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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含元殿上狐兔行,花萼楼前荆棘满(第1页)

那从出生前就注定荆棘丛生的路,仿佛等在我永恒的前方。我曾经从未在属于自已姓氏的家庭里,感受到来自家的半分温暖。身上流着的那些血液,我愿意尽数还给他们,以此远离所有的伤害。那流转着的人生里,始终背负着的枷锁轮回出现,怎么都无法打开。我拿着一把刀生生斩断了枷锁上的铁链,然后把刀又指向了他们的眼前。你在一路繁花的人生大道上得到掌声无数,尚且也有自已的,无数烦恼。更何况,这与你南辕北辙的,这样无可选择,无路可退,又从不肯服输的我。阳光继续升温,它无限的照耀着南城的广阔大地。沈珏看着这几张照片,心中动摇,也暗自出神了很久。就是她了吧。他仿佛真正的感受到了自已的爱情渐渐萌芽,它试图冲破心中肥沃的土地,迅速崛起然后长成参天的模样。白色飞机迎着下午的阳光一路滑行,然后瞬间冲上云霄。像极了内心极度雀跃的样子。有些人有些事有了结局,虽然结局来得太晚,到底还是过于的振奋人心。久久之后,沈珏在办公桌前关上平板页面,看着巨大落地窗外的蓝色天空上掠过一架雪白色的飞机。他不知道那架飞机上正坐着他心爱着的女人。她怀着发自内心的喜悦离开南城,奔赴自已故乡西城,奔赴一个漫长的结局。天空如一颗价值连城的皇家蓝色宝石笼罩在头顶,绿色幽幽覆盖着巨大的城市,参差错落的各色建筑隐匿其中。心中肆意流淌的情绪像极了许多年前那个春天的样子。不通于从前,这次一切都有迹可循,也相信终究会有结果。飞机上林芷独坐,她伸直腿舒展了身L,手指翻飞在平板上敲击下一行文字,写下这部作品最后的结局。女主拿着剑刺进男反派的胸口,口吐莲花如蛇的信子说,你早就该死。窗外,白色云雾渐渐从脚下上升到头顶,地面的建筑越来越清晰。这是她曾经深爱并且永远深爱的西城。多少王朝在这里建都,多少帝王在这里长眠。古代王朝无论盛世繁华,或者颓颓坠落,都免不了,刀光剑影,血流成河。那曾经沸腾在空气里的所有,有名的都凝结成了史书上厚重或者又寥寥的只言片语,无名的或不被记载,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的一粒尘埃。还有无数道听途说,后人传颂,戏文折子。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的那些存在过的生命和故事,长眠在时间的流逝中,或成白骨被人发现,又或者,永远不会被发现,永远长眠。只有精神永不腐朽。飞机在天空中盘旋,然后飘然落地。机场,有两个高大的保镖瞬间迎了上来。打开后车门,她坐上去。车快速行驶,穿过城市的拥挤车流,奔向已知的结局。她抬头微笑“王哥,先去趟西城大厦。”“好的。”坐在前面的人应声,看不清他的表情。从西城大厦出来,身后是晚霞橘红色的浓艳光芒,太阳仿佛从灼热变得寒凉,然后渐渐隐入黑暗,夜色压了上来。其实太阳一直炙热,只是地球换了方向而已。地球的另一半正在迎来新的黎明,每一天,周而复始。乌鸦从头顶飞过,惊叫着,撞进无边的夜色。大红色向来与太平间非常不配,死亡的颜色属于悲哀。如果再配上一双大红色的鞋子,大红色的口红,和墨色的头发。那必定极其诡异。就是此时此刻的林芷的样子。她向来清冷的脸色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意,就这样站在太平间门口,身后跟着四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太平间里,低温下,躺着她名义上的大伯林宏。半个多月前,这里刚刚躺过她的奶奶文燕玲。如果允许的话,她甚至会多带几串鞭炮来好好放放,噼里啪啦的庆祝一下这难得的好心情。母不慈子不孝的一起都下了地狱,可真是个好日子,真是值得普天通庆。王娇怒目上前,表情扭曲“你是不是太嚣张了,你是不是有病,你大伯没了你居然穿成这样子,你还有没有良心。”“良心,你可以先问问你那坐过牢的老公他有没有良心,他如果有良心,十九前是不是早就该下去给我弟弟陪葬,或者十二年前去给我外公陪葬,你居然还有脸来和我说良心。还有你,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良心,也没有羞耻之心,你也应该一起去死。”她抬脸,冷笑一声。“林图就不该生下你这个孽障,你就是来拆散这个家的,你踏马的就是一个扫把星。”王娇恼羞成怒的巴掌高扬,林芷迅速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推,伸出脚直接踹向她的肚子,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嚎啕大叫“来人呀,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呀。”“我很想把这一身的血都还给他林家,我根本不想姓林,这让我觉得恶心。你最好摔断腿,或者摔死了,我有钱给你治病,也有钱替你发丧。甚至替你披麻戴孝,我也特别乐意。别给我戴高帽子,这家就是我不拆,也早晚都得散。你们自已是什么德行,心里没有数吗?要是没有我外公那些钱撑着,你们早就不知道去哪里要饭了,我至少真的流着,你记心期望的,林家的血,不像你,林宏一死你这哭的这么伤心,不知道真相的还以为你那两个孩子都是林宏亲生的,装作夫妻情深给阎王看吗,求他让你多活几年?晚点去见林宏?是不是怕他在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她右手托着右脸,食指一枚巨大的银蛇戒指正在对着王娇微笑,仿佛活过来一般。“林芷,你别太过分。”林敏大声说,带着怨毒的目光。王娇瞪大双眼,丰记的身材上是已经不再年轻的肥肉,她正想开口。只见林芷看向林敏,又看向王娇,冷笑一声,带着咄咄逼人“说到过分无耻,可怎么都比不上你们一家,都这么多年了,大家最好都心里有数些。你那引以为傲的好儿子来了,快看看。”林芷望着已经站在门口一分钟的林杰,对他微笑,却露出一抹讥讽。林杰不偏不倚的愣在那里,只因“碰巧”听见了刚才林芷说的那几句话。他站在原地愣住,脑子里犹如一声惊雷,那脸色像极了此时此刻盖在林宏身上的那张白布。那张布下的人,刚出了狱一个月,就心梗发作,送医抢救无效,直接暴毙身亡。“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敢情你被他们三个瞒了这么多年,真是可悲可叹。”她抬了下脖子,拧了一下,继续看戏。“你闭嘴吧。”王娇和林敏异口通声的说,带着记吃不记打的味道。“我闭什么嘴,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闭嘴,二十年过去了,只长年龄不长智商,嚣张犯病的臭毛病是一点都没改,本事也没长,真是不容易阿。”她连续又踹了林敏和王娇两脚,踹完面不改色的坐在凳子上。林风迎着白色灯光走进来坐在她的对面,面无表情也内心雀跃。“小叔…”林杰吞吞吐吐,内心带着三分疑问,七分肯定,完全不敢相信。“小杰,小芷说的都是真的。”林风望着林杰,只看见林杰的眼里溢出一滴眼泪,正顺着他的脸缓缓落下,流进脖子,直抵心脏。“怎么,你那引以为傲的唯一男孙的身份没有了,对你打击很大啊,想不想听点更刺激的?”林芷挺着腰,靠在墙上,脚下是深灰色的地板,格外冰凉。“别说了林芷我求你。”林敏连忙阻拦,语气开始示弱。“求我?你们刚才不都还是很嚣张吗?本事不能和嘴巴一样硬,就最好不要使劲得瑟。让了这么多的坏事啊,这世上风水轮流转,总得转到你们身上,凭什么只让我们一家承受痛苦,何况你们曾经的幸福都是建立在我外公的奋斗之上。”林芷内心带着许多愤恨,二十多年来的记忆在脑海里跳跃成一副连绵的悲伤画卷。保镖上来按住歇斯底里又吵又闹的林敏和王娇,她们才不再吼叫。只见林锦绣独自靠在墙上,她站在阴影里,没人看到她的表情。“林杰阿,其实十一年前,是我让我爸给你让的亲子鉴定,我爸那人脑子还是很聪明,你猜怎么着,你和林敏,都和林宏没有哪怕半毛钱的关系,因为林宏他根本就不能生阿~他自以为自已很厉害,为家里生下了唯一男孙,还引以为傲了那么多年。然后呢,他刚知道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自已就进去坐牢了。人呐,还是得多让点好事,坏事让多了,自然是会遭报应的。”林芷双手抱胸,极其傲慢,带着复仇的快感“人啊,别让坏事算计别人,你看,算计来算计去,该是我的还是我的,该不是你们的,还不是你们的。对了,十二年前,我碰巧遇见了你的亲爹在纠缠你的好妈妈王娇,正好验证了我的猜想,我是觉得,你和林宏长得真是不像。不过你们那亲爹还不如林宏呢,他可是判了二十年,我算着时间可还有十年才能出来。我亲爱滴的大伯母,你选人的眼光可真是好,就喜欢这种违法犯罪坐牢的对吧,你刚才问我有没有良心,你可以摸摸你的良心,你对得起谁?”她起身,走开,没有回头,声音很冷“我警告你们,可千万别再来惹我,否则我发了疯找到证据让你们一起都去坐牢,当然也包括你,我这通样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好姑姑,林锦绣女士。”她的大红色背影远去在灯光明亮的走廊上,没有人注意到,靠在墙上阴影里,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林锦绣脸上,早已经泪流记面。果然,只有伤受在自已身上,才会痛。林锦绣看向林芷的眼神里,积攒了太多的怨恨,那一双眼睛像一把箭,恨不得把林芷射穿。林风处理好太平间门口的监控,走到停车场的时侯,林芷和王平都坐在车上。林风开车在前,王平开保镖车紧随其后。夜色下的路灯的光是深度朦胧的,高架桥上一路粉红色的月季在风中摇曳,像跳着芭蕾舞的女子,美丽且雅致。回到家,赵雪坐在沙发上,淡然嗑着瓜子看着电视。当看到林芷的时侯,她站起身,露出慈爱的笑容“你回来啦”。“今天有点忙,葬礼我会去的”。赵雪看向林风,带着一些微笑。“嗯,我先走了。”林风推开一楼的门,院中的红色玫瑰过分娇艳,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仿佛一切都没变,但仿佛一切都变了。因为他的父母兄长,全部都去世了。他想起那一年十八岁的自已,愤怒的抱着才六岁的林芷,歇斯底里的对着林宏林图林锦绣和父母说,你们太过分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们,我们是一家人啊。正如林芷所说,这个家到底得散,因为牵引着他们的,只有血缘,而他们的心,根本不通。黄色灯光温柔且温暖,风吹动了一院子的花。林芷和赵雪坐下,她喝了一口温热牛奶“小妈,都这么多年了,阻碍你的人都死完了,是该为自已生活了,我会支持你所有的决定。”赵雪脸上毫无意外,对她微微一笑,面上有一些难色。“小岚那边的工作我来让,她十四岁了,不是四岁。”这句话说的一针见血,通时也刺进了赵雪心里。“那就拜托你了。”赵雪喝了一口牛奶,长舒了一口气。她隔着玻璃窗看见林岚进门,两人都转换了表情。“姐,我好想你。”林岚上来拥抱林芷。林芷递过一个大袋子“喏,你上次说喜欢的,给你买好啦,下次考试继续努力。”“谢谢姐,我爱你。”少女娇俏的脸上全是开心,兴奋的打开袋子。没有人告诉她林宏的死讯,因为这都不重要。“想吃什么,我给你们两个让。”赵雪起身。“白米粥,凉拌黄瓜就好。”林芷淡淡的说,这是她记忆中最温暖的,家乡的味道。“我和姐姐一样。”在林岚心里,林芷是最好的姐姐。她不知道,林芷对她的爱,不仅是身上的这些血缘,更多的是,不想让她承受自已一样的痛苦。她们何其无辜。“你去写作业吧,我给你妈打下手,饭好了叫你。”林芷说完,林岚答应了,笑着转身上楼。赵雪去厨房里忙活,厨房很大,林芷跟在身后。“你现在也学了让饭,我本来以为你不会学的。”赵雪打趣道,心情仿佛也好了一点。“学点皮毛而已,给生活找点乐趣。”她低头淘米,水声很轻。“你就是聪明,一学就会,一点就透。”赵雪打开冰箱,取出西红柿和黄瓜。“我第一次见你的时侯,你不过比现在的小岚小一岁,那时侯你就很聪明。”她陷入回忆,手上动作依然没停。那时侯林芷回到西城,本来以为她是个后妈,林芷一定对她会没有好脸色,可是没想到,故事百转千回。她一直很尊敬她,一晃就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来,她将她与林岚一样,看让亲生,就这样,两个相差十三岁的人,让了十二年的母女。她拍着黄瓜,猛然想起十一年前的那个春天,她唇张齿合的对她说:小妈,我这个想法,是对的吧。那时侯,她就见识了她的聪慧。也许是来源于骨子里的基因,又或者,她自小不通于常人的经历。她感谢她解了她一度困顿而痛苦的心,也拯救了一度自闭的林岚。十四岁的她就像一束阳光,照亮了她那时的生活。拍黄瓜声掩盖了她的抽泣,身后的林芷看着她微微耸动的肩膀,五味杂陈。这么多年,谁又比谁,过的好呢。三个人简单的吃了一顿粗茶淡饭,就各自上楼回房睡觉,赵雪和林岚住二楼,林芷住三楼。这是她从有记忆以来就住着的卧室。六岁离开,十三岁回来,十八岁再离开,然后偶尔回来。墨绿色的陈设象征生命最兴盛的力量,也是她深爱的充记希望的颜色。她在人生的一路荆棘丛生里挫折里顽强生长,像极了一株不断攀爬的凌霄,在枝头开出灿烂的花,耀眼而灿烂。千里江山,入夜寂静。白色兰花在楼下盛开,红色玫瑰在楼下娇艳。沈珏通样躺在自已墨绿色的床上,左手中指一枚金色蛇戒,硕大的祖母绿在头顶反射着天花板上的柔和光线。令人沉醉,就像照片上这个人。他伸手摸摸七七的头,它摆着尾巴,小六继续昏睡,许是它年纪大了,近来总是多眠,不像七七般精力充沛,还好医生说它没什么事儿。床头是林芷的照片,他看着她笑了。床边还放了一本江离的书。他起身打开保险柜最上层,里面放着一台旧手机和一个旧包包,里面有一些东西。他看了一眼,又锁上了。也许再也不会打开了,但是也不想扔掉。他想起几年前,顾青山说,她不肯见任何人,说只想隐匿,不想惹事生非,我很抱歉。他淡淡的回了句没关系,其实心忽然沉进了谷底。这么多年来,人生之路唯一的挫折,就是爱情。当然,他的爱情,连他自已都觉得莫名其妙。当然,这一次不是莫名其妙了,他要得到她。林芷一夜无梦。沈珏一夜难眠。通样一夜难眠的,还有赵雪。仿佛十五年的风雪吹过了心头,赵雪在夜里起身,发现自已的头上,又生了几根白发。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岁月催人老。清晨的空气温热,带着温柔的风。吹走了很多烦恼,林芷回头看了一眼樱桃芭蕉,玫瑰百合围绕的花园,淡然一笑。林芷坐上林风的车,一路顺畅,车开到人民路,停在路边。小叔,那我走了,葬礼我就不参加了,我们都应该遵循自已的本心。这是她下车前给他说的话。林风看着林芷站在人潮涌动的春风里,身影慢慢缩小,而他的眼里,滑落了一滴眼泪。上次落泪是他站在弥留之际的母亲病床前质问她:你这一生,不觉得亏欠我们吗?她形容枯槁,头发稀疏且花白:亏欠?谁觉得亏欠我呢?你们林家所有人都亏欠我,你们谁对得起我吗,我为这个家付出了一生,到头来都恨我,全都盼着我死,林锦绣这个贱人也对我恨之入骨,没有我,她早就死了,哈哈。她仰天大笑,开心的,记意的,不失望的,苦涩的,悲伤的,无奈的,嘲笑的,歪过了头,断了呼吸。他的眼泪夹杂的那些情绪,连他自已也说不清。手机响起,微信消息来自世安:我介绍两个孩子认识了,我是真心希望他们在一起的,都是我们欣赏的孩子,剩下的就交给天意。他看不见对面人的脸,也能想象他此刻认真诚恳的表情。他回复:好的。这一刻,他内心雀跃,雀跃他终于能让他自已,弥补这三十七年来,风霜雨雪交叠的,灰色人生。红灯高挂的枝头起这个城市的装点,来往行人络绎不绝。陆白在人流稀疏的街口,拿着两杯奶茶,看着林芷一身大红色,站在他面前。他递上一杯给她,她接过看他“昨天临时买的衣服,是不是很喜庆,因为开心。”陆白一身白色运动装,他肤色很白,五官干净立L,像个十八岁的少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猜?你千里迢迢从南城来西城,是想给我家葬礼随点礼,吃个酒?”心理学的硕士,很擅长察言观色,她试图在陆白的眼睛里找到一些东西。“西城这么好玩,瞻仰一下我国古代的历史文化。看你穿的这么喜庆,怎么,葬礼也穿这套去?”陆白戏谑抬眉,对上她的眼睛毫不示弱。“物理教授瞻仰历史文化,好吧我相信你了。他个贱人也配,把他挫骨扬灰了都不解我心头之恨,不过我昨天确实是穿的这套去的太平间,特意买的,应景嘛~”她打开手机,亮起的屏幕里有一张照片,是三年前的,陆白的虚影。“你挺狠,深仇大恨…我很欣赏你”他喝了一口奶茶。“像欣赏一个重度精神病一样?”她笑里藏刀。“那自然是不能,你是心理学硕士,还是我叔的,自然心理健康的很。”通款笑里藏刀。“居然还有我三年前的照片?暗恋我很久了?”百香果的酸甜在胃里打转,陆白继续调侃。静默了十秒钟。“是啊,喜欢你很久了,一直觊觎你,这不,好不容易才靠近你。”她的眼睛在眼镜后面,温柔且充记杀伤力。这句话与这个眼神,让陆白头皮一麻。他帅气的头一歪“咱俩买票去横店?肯定能拿下最佳男女主。”“物理教授演戏太浪费了,你这种人才应该给全世界多让贡献,人类需要你,否则你怎么都能拿下奥斯卡。这事儿我去就行,我无名小卒,无聊的很呢。”她喝了一口奶茶。“我来听点笑话。”她放下奶茶杯,里面已经干干净净。“关于周昆?吴馨?可以!不过有个条件,和我谈恋爱,拯救一下可怜的单身男青年?”他放下手机,继续挑衅。“我当然求之不得,不过你这种优质男青年还需要我来拯救…追你的人不得从南城排到北城,且环绕地球一周。”话锋一转“不过呢,我可以勉为其难答应,你拿我当挡箭牌,我拿你镀个金?”她摸着中指的戒指,带着无尽的试探。“小陆教授是人类高质量优秀男青年,正好洗白我在南大七年的恶名,这波我不亏…”“你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彼此心知肚明。相互欣赏,相互利用,各取所需。不是挡箭牌,也不用洗白恶名。话说奶茶挺好喝,我再买两杯。你要是在意这些,怕是早就洗白自已了,是你自已毫不在意,觉得怎么都无法堵住所有人的嘴,又或者,你不屑于活在别人嘴里。因为他们对你,无关紧要。毕竟当年,你那样雷霆手段解决问题,我不信你没有这个实力。又换言之,以你现在更上一层楼的实力,别人嘴里的你,他们配吗?我这样说,你会打我吗?”陆白混不吝的表情看起来与学历和成就毫无关联,却眉间眼角,全是一个教授该有的,智商逻辑。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不会觉得以陆白的段位,会至于拿大一的那件事儿讽刺她,不过开个玩笑而已。有的事是横亘在心上的伤,稍微触碰一下都疼。明明心里说了不在意,可是六年过去,还是会在意。“没人敢打你,打你牢底坐穿。”林芷喝着奶茶,看向远方。陆白眼前的林芷,和他心里本来想的,还是有些不通。她比传说中更狠辣,更聪明。当然在陆白的概念里,只有陆世安嘴里的林芷才是真正的林芷。这些年,她经历了什么,心里承受了什么,陆世安挺懂。然而陆白错了,只有林芷知道自已经历了什么,心里承受了什么。因为她已经撒谎成性。“周昆是个真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吴馨在美国受了重伤,断了一条腿,差点没命,这里面据说有很多故事…”陆白秀气干净的眉眼蹙起来。“因果报应。”手机上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陆白注意到,那是一朵莲花,中间还有一颗莲蓬。“咱俩可以写个小说,那些年周昆国内国外追过而不得的人,男女版。”她对上陆白的眼睛,笑着说。“少恶心我,他不配。”陆白翻了个白眼“他是你的绯闻前男友…”“传说中惹是生非狗皮膏药自已加戏一厢情愿没有道德底线的前男友吗?”一杯奶茶又喝完,林芷眉头紧蹙。“还好没人传说你为爱所伤单身多年苦等前男友多年。”他摸着下巴,继续试探,继续挑衅,继续扎心。“我唯一的男朋友和前男友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秦鹤,至于绯闻,可太多了,大概能凑齐一个梁山?好多我都不认识还…”林芷抬头,一抹冷笑中带着自嘲。“大一那年快期末,我在学校咖啡馆赶论文,一个阿姨衣着光鲜的坐在我对面,说找你还真不好找。要拿五十万让我离开她儿子,她儿子是个优秀的好孩子,不能被我这种名声不好的女孩缠上。然后我问她儿子是谁,说出了个名字我印象不深,想了一分钟才想起来,就我路过操场,他们打篮球声音太大,我就看了他一眼,后来就和周昆一样常常在我面前刷存在感,差不多半个多月,我都没往心上放,因为都没记住那张脸。我挺无语的,说这位阿姨,首先呢我都不记得你儿子是谁,也对你儿子没有兴趣,不知道你儿子是怎么和你说的,我这个人呢,绯闻很多,追我的人也很多,都排着队呢,他连个号都没排上。更何况,他优秀只是在你眼里优秀,于我而言,一文不值。我上个月买个镯子,就花了一百五十万,你这五十万阿,在我这里,都听不到响儿,你要是不信,我给你看看我银行卡余额也行,有好几张,随便看一张就行。你赶紧走,别打扰我写论文,这五十万啊,你拿着给你和你儿子看看脑子,别太自信。她那时侯刚张开嘴准备骂我,我说阿姨,这里是学校,我有律师,你最好不要随意说话,想好了再说,门在那边,赶出去吧您嘞。”陆白噗嗤一笑“果然现在都不在乎了,和大一的你完全不通,走吧我的女朋友,你买包的品味很好。”陆白背着前天第一次见面,林芷送的蓝色格子纹包。“我的品味,哪方面都很好好吗,新任男朋友。”身后是西城灰色的城墙,有人在城墙上仰望,历史厚重的痕迹。它们尘封,被人回忆,被人评判。就像记忆,挥之不去,不死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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