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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章 不会扎头发的哥哥（第1页）

客厅墙壁上的身高刻度尺上用记号笔划下一段段标记。沈念宜在之前没学过其他东西，尽管已经八岁多，但身高和基本的知识积累都远远不够。连最平常的写字说话都得慢慢教。顾景砚特意请医生进行过智力测试，发现女孩的水平还停留在五岁。不是先天的智力缺陷，考虑再三还是按照正常的年纪先读小学三年级，只是沈念宜会比其它通龄小朋友要学得更慢一些。原本整洁的沙发和茶几上到处都是女孩的课本、画纸、蜡笔和橡皮，跟打仗似的。才养了几个月，原本还拘谨有加的女孩已经完全不认生了，大有骑在他头上撒野的架势。顾景砚提着女孩的粉色小书包，上面还带着两个亮晶晶的小翅膀，熟练的把东西归类收好。最后还没忘记把标了女孩名字的小黄鸭水杯灌好温水。沈念宜还在跟她的日记让斗争，顾景砚拿着梳子，小心翼翼在背后梳着女孩的头发，梳顺了，就拿着发圈随意的扎一圈。根据《人类幼崽养护指南》第五十八页第七行的第三点，五岁的小朋友已经可以通过日记来培养思维和观察能力。相比于学校偶尔布置的作业，顾景砚还专门买了一本上锁的日记本，给小家伙自已写日记。“老师的日记你可以留着现在写，哥哥让你写的日记晚上才可以写。”沈念宜把作业本合上，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喜欢写自已的日记，喜欢的东西当然要第一个写。沈念宜是个很会得寸进尺的崽，一点点试探着哥哥的底线，在界线内装乖懂事的提着小要求。就像现在，沈念宜摸了摸自已的头发，椅子上的腿晃啊晃，“哥哥，我想编漂亮的头发。”“这就是漂亮头发。”顾景砚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越来越驾轻就熟，煞有其事的左右看看，赞赏的开口，“这是谁的妹妹那么可爱。”坐在凳子上的小孩嘟了嘟嘴，“我也想要宁宁那么漂亮的小辫子。”宁宁是她在学校的“死对头”，长得比她高，还会写好多好多字，每天宁宁都会扎着漂亮的小辫子，穿着亮晶晶的公主鞋和可爱的蓬蓬裙被她的妈妈送到学校，她也从不吃学校的“小饭桌”，包里的便当连煎蛋都是可爱的HelloKitty，像是一个小公主。沈念宜很想很想跟她交朋友，她送给宁宁自已唯一的一块巧克力，抢着和她一起玩游戏，但宁宁不喜欢她的巧克力，也不喜欢她和她一起玩游戏，她说她是没人疼的野孩子。她才不是，她有家人的，她有哥哥。这些沈念宜都没有和哥哥说，女孩扯着哥哥的衣袖，软软的撒娇，“哥哥，辫子。”顾景砚尝试着摆弄了一会儿女孩的头发，认真的样子像是在进行某项精密实验。两分钟后，顾景砚轻咳一声，随便帮女孩把头发扎起来，“叫知知老师给你编，也不一定非得是我编。”“哦。”小孩有点失落，但却很懂事的抬头冲他笑笑，露出很蠢的两颗大门牙，“我知道了。”八点的闹钟如约响了起来，沈念宜急急忙忙回房间换衣服，衣服都是顾景砚提前准备好的，很醒目的橘色短袖，搭上一条黑色的休闲长裤。带上专属的小黄帽，是很平常但却醒目的穿搭。却可以在遇到危险时在人群中一眼找到。楼下就有一家早餐店，卖早餐的李大娘是沈念宜的专属“老迷妹”。虽然住的是城中村，但顾景砚身上依旧延续着世家公子的矜贵，即使穿着最普通不过的纯色T恤，但往那一站，还是给人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当然，顾景砚身上不仅看得到大少爷的气质，也很明显的有着大少爷脾气。他不会让饭，家里几乎都是智能控制的家居机器人，还有着吹毛求疵的洁癖。像这样能花钱买到的早餐，他是绝对不会提早起床自已准备的，事实上，要不是家里这个小祖宗对上学迟到有着谜一般的恐惧，他甚至不会这个点出门。顾景砚单肩背着沈念宜的书包和水壶，另一只手牵着边上絮絮叨叨的女孩。路过早餐铺，把帽子压低了些，还没开口，就听到边上小姑娘超大声的问好，“阿婆早上好！”“哎呦，我们囡囡真乖。”李大娘动作迅速的装上一笼小笼包，又拿了好几个鸡蛋，“还是和以前是不是。”“是！”“我们囡囡怎么这么可爱，这么能干。”沈念宜长得可爱，嘴又甜，天天爷爷奶奶的叫着，把街坊邻里逗得哈哈大笑，李大娘只觉得心里都要被这小丫头可爱化了。“好了。”顾景砚接过打包好的早餐，顺手准备付款，就听见李大娘爽快的笑声，“都是老主顾了，这次不用付，算我送给念宜的。”拒绝别人的好意也是不礼貌的，顾景砚把牛奶插好吸管递给边上兴奋地小朋友，蹲下身理了理女孩的衣服，“和阿婆说谢谢。”沈念宜立马反应过来，朝李大娘比了个爱心，就差没把新学的那首“小鸡跳舞”当场跳出来了。早就等在门口的司机打了声喇叭。上课快迟到了，顾景砚提溜着还在叽叽喳喳的小朋友，匆匆坐车往学校赶。校门口早就挤记了送小孩上学的家长，沈念宜上得是平俞市最著名的贵族小学，路上停着的豪车简直可以让人挑花眼。“听老师的话，中午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吃饭，等晚上我或者叔叔来接你。”到了校门口，顾景砚把背着的书包给女孩背上，理了理小姑娘的头发，“等晚上我们念宜就有好看的辫子了。”顾景砚骨子里是个很淡漠的人，偶尔温柔的时侯，也只会说“我们念宜。”养了快一年的幼崽还是没怎么长肉，背上的书包衬得女孩更加矮小，怀里抱着水杯，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小孩子总是不愿意上学的，每次要到学校都要赖上一会儿。但等到了学校和自已的小伙伴一见面，又笑得比谁都开心。“晚上可以哥哥来接吗。”沈念宜揪着哥哥的手指，“司机叔叔很辛苦。”顾景砚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稍稍点了点头，接着拍了拍女孩的头，提醒，“沈念宜小朋友，你可是要迟到了。”校门口有专门的老师来接，看着小姑娘牵着老师的手，三步一回头的看他，顾景砚不禁失笑，冲着人摆了摆手。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顾景砚坐回车里，没有了小孩的顾虑，很自然的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接起电话。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男人吐出一口烟圈，显出几分张扬，“好啊，正巧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