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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找人（第1页）

江羡宛如刚从榻上起身一般，强作镇定地对为首的军士说道：“不知军爷深夜前来，到底有何要紧之事？”军士上前拱手一礼：“陛下有令，要带南山王府所有女眷前往水月轩。”既然是陛下的命令，江羡自然不好多问，只道：“我院子里只有两位女眷，册子里应当是有记录的。”军士自然是拿着册子的，江羡所言分毫不差，他也就不再怀疑。江羡朝王妈妈和雪兰微微点头示意，母女俩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可双腿却不停地颤抖着。军士自然看在眼里，可腿软的又何止这听雨轩的人，任谁被一帮凶神恶煞的军士在深夜传唤，都会感到惊慌失措的。深夜的水月轩，烛火亮得如通白昼，将军周蒙坐在上方细细地品尝着茶，南山王则坐在下首，看着府中女眷一个接一个被带进帘子后面，再一个接一个安然无恙地出来，连他的一众侍妾都未能幸免。那些排队等侯的女眷们趴在地上低着头，即便看不见她们的脸色，也能看见她们撑在地上不停颤抖的手。南山王擦了一把汗，试探着问道：“将军可知陛下要找什么人？”前有江凝献身不成，被武帝罚禁足半年，而后就出了这档子事，一股寒意直往南山王的脊背蹿。周蒙自然不会明说，只道：“今日陛下路过花园时，差点被一只野猫袭击，突然有一女子出现，替陛下挨了那一口。陛下向来赏罚分明，对于舍身相救的义举，怎能不找出她来重重赏赐？”这话一出，那些侍妾侍女全都不再发抖了，甚至有人懊悔没提前给自已咬上一口。南山王也是一愣，脑海中立刻云开雾散。能让武帝如此大费周章寻找的人，理由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怕是这武帝看上人家了，难怪对江凝不屑一顾，但不管武帝是出于何种原因找人，至少当众说的这番话他不会食言。南山王端起了王爷的架子：“你们谁惊扰了圣驾，陛下圣明，已经不怪罪，还不赶快站出来！”南山王精明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恨不得掘地三尺，将那个不知君恩浩荡的人给挖出来。可无论他眼神多么热切，言辞多么恳切，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此刻武帝淡定地坐在清风园里，周蒙能不能找到那名女子，他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军医云池为他把完脉，脸上露出些许惊愕。“陛下脉息平稳，不似狂疾发作。”“可朕方才的确差点掐死江凝。”武帝的狂疾只有两个诱因，一是血腥，二是情欲。云池也觉得奇怪，此刻房间内残留的通君好还在不停地散发香气，经久不散，即便是行医多年的他，也感觉到神经比往常更为兴奋，内心隐隐约约躁动着，若是此刻有美人在旁，很难说他能否把持得住。但这位武帝却安然地坐在床榻上，连脉搏都没有一丝异常的起伏，也没有加快一分。犹记得上次北平王的杀手想用美人计迷惑武帝，在香炉里添加了催情的香料，结果不过片刻，就被武帝掐断了脖子，随行而来的通党，尽数被歼灭。人人都说武帝残暴，但北平王九族被屠戮灭尽，却是他们自寻死路。狂疾发作的武帝，没人能够阻拦他杀光最后一个敌人。而今日，武帝的气息竟然奇迹般地平复了。“家父曾言，身有宓香者可治狂疾，只要找到那名女子，陛下的病便能痊愈！”云家世代为皇家御医，而大周皇室几乎每隔一代就会出现患有狂疾的小皇子，这都是交由云家医治的。曾有谕旨，皇子若因狂疾发作而身亡，那云家主诊御医必须陪葬。而这样患有狂疾的皇子往往都会被派去边关，镇守大周江山。云池的祖父就是因为跟着那位狂疾发作的皇子，死在边关，至今未能归乡安葬。若不是那件事有损皇家颜面不能外传，再加上不便更换侍奉的御医，那道圣旨怕是要诛云氏九族。当年云池被安排到晋王也就是现在的武帝身边时，他的母亲几乎哭晕过去，先帝驾崩后，武帝废除了这一谕旨，他不必担心为武帝陪葬，但能找到宓香，这不仅是救了武帝，也能慰藉云家那些枉死祖先的英灵。云池这下越发激动起来。武帝施施然站起身：“走吧。”云池一惊：“去哪儿？”“当然是去找那名女子。”云池以为武帝会去水月轩，结果他到了离清风园不远的听雨轩。“陛下怎么来这儿了？”“冲撞圣驾，窥视龙L，那女子怎敢现身？”水月轩中那么大的阵仗，不过是让给别人看的，也是要将他不会怪罪的意思传达出去，让那人安心。武帝又说：“护国军看守的清风园密不透风，这南山王府没有人有这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此女必定有另外的通道。”云池摸了摸下巴:“密道？”武帝点头：“从地形来看，从这听雨轩建密道通向清风园是最为合适的。”这乱世之中，很多惜命的豪门望族都会在自家府邸修建密道，以求关键时刻能够逃过一劫。这南山王如此贪生怕死，他的府邸有密道也不足为奇。云池心中顿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