：“叶婉，你今天要离开这里就跪着出去。”他护着陈婉，堵在房间门口。陈婉趴在他的怀里，朝着我讥讽地笑。想必陆云州这样羞辱我，她非常高兴。我说：“不，我死也不跪。”陆云州冷笑：“好、”他劈手抢过我手里的一只手镯狠狠摔在地上。“啪”手镯四分五裂。我想喊叫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喊不出来。碎了，碎了……奶奶的遗物。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地手去摸地上的碎玉。没了，我奶奶留给我的念想。不，还有一只。我回过神，陆云州已经又强力抢了回去。他高高举起手镯，神情冷漠得可怕。“道歉，然后跪着出去。我就让你走。”我疯了“陆云州，你是不是人！”陆云州好像也魔怔了。他的神情陌生的不像话。“不想要了吗？”他手里的玉镯摇摇欲坠。我的心被一把无形的刀慢慢割着。我慢慢跪了下来。陈娇在旁边阴阳怪气：“哎，可真孝顺啊。”她对陆云州说：“云州，你看她为了和你离婚，真的是……”陆云州突然对她暴跳如雷：“这里有你什么事？你滚出去。”陈娇被吓了一跳。她想哭，但看见陆云州的脸色奇怪就不敢哭。她盯着我，狐疑的眼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我好像没看见也没有听见，我慢慢地一步步跪着出了房门。膝下是绵软的羊毛地毯，两万块一平米。可我好像觉得膝盖下像是铺了玻璃渣。疼，真的很疼。可是我要奶奶的遗物。我要奶奶的东西陪着我。眼泪不停的滚出来，滴在地毯上。我擦了擦还是擦不干。我索性不擦了，专心致志跪着出去。小小的一段路我好像走了一辈子。终于，我出了房门。我直挺挺挺直了背，看着陆云州：“奶奶的东西可以还给我了吗？”我伸手。陆云州声音发抖：“你竟然为了离开这里，肯跪着出去？”我重复：“奶奶的东西可以还给我了吗？”我渴望地看着他手里唯一的玉镯，刚才那一只我只拿到了几段碎镯。我不能再失去这一只了。我无比后悔今天来错了。我应该更小心点偷出奶奶的遗物。可是我该死的，我怎么没想到呢？陆云州的手在发抖。他死死盯着我，像是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还给我。”我再次催促。我忽然说：“要不我给你磕头？求你，求你把镯子还给我。”说完我真的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陆云州声音发紧：“你真的很想要奶奶的遗物？”我带着哭腔：“陆云州，我求你了，放过我。奶奶的东西是给我的，不是给你的。你还给我，求你了！”我崩溃了。我疯狂磕头。我真的没有属于奶奶的东西了。奶奶在乡下一辈子根本没有照过相，唯一的相片也被陆云州撕碎了。奶奶在我十岁过世。等我有自己意识能回乡下的时候，奶奶的老屋子被推平了，建起了陌生的楼房。奶奶的东西彻底被烧了丢了。我唯一能找到的只有奶奶生病前和我们的全家福，还有奶奶给我的玉镯。我不停磕头，磕得头上流下热热的东西。我听见陈娇迟疑地说：“给她吧。这镯子也不值几个钱。”我再次抬头看着他：“给我吧。我再也不会反对你和陈娇了。我不爱你了，我不会爱你了。你自由了陆云州。”陆云州的脸色因为我的话越发难看。我还要再求。楼下传来童童的尖叫：“陆云州，你又欺负婉婉！你快放开婉婉！”“啪!”楼下巨响。我看去，只见童童挥舞高尔夫球杆砸了一个花瓶。她破口大骂：“陆云州，你要是个男人就放婉婉走。如果你不放开她，我就砸了你这个狗窝！”“哗啦”玻璃茶几被击穿。陈娇一哆嗦：“赶紧给她，报警！报警！”陆云州一分神，我立刻跳起来抢过玉镯，然后慌不择路地跑下楼。我跑得太快，摔了几级台阶。童童赶紧扶着我：“你没事吧？没事吧？婉婉，你的脸……你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