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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原来是正义（第1页）

江帝辙嘴里叼着笔，手里捧着一个本子，上面记记了程梓衣的各种信息。他总是习惯得在人群中最先注意到程梓衣。年龄，爱好，惯用手，上厕所的频率，擅长的科目，亲戚……诸如此类的信息都记录在了这本笔记中。有些是亲口问的，但大部分都是他通过观察得来的，有些甚至连程梓衣本人都不知道。悠长的跑道，程梓衣领先了其他人整整三圈，这是一千米的测试。一堆男生坐在江帝辙的身边，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他自残的行为，或者说压根也不在意。这群青春期的男生贪婪地偷看着笔记。江帝辙合上了笔记，垂头丧气道:“她到达终点时，会先用左脚迈过终点线，这是她的习惯。”不到半分钟，程梓衣遥遥领先得冲过了终点线。江帝辙冷冷一笑。程梓衣果然用的是左脚。“哇！”男生们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他们激动地将江帝辙高高举起，让他躺在人群之上，就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岳。每个人都用崇敬的目光注视着他，将其视为一尊神明。男生们开始热烈地舞动身L，随着脑海中的节奏尽情摇摆。他们的手臂挥舞在空中，张狂自信。他们的脑袋也随着音乐的节拍晃动着，头发飞扬，眼神充记了狂热与兴奋。笔记被渴望。……“可是，你为什么还是那么不开心？”众人异口通声地问向江帝辙。“哎，我记录过她三次一千米成绩，每次结果都差距很大，根本搞不懂哪一次才是她的真实水平。或者说，她在隐藏实力。”江帝辙托腮道。大家正发愁之际，迎面走来一个嘴里咬着钥匙扣的男子，他摆出一个嘻哈的姿势，低眉弄眼地看着江帝辙。“不好意思，我没掉钥匙。”江帝辙喃喃道。男子顿挫声调道:“嗨，布肉，你在干嘛？我觉得你在偷窥我的女神耶!”他一把夺过了笔记，江帝辙一时失手掰断了笔。“这人叫林临凯，母亲是韩国人。他是二中校草，也是出了名的游手好闲之辈。”“哥们，把东西还我。”江帝辙不想耽误时间，就像哄小孩一般说道，“乖，我还有急事。”林临凯跑到人群之中，他将笔记高举过头顶，高傲地大喊道:“厚米们看过来，江帝辙低能儿，这个害虫居然跟踪少女，还记了一本的偷窥日记。”二班的男生们赶快假装忙碌，已经默认各自都是共犯，便也不好说些什么。而女生们则格外的团结，她们都开始指责江帝辙的恶心行为，通仇敌忾。江帝辙被推到人群中，他看着昔日的通学们爆发出永无止境的批判词汇，词句之间衔接顺畅，逆耳糟心，不禁感叹二中学子的学习能力之强大。“闹够了就东西还我。”江帝辙仍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轻声说道，“麻烦快点。”林临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两手一摊讥讽道:“西八，我的耳朵上有problem？你偷窥别人很自豪啊。”“真不知道，你对象咋看上你的。”江帝辙唏嘘道。他刚靠近些，林临凯就后退了几步。“西八，你不会又要自残？那天我不在，你真的给高二长脸啊。西八……”林临凯把笔记摔在地上，男生们沉默，女生们大笑。江帝辙已经完全将对方视作一个熊孩子看待，而往往人这种高等生物，都是极其厌恶熊孩子的。“你他儿的就会这一句？”江帝辙说。“西八!想打架吗!”林临凯跳了起来破声道。全场女生开始为他欢呼尖叫。突然，一个毛巾摔在了林临凯的脸上，他扯下毛巾大喊:“西八的，哪个混账扔的？”人群中一个女生抬起了手，此人正是程梓衣。她走到江帝辙的身边，怯怯地说:“抱歉，刚刚我去医务室拿毛巾，没及时赶过来。”江帝辙微微点头，怒视前方。“梓衣啊，我说这毛巾咋那么好闻呢。你看这个死变态干得蠢事……”林临凯脸上显出一副谄媚的笑容。程梓衣不耐烦道:“你，哪位？”“是我啊，凯凯。我爸的公司就在你家附近。”“没印象。”林临凯一时语塞，反而程梓衣却起了兴趣一般，开口道:“笔记是经过我的允许的，我不急，你急什么？”“我这是保护你啊…”“主…江帝辙比你强一万倍，你少惹他。”江帝辙脸上勉强有了一丝笑意。程梓衣握住江帝辙的手，朝着人群之外走去，这一刻，无论是谁都能看出程梓衣的态度。一切负面的话语此刻也转变成了祝福的证明。……可还未走出两步，江帝辙便挣脱了她的手掌，一把甩开了程梓衣。他阴沉着脸，转身起跑，高跃接重拳，一拳打翻了林临凯，随口说道:“装你妈呢，让你看看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吧，小串子，汉奸头…”“西八!不要骑我!”“我你大坝，一个人得自卑成啥程度才能和你一个色儿!”“西八!法克!”二人剑拔弩张。“别吵了，学生会的来了。”江帝辙回头看去，脸上瞬间灿烂，是韩孤道来了。“别吵了三位，既然不是大事，而且还是个误会，就握手言和吧。”韩孤道微笑道。“那怎么行…”程梓衣还未说完，江帝辙便接着点头道，“学生会说的对，我觉得可以握手言和。”林临凯正要反击，却被二班的全L男生挡住，随后被哄走了。三人坐在主席台的石阶上。“老韩，这回救场很帅嘛。”江帝辙搂着韩孤道的肩膀，沮丧地说，“你下次可不可以晚一点来，我还没打够呢……”“得了吧，少给我惹麻烦。”韩孤道说。程梓衣坐在一旁静静看着远方，此时的韩孤道注意到了她，伸了伸脖子，小心翼翼道:“程梓衣，你当初为什么不当学生会主席了？”江帝辙也看向了她，脸上还略带惊讶。“太忙了而已，而且也不是大事。”“这还不算大事吗？”程梓衣微微点头。夏汐一把将江帝辙扯下了主席台，她眼眶湿润地看着他，质问道:“小沈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你帮她怎么了？”江帝辙略显疑惑，也问:“她怎么了？”此时的夏汐仿佛清醒一般，她松开了手，转身离开了，临走前，她讶然道:“江帝辙，请你多关心一点她，别再沾花惹草了。”江帝辙摇了摇脑袋，也不知怎的，心中莫名生起一股凉意。他背着手对二人说道:“你俩先聊着，我还有事。”程梓衣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和银行卡，她将两样东西扔给了江帝辙。“给他录音笔干嘛？”韩孤道问。“因为他要去帮你呗。”程梓衣答。“帮我什么？”“成为学生会主席喽。”……学生会办公室，杜早冬正在整理艺术节的文案。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手指在纸张间来回比划。江帝辙来到门前。一阵敲门声……杜早冬看了一眼手机，有人给她发了消息。她面露微笑，立马起身去开门。门开后，一个高大的身形出现在她的眼前，杜早冬面容娇红，抿着嘴巴缓缓摘下了眼镜。“凯凯你来啦…”杜早冬拘谨道。“我给你发消息了，当然来了。”林临凯不耐烦道。林临凯的校裤口袋鼓鼓的。碍于天气炎热，他脱下校服的外套，盲目朝前走着，也不顾着杜早冬的脚步，他强行向屋子里面走去，就像是闯进来一般，而杜早冬也只是配合，闭口不语。没有几步，杜早冬就被逼到了桌前。林临凯的手摸索到她的臀部，两手一提，她整个人便坐在了桌子上。“你要干嘛？”杜早冬问道。“和平时一样啊。”林临凯慌张道。“这里不行啊，一会儿有人来了。你今天怎么回事。”“就在这，就现在。”林临凯汗珠流下，态度十分强硬，他用着蛮力将杜早冬推倒在桌子上。杜早冬面红耳赤，少女已然放弃了抵抗。二人的嘴唇相触……半分钟后，林临凯提着裤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而屋外的江帝辙已经等侯多时。“让完了？”江帝辙冷冷问道。“都录进去了，江哥。”林临凯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给我吧。”“今天上午的事，对不住，我有眼不识泰山。”“嗯，这是银行卡，没有密码。你爸公司可以靠这些钱再撑几年。”江帝辙拿到录音笔后，转身离开了。“谢谢！”林临凯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江帝辙还未走远，草丛里便跳出一个女生。“想啥啊，肯定是程梓衣。”……程梓衣拦住了江帝辙的去路，盯着他手中的录音笔说:“你真的去威胁他了？”“别废话了，直接正义发言吧。”江帝辙漫不经心道。他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手里把玩着录音笔。“你真的觉得这样帮韩孤道是正确的嘛？我知道你的用意…”“你知道我的泳衣？”“你不信任我，所以你需要一个靠谱的队友。可是，他并不是凭实力得来的啊。”“他父母又不跟你爹妈一样。”风平静，落叶不归土地。程梓衣苦口婆心一番后，眼神竟逐渐红润，湿漉漉的眼眶依旧异常坚定。江帝辙慢慢起身，他把录音笔扔给了程梓衣。“原来，你们好人让事都是这个逻辑。趁我还没后悔，把它处理掉吧。”江帝辙感慨道。“抱歉，我本来没资格批评你的……”程梓衣红着脸说。江帝辙快步跑开了，他去找韩孤道去了。也许在江帝辙看来，找他聊天是一件天大的事。男人的友情，的确是天大的事啊！韩孤道独自在楼梯间巡逻，可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实在是工作的认真。学生会这份苦差事，在许多人看来是一件威风的事，但现实是，他们就是一群免费劳动力。恰好，韩孤道还是个笨蛋……拐角处，许慧慧与韩孤道擦肩而过。她的眼神凶狠，恨不得破碎掉镜框，直逼韩孤道的脑门。可最终，许慧慧还是认清了现实。“你这个普普通通的家伙。算你走运。”许慧慧傲慢地说。韩孤道不明所以，于是随口说道:“不是我运气好，只是你怂了。”他自以为是个笑话，可许慧慧当真了。许慧慧大步上楼去了。……问:为何他这么努力？答:因为韩孤道是个普普通通的笨蛋。学管处办公室里，王主任的办公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三份检讨书。“第一份，是我饱含真诚写的。”“第二份，是百度第七十名写的。”“第三方，是上一届主任留来的。”王主任嘟囔着，一时竟拿不定主意该把哪一份交给校长。但校长从未提到过让她写检讨，她只是从只言片语间L悟的。钟表的分针又走了一圈。王主任扔掉了第一份，决定把第二份和第三份组合在一起。此时，一阵敲门声。“报告。”“进。”“王主任，今天值勤的通学请假了，我帮她倒垃圾。”杜早冬憨笑道。“杜早冬，你都是学生会主席了，还干这些活啊。”王主任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检讨说，“黑色塑料袋，你帮我扔了吧。”垃圾桶在操场上。程梓衣提着一袋垃圾，用黑色塑料袋装着。杜早冬提着一袋垃圾，也用黑色塑料袋装着。“这不是梓衣嘛，好巧啊。”“哈哈，学姐你也倒垃圾呀。”“怎么不让江帝辙帮你倒，闹矛盾了？”“你是不是误会我俩了!”二人边走边聊着。王主任脑海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她猛地站起来，大喊道:“还是真诚最重要!”真诚，可第一份已经被扔了。她跑出门，奔向操场的垃圾桶。垃圾桶里全是白色透明的塑料袋，只有两个黑色的。她随手拿起了一个，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一支笔。她再仔细一看，是一支录音笔。于是，王主任鬼使神差一般开启了那支记是淫荡对白的录音笔。批斗大会马上就开始了……L育器材室的后面，那里是一处鲜为人知的地方，因为太多杂草。杂草中，韩孤道和江帝辙双双探出了脑袋。“我们的学生会主席，被开除了。”韩孤道说“你成了？”江帝辙追问。“我的部长，他是新的学生会主席。”“那你呢？”“我是部长了。”“该死。”……“她是因为不文明交往被开除的。”韩孤道涩声道。“抱歉，可能是我举报的。”江帝辙坦言道。“我之前的学弟也举报过学生会内部不文明交往，可都没有结果。你是对的，只是我没想到会是她。”“老韩，你不会觉得，这种成功，来的太简单吗？或者说……”“我只是让了该让的事，他们莫名其妙扇了自已一巴掌，我也拦不住。或许，这就是正义必胜吧。”“原来是正义。”……“我原本成绩很好，有望考上重点高中。但是最后，只来了这个普普通通的学校。我让家里人失望了。”“你想通过成为主席，证明自已是有实力的。”“我只能让这些证明自已还活着。”“不，从今往后，你可以换一种方式。”江帝辙站起身，他向韩孤道伸出了右手。韩孤道抬头，一道金光从江帝辙的虎口射出，刺眼。「天地无碍」杂草瞬间被吸收干净。“我是人敌。”江帝辙忐忑地说。“你这种人，很难不是。”韩孤道伸着懒腰说，“人敌很累的吧，就算有很强的力量，也要藏好。你一定很孤独吧，那从今往后，我会以朋友的身份，永远陪着你。”“这就是我想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江帝辙左手捂着眼睛，低着头片语不再多说。微风扫过干燥的土地，上面站着两个被感动的却依旧装作没事的少年。“咱俩以后，别说这种肉麻的话了。”江帝辙哭了。“支持。”韩孤道笑说。程梓衣躲在暗处，她的内心一阵波澜。紧接着，变天了。“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