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年来,2190天,每一天,她都像是在油锅中煎熬。她快卑微到尘埃里,可她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这份债还清。有时候,她甚至希望岑聿安能给她一个痛快,给她一刀,两刀,三刀……直至他解恨为止。可岑聿安没有那样做,他给了她一个死缓。死不了,却也活得毫无念想。叶承泽讥讽的声音又响起:“宁大小姐,要是累了,跪不动了,就朝我说句软话,也许,我心情一好,就大发慈悲!”桑枳背脊绷紧,又直又挺,像是一根拉紧的弦。她这辈子,只对不起过一个人。若是叶承泽说的是真的就好了,佛要是能听见她的认错,能不能……让时光倒流?她宁愿不去认识岑聿安。宁愿,不和同学打那个赌。眼前的台阶,高高蜿蜒。这条路,好像走不到尽头。她的罪,好像也永远赎不清了。站起,跪下,磕头……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不知跪了多少层台阶……她快要晕过去。一把黑色大伞,支撑在她头顶上方,瞬间挡去那些不安的风雨。“现在道歉,还有用吗?”那道熟悉的低沉清冷男声,让桑枳背脊猛然一僵。她抬手,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和污渍,可她的手心已经脏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此刻,她比微尘还要低贱,可岑聿安,高高在上,一如神祇。风雨中,一把肃穆的黑伞,支撑起一片小小的天地。桑枳跪着,岑聿安站着。不知就那样僵持了多久,那道跪着的身影,彻底晕倒。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桑枳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像是从前那般将她打横抱起。男人胸膛的温度,曾经令她无比留恋……只可惜,再也不属于她。……西洲,君悦大酒店。江屿川在套房门口焦灼的来回踱步,直到看见电梯门打开,岑聿安抱着昏迷的桑枳,大步走来。“桑枳怎么样?张医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张书源,岑聿安的私人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