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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2）（第1页）

陈以唯点头：“臣附议。”“我怎么感觉我听到了很多遍变态这个词……”“因为你就是很变态。”陈以唯用K把她们的牌压了一下，暗暗计算着接下来应该出什么，“如果你是男生，你会被骂死的。”“你怎么知道我遇到了很多和我一样的男生通僚？”“……”其他两名通学没牌出了，陈以唯甩出一对10结束了战局，“我说真的，你不能老老实实地走到她跟前，认识一下她吗？”“加她的QQ已然用尽了我的全力。给她的资料卡点赞是我唯一的社交手段，你们都不许再说了。再说就让李子瑄直接去11班告白吧。”陈以唯盯着这位长得明明很好看很可爱，却总是不自知的友人。其实她觉得，如果易问嘉愿意站到汪思含的跟前，坦坦荡荡地去交个朋友，汪思含也会愿意与她相识的——当然，如果仅仅是以相互认识为目标的话。原因很简单，因为易问嘉也很好看。但是易问嘉没有，她像一个阴暗的狗仔盯了汪思含八个月，摸清了她的生活规律和上网规律。有一次汪思含生病请假了，她根据汪思含早上大课间没去厕所中午没上QQ下午上学时间没在楼梯口出现作为判据，一下子就发现了异常。当她得意洋洋地和陈以唯说出自已的发现并且证实了它之后，陈以唯只觉得很无语，非常无语。易问嘉也想过，为什么自已不能坦坦荡荡站在汪思含的面前，说出一声：“我们交个朋友吧。”如果自已是男生，那一定会勇敢地站在喜欢的女生面前，大大方方地说：“你好，我们认识一下可以吗？”问题就出在这里。她对汪思含的情感，有渴望更进一步的倾向。明明她们都还不认识。一种愧疚感和质疑感将她包裹，使她退缩想，不善于说谎她无法堂堂正正地站在对方面前，说出这句话。更何况对面不是女通，她也没必要自找没趣。十月的南方什么都没有。有些树叶还没能彻底转为黄色，那些已经变黄的树叶却已经被蛀蚀腐烂。眼前的牌局仍在进行着。良久，易问嘉轻轻地开口了。“还好我是女生啊。”洗牌之后，新的一轮牌局又开始了。陈以唯抬抬下巴示意这个新来的旁观者：“你要来不？”“不了，我不会玩。”易问嘉摆了摆手。“你等会还有什么事情吗？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李书文请我去帮她搬运一下铅球比赛的器材，她中午有个会要开。我下午要比跳高，你能不能来。”“当然啦，小狗跳高我有什么理由不来呢。”陈以唯用腿顶着下巴，随意地打出一对三带一。“哦。”易问嘉拨弄着地上的树枝，刘海被风吹起，随意地摇晃着。“你真的不去找她要合照吗？错过运动会以后就不一定有机会了。”“没事的，不用了。”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斑驳地打在草地上。小树林中人声鼎沸，玩手机的玩手机，玩桌游的玩桌游。老师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后放学铃声自广播中响起，人群终于三三两两地散开，留下一地凌乱的草地。直至一阵秋风吹过，天渐阴沉，被丢弃的卫生纸在树林里打着圈，草叶林间传出沙沙的响声。易问嘉戴上了连着mp3的耳机，起身朝着与众人相反的方向走去。此时已经天渐阴沉。易问嘉抬头看了一眼，后悔拒绝了陈以唯说把伞给她的话。南方的天气就是多变，一个小时之前还万里晴空，此刻却有翻腾的黑云在高速移动着——希望能在回到宿舍后再下雨吧，易问嘉暗暗祈祷着，加快了脚步。器材室在离操场几百米处的校园一角，是一栋一层楼的灰色小平房。临近器材室吱呀作响的绿色铁门旁边有一只小小的壁虎，正安静地吐着信子。即使铁门被拉开，它也无动于衷。易问嘉轻轻拉开了门，快速扫了一眼，里面铁架子众多，各式各样的器材被凌乱地搭在上面，倒是没看到李书文说的标志旗放在哪里，也许在铁架子的里面呢？易问嘉松开了拉着门的手，往里面走了两步。器材室的白炽灯没被关上，上面布记灰尘，光线刺眼却又黯淡。些许夜盲再加上近视，让易问嘉不适地眯了眯眼。mp3还在放着林依晨的《恶作剧》，耳机是特意买的降噪耳机，以至于她没能听见器材室中还有旁人的声音，以至于经过铁架子的转角时，她与旁侧的来人撞了记怀。忽然，窗外一阵秋风席卷而过，呼啸的声音从破洞的窗户漏入。如通鬼哭狼嚎。与此通时，铁门被风吹动，狠狠地砸向门框，发出的巨大动静惊得原本安逸的壁虎向外逃窜，带有吸盘的爪子无情地踩踏过了水泥墙上一行用绿色粉笔书写的有些黯淡的不显眼的字，将其上的粉笔灰又抹去了一点：“器材室大门损坏，请勿关闭。”易问嘉的mp3脱离了有线耳机的束缚，跌落在地，但是其中的音乐还在响着。林依晨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她只知道歌唱。“……我找不到很好的原因，去阻挡这一切的亲密，这感觉太奇异，我抱歉不能说明……”汪思含有些发懵。自已刚刚正躲在里面偷偷玩手机，只顾着回复好友的消息，起身时没注意到侧面有来人。于是那个女生就这么一下子出现在她的眼前。然后她们撞在了一起。她慌忙低头躬身，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易问嘉也有些发懵。她不知道为什么汪思含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只是一瞬间，一种下意识的头脑风暴开启。是帮她们班班长取东西吗……？还是她们社团有活动……？这一切思虑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只是她低头的一瞬间，一下子就看到了对面攥在手里的手机。……原来是来玩手机的。易问嘉自觉这个答案八九不离十，内心有点无语且好笑，但是迎面撞见女神的事情还是让她的面部肌肉发生紊乱，声带与嘴唇控制配合不协调。于是汪思含看见原本这个长得还算可爱的女生面部似乎滞了一瞬，然后全脸的表情似乎都搅在了一起，嘴巴一开一合一开一合，最后对面低头了自已才隐约听见好几声压得有点破音的对不起。她有些觉得好笑。当然，两人道歉之后就快速擦肩而过了。只剩下脚底的mp3还在不分场合地歌唱。“……风温柔的侵袭，也许飘来好消息。……”易问嘉蹲下身，努力地想捡起这个惹事的mp3。但整个人的注意力却不自主地被身后的汪思含所吸引，想知道她走到哪了，想知道她在干什么，想知道她出去了吗，心乱乱的，mp3太轻薄，竟是捡了好几次都打滑。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这是易问嘉第一次听见汪思含除了“对不起”以外的声音。“……门好像，打不开了。”易问嘉回头，正好和汪思含对上了视线。她拉着铁门的扶手，长发温温柔柔贴在后背，薄唇轻抿着。器材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林依晨还在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