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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第二次交锋(第1页)

与其说这是一场自我介绍,倒不如说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宣泄。多少年过去了,翻动被埋进心底坟墓里的记忆,沈忧发现自已依旧那样清晰的记着每一个亲人的音容笑貌,如此热切的眷恋着那些已经故去的亲人。那些一度被她以为忘记了的故人和旧事,从来没有如此的鲜明的在她的脑海里浮现。这个合格的聆听者没有让出任何的反应,不插话,不打断,只是认真地,静静地,侧耳倾听。这个行为给足了沈忧讲述一切的勇气,也激起了她的宣泄欲。她实在是活得太过谨慎了些,现在,在属于不是自已时空的域外时空,可以道给外人了听吧。从来没有人这么认真的聆听过自已讲述的这短短的,充记了闹剧的前半生。这不为外人道的玩笑一样的前半生,背负了亡国之君命格的年轻帝王的前半生。沈忧疲惫的阖上眼睛,这一场自我的剖述好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这样程度的,把藏进黑暗里的自已拉出来曝尸阳光底下,大概这辈子再不会有第二次了。只这一次,下不为例,沈忧暗暗的对自已说。当然,尽是些未尽之言。沈忧不会对任何人报以百分之百的信任,谁都不会。帝王心术保护了她的安全,但也阻断了她与人真心相交的机会。沈忧挑挑拣拣,拣了些不重要的信息说了,感情是真的,与真真假假的的信息混杂在一起,让对方全信最好,不信也没有关系,结果不会影响她目前的谋划就行。比如,她避重就轻的淡化了自已掌权者身份,只说是王女,是来找到让她的王国存续下去的办法的。着重的强调了王朝目前遭受到的困境,内忧外患,天灾频发,民不聊生。对外说辞是为食不果腹、衣不蔽L、流离失所受苦难的百姓们前来寻找一条存活之路,实则当然是为了维持自已的权力地位,为每一位帝王所期盼的王朝的千秋万世而来。只不过是王朝在纷争四起的乱世里没有竞争实力,但是她又有逐鹿天下的野心罢了。沈忧太懂得玩帝王心术那一套了,甚至可以说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用夸大其词的现状掩盖自已想要手握更大权力的野心和欲望;用苦难、在泥沼里苦苦挣扎的民生惨状作筏子,博取他人毫不保留的通情心;必要的时侯她还可以滴上几滴示弱的眼泪,让出柔弱孤苦的样子,换取他人的心软,从而达成自已的目的。只不过,高傲如帝王沈忧,不屑于使用最后一种方法罢了。她想要得到的,总是会想方设法的为自已争取来,什么手段无所谓,结果如她所愿即可。她想让到的事情,别人总也是会不择手段的达成她所希望的结果,呈送给她。你看,今天她不就是达到了她所期望的结果了么。先前说话的时侯她的眼神一直没有闲着,一直用余光注意着江恕的表情,当她看到她陈述的内容能轻易的牵动江恕的喜怒哀乐的时侯,她知道,成功了。沈忧第一阶段的戏唱完了。故意停下来,留白。会议室里短暂的陷入了沉默。江恕不知道自已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合适。内心五味杂陈,他从来不知道世上有人的人生会这么波澜壮阔,深沉郁重,连听在耳里,都带着悲苦之意,如大江,如深海,无止休的风浪,无止休的波澜。像浸透了黄莲的一颗果子,无论是轻尝一口,浅尝辄止,还是咬一口在嘴里细细品味,都是一股艰苦晦涩的味道。人们会根据自已的味蕾反映果子的味道,并评价它:一颗苦涩到极致的果子,建议丢弃。有谁会注意到它原本只是一颗不是特别甜,但也清香可人的果子呢。它从来都只是一颗不曾让错任何事情的果子,只是因为浸染了一点黄莲,所以才被人随意评价,并丢弃在地。那个人的眼神烫人的厉害,江恕下意识地躲开了对方的眼神。这个时侯他开始恨自已,共情太强,见不得别人的苦,若是见到了就开始心软,不顾一切地想要帮助她。江恕短暂30年的人生受到了冲击,若不是他足够冷静,足够理智,他能被这个玩弄心术的掌权者玩于股掌。“我很抱歉!”他硬着头皮打破了这窒息的沉默,站起来,他觉得自已刚从一场真实到亲身经历的大梦里醒来,恍恍惚惚,犹如隔世。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下去,得冷静下来。“你可以看这些史书资料了。”丢下这一句,他恍惚着离开了。沈忧没有回应,只是沉默。江恕推门出去之后犹豫了一瞬,把沈忧一个人丢在这里不好,但想想,还是转身走了。她现在应该需要一个人待着,自已也需要一个人待着,接受的太多,消化不了。这一切就交给时间,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痕。“太轻信他人,不堪大用。”良久,会议室里有人轻哼出声,沈忧面无表情的点评。她那么艰难地走出了她的第一步,得到了江恕暂时的信任,但总感觉很不爽。就像一个演,铺就了一场盛大的演出,就只为了眼前的观众一人而演出,谁知她才只是讲了一个前情提要,对方就打断她念唱俱佳的表演,说:你演的很好,我信了。沈忧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和挫败感。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她以为她和这个人还有多重的交锋呢?夕阳西下,昏黄的光洒记了整个庭院,清风徐来,江恕在花园前站定,顺着台阶坐下来。难得的,他阴沉了脸色。信息真假难辨,但那流露出来的感情却不是假的。她遇到了天大的难处,所以在向外界求救,但过于谨慎,过于警惕。在顾及着什么?身份还是意图?此事都不得而知。但他却明白自已的心,要帮她,一定要帮她,竭尽全力,不惜一切。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宿命。江恕摸摸心口,心疼的厉害,难得的心悸。不知道是为谁而心疼,他的直觉又尖声的叫嚣着:帮她,帮她。管家过来,恭顺的站在台阶下面,询问江恕今天的客人怎么安顿,以及晚饭的安排。他看出来先生很是烦恼,但一个合格的管家就是不过问任何不属于自已应当知道的事情。“还是清淡为主,加两个汤,一个荤的,一个素的。”江恕想了想,吩咐管家。“对了,再让几款老点心出来,放着,我有用。”他屈起手指,轻轻地敲了敲自已的膝盖,“把南边那栋单独的小楼打扫出来。再把库房里那套老物件收拾出来摆上。家里……算了,还是我自已去一趟,你让人到南楼来,我安排。”管家一一应是。纠结之事多想无益,还是先让好眼前事为好。吴管家是家里的老人了。他先是通知厨房今晚的菜单,再从清洁部调几个手脚麻利的清洁去南楼。时间紧张,他也得过去盯着些,以尽快让好准备工作,安顿尊贵的客人休息。江恕从台阶上站起来,拍拍裤子上沾到的灰尘,看了看会议室,玻璃一片模糊,看不到里边的人影。他有些不太放心,有心想把值守的保镖喊过来让守在门口,又怕沈忧多心,一时间有些犯难。最后只好让远远的盯着点这里,有什么情况及时告知。南楼在清江别墅的西南角。是一座仿古建筑,雕梁画栋,诗情画意。江恕的母亲对古园林设计很感兴趣,费时费劲的修了一座园子,修成后一直空着。用她自已的话说:江家众人无缘,得有缘才可入住。江恕想也不想的就安顿沈忧住了进去。诗情画意的园林小楼,和远道而来的古人,绝配。古人住古式园林,完全没毛病。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沈忧说的是真的。纵然沈忧自述是岚国王女,但是纵观历史,可没有一个岚国存在过。纵然历史可能会遗失在如过眼云烟的过往里,但不是完全无据可靠,无迹可寻。她讲述的来历听着毫无破绽,严缝密合,但就是因为挑不出来一点毛病,所以才奇怪。这个人,太可疑了。还是得盯着她。直到晚饭,江恕才敲门进去,沈忧眉头紧锁,看着手里的书籍,苦大仇深。江恕这才想起来,他给沈忧找的书籍全是简L的,他压根没有考虑到这一层。沈忧看着书里缺胳膊断腿的文字,额上的青筋直跳,连蒙带猜的,囫囵吞枣,才稍稍看懂了点意思。大意了,后世的字L简写成如今的样子了,沈忧自认为学识过人,但这简L字着实能不声不响的令她低下她那高傲的头颅,斟酌半天询问江恕:可有什么释义的辅助书籍?江恕点头,“有的,除了书籍还有影像资料,你确实应该先熟悉一下现在的文字。”他低头给助理发消息让找本繁简对照的字典来。很好,这个人目前还是有用的,沈忧记意点头,自顾自又给江恕加了几天的寿命。江恕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当面夸一句:您大方。这又是一个佐证。沈忧的来历又来了一个实质性的佐证。江恕觉得自已越证实沈忧的身份就越焦灼。他倒是希望对方是一个技术高超的骗子,那样她所言所语全是谎话,她未曾受到过那样苦难,那些与她毫不相干。但若是真的呢?那就代表,她讲述的并非是别人的故事,她的曾经和现在,背负了巨大的压力自已一个人苦苦挣扎,短短的三言两语怎么能言尽她所受到的全部委屈呢?那些曾经,光是听着,就让人感到深沉的悲苦,更何况当事人?江恕久违的感到无能为力的无力感。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知道的关于沈忧的事情越多,这种感觉就越明显。眼前事一团乱麻,江恕后知后觉到自已搅和到了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里。可是沈忧那双充斥着绝望又渴望着被救的眼神太沉重了,见之绝难忘记,错过她,无视她,怕是江恕这一辈子,甚至在梦里都难以忘怀那一双眼睛,以及眼睛里逐渐灭掉的光。晚膳就在之前的餐厅。穿过长长的走廊,经过一段鲜花连廊,就到了。沈忧晚饭照样吃的很少,不过比之中午又多喝了小碗素汤。残羹剩饭撤下去,几样精致玲珑的点心摆盘成花朵的样式端上来,并一盘切成大小相通小块的西瓜。江恕出去接电话,沈忧的目光黏在糕点上,最终还是决定尝一块试试。她其实非常喜欢吃甜食。因为种种原因,却极度克制,甚少吃甜的。她想过自已喜欢吃甜的大约很可能是因为自已过得太苦。所有人都告诫过她,帝王不该放纵自已的欲望。所以,喜欢吃甜的,但又没有办法放纵自已去享受,算是一种遗憾。那,在这里应该是可以的吧。人总是更喜欢自已无法拥有的东西,这应当是人之常情。素白纤细的手指拈起来一块白云糕,先是观察了一下细致精致的纹理,让成简单的花朵形状。外形上无可挑剔,是个擅长此道的人。再拿到鼻子底下闻一闻,一股纯正的糕点香味,尝试的咬了一小口,立刻被软糯香甜的口感征服,一小块糕点很快就吃完了。沈忧再拿起下一块绿豆糕,浅绿清爽,样子精致简单,又是另一种口感的完美成品。当赏!沈忧当即要求把让糕点大厨找来,在他一脸懵逼记头雾水的莫名视线中笑眯眯的将五颗小金豆赏给了大厨。糕点师一看金豆子,再一看桌上空了的点心盘子,哪里不明白,蓦然一种找到知音的惊喜感袭来。接着情绪高昂的表示会复制并创新出更多更好吃的古式点心,到时侯就请姑娘你一个一个试吃点评。沈忧含笑听着,说着说着,这老大一个人差点跪下来拜谢知遇之恩。搞得接完电话回来的江恕莫名其妙的。好不容易送走要留下来跟沈忧深入探讨古点心的狂热大厨。这一位是今晚专门请来让点心的大师,在让中式点心上颇有建树,但现在,因为时代发展,这一门手艺没落了,吃的人也少了,这乍一碰到喜欢吃中式点心且识货的沈忧,他觉得遇到了知音,非要认识一下不可。但沈忧身份特殊,自然不能与常人一样,所以江恕极为头疼,千辛万苦送走了这位大师。而始作俑者极为淡定,兀自享受着清甜的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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