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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优美伤感旋律响起时，小丽不知不觉陷入歌曲中，当她开口唱第一句时，周围的男人不约而同说:“好！”这算是给内心寂寞的小丽一个小惊喜。她来到佛山后，工作闲下来，还是会想深圳工地发生的事情，会想到别人怎么议论她，嘲笑她，特别秀兰那张嘴，多难听的话都骂得出来。所以她离开时，灰溜溜地走，根本不敢跟他们告别。最担心的是阿莲和豆花会诅咒她，两张嘴可得咒到她永不超生。毕竟她先后跟志强和志刚搭伙过日子，给这两个女人带来伤痛。每想到这些，小丽总忍不住抚摸左腹那个伤口处。心想豆花刺她那一刀，绝对是报应，破坏别人家庭的下场。小丽便安安下决心以后在外自己一个人过，再也不靠近其他男人。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做到这点，反正决心已经下过，她内心的愧疚会减轻。出门在外，许多事情要男人帮忙，包括心情不好。但绝不惹那些有家室的男人，连说话都不能跟他们说，以免引起误会。小丽一个人时下的决心特别大，当有男人请她唱歌时，却没多犹豫就答应。“因为明天我就成为别人的新娘。”杨钰莹唱出是伤感，可小丽唱出是绝望，或许今生她再也不可能再当新娘。无论老公大牛怎么家暴她，折磨她，为了孩子，她都不会离婚，这也是她另一种决心。想到马上就要回家面对大牛，想到关于深圳工地美好的时光不会回来，小丽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跟小丽合唱的男子惊讶小丽唱功那么好，虽然带点乡音，但更加感人。一首歌唱完，在场的男人鼓掌，吹口哨，场面十分热烈。小丽一阵恍惚，仿佛自己是那个刚出来社会打工的小女孩。身旁的男子马上邀请小丽再唱一首，小丽又想推脱，但男子稍微求一下她，她便答应。她就那样的性格，心底善良，不懂得拒绝别人的好意。当初志刚推门进来要跟她搭伙时，她态度强硬些，把志刚赶出去，或许不用挨他老婆豆花的刀子。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她仓惶离开深圳那个早上，才想到这点。男子见小丽答应再唱一首，便又高兴问小丽想唱什么歌，他暗示要唱幸福一点的。小丽想说唱《无言的结局》，但又觉得别人出钱点歌，老是唱自己喜欢的。“你点吧，我不知道哪些歌会令人觉得幸福。”“我想唱林子祥和叶倩文伉俪的《选择》。”“有点不合适吧，我跟你萍水相逢，连你名字也不知道。”小丽笑着说。“我姓马，你叫我小马哥好了。”男人开心地介绍。“小马哥，我看我比你大呢。”小丽噗呲一笑。“怎么会，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十八岁。”小马哥看着小丽说。“咱们唱歌吧！”小丽红着脸小声说。当小马哥唱到“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他伸手去揽小丽的肩膀，小丽下意识躲开。这首歌她并没有多投入，因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对的选择了。女怕嫁错郎，一步错便步步错，一辈子都错。这次回家，老公大牛一定会问她怎么每月只寄一千五元回来，开年说好寄三千元的。小丽能想象大牛如何逼她把钱补上，就像追债一样。其实她并不是很想回去，但打电话给大伯母时，大伯母透露说她儿子不小心磕破额头，流了许多血。小丽便开始日夜担心，一会怕儿子流血过多，一会又担心他额头留下伤疤。在电话中，小丽嘱咐女儿帮弟弟洗澡时，千万别弄湿伤口，不然很难愈合。大伯母还透露大牛好几天不在家，不知去哪里。小丽问鸡场的鸡谁帮他喂。大伯母叹口气说:“还想什么鸡，早就跟他的狗肉兄弟们宰完吃了，现在鸡场空荡荡的，只剩下几只老母鸡下蛋呢。如果不是嫌弃老母鸡太老太韧，早就宰来炖呢。”小丽听到这些话，真的恨铁不成钢，当初建这个鸡场的钱，全部都是她出的。她虽然不爱大牛，甚至恨他，但毕竟大牛还是她法律上的老公，也想这个家不要过得那么艰难，女儿和儿子快快乐乐成长。小丽沉默许久，问大伯母是否知道大牛去哪里了。“你在担心他，如果担心他出事。你可放心，他只会让别人怕他，他那几个狗肉兄弟说他去找钱，不是是否去打工。”大伯母说。“那两个孩子有劳你照顾啦，我中秋节回来买月饼给你。”“啊，你中秋回来，那我先告诉孩子，让他们开心。”大伯母呵呵笑。那天挂上电话后，小丽有点担心大牛来城里找他。小丽孤身一人来佛山并不是一个人不知道，她还是跟以前电子厂的姐妹说了，这份工作还是那些姐妹介绍的。深圳那家电子厂的姐妹，大牛也有些认识，毕竟一起打过工。如果大牛千方百计联系那些姐妹，肯定知道她来佛山。小丽心里一阵惶恐，世上那个女人躲自己老公，像躲山贼一样。“当初六块钱一份炒米粉骗我回去，这几年寄那么多少钱给你，也真他妈值了吧。”小丽在惶恐中忍不住内心愤怒呐喊。此刻身边男人却深情望着她唱:“你选择了我，我选择了你。”小丽只感到窒息，她这辈子还有什么选择，简直死路一条。当唱完这首歌时，小马哥还问她要不要继续唱，小丽摇摇头，说她该回去了。“着急什么，咱一起去吃宵夜吧。”小马哥笑着说。“不了，我该回去。”小丽把麦克风还回去，便转身离开。只见一群男人目光灼热望着她，小丽心里冷笑:“这些男人还不是抛妻弃子，背井离乡在外打工人。”小丽低着头，加快脚步离开那群人，有人在她身后吹起口哨。还别说，小丽还挺喜欢这种氛围的，就像读书时一群男同学围着自己。如果大牛不是用一碟炒米粉骗她回去结婚生子，小丽相信她值得遇见更好。在酒店客房打扫卫生时，里面有好多镜子，穿衣镜，吧台镜，洗脸镜等。小丽忍不住一边工作一边看镜子里面的自己。自认为真的有几分姿色，现在这群男人灼热目光说明一切。可惜过早被大牛这混蛋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