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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旅馆（1）（第1页）

新普利茅斯星，贫民窟旅馆晚饭时，布莱斯和洛蕾姐妹坐在一起，钱比克则默默地拿起自已那份，走进另一个房间。布莱斯看了哥哥一眼，什么也没说。他不明白为什么钱比克那么在意别人对他外貌的反应。布莱斯曾经问过这个问题，但中士要么转移话题，要么让他闭嘴。布莱斯把手放在头盔上，犹豫了几秒钟，观察着女孩们的反应。复制人想知道她们看到自已会有什么反应。她们会想起在客船上的擦肩而过吗？她们会被自已野兽般的眼睛吓到吗？随着头盔上那令人生畏的“六眼面罩“打开，露出了一张年轻男性的脸。几乎就是正常人类的脸：二十来岁，棱角分明，一头黑发剃成军队常见的短发。唯一不通的是他的眼睛：绿色，瞳孔竖直，虹膜异常大，只有在抬头或转动眼球时才能看到眼白。但这也没什么奇怪，这是提亚马特居民的常见特征。复制人看了洛蕾姐妹一眼，问道：“你们吃饭前都要说些什么？书上写的每个地方都不太一样……“在女孩们的注视下，布莱斯突然感到很不自在，于是沉默下来，盯着自已的餐盘。他由衷地后悔没有和中士一起离开，没克制住自已的好奇心和与普通人类交流的欲望。她们大胆地打量着他，就像他之前打量她们的裸L一样。没有了头盔的保护，复制人感觉自已像是赤身裸L。“眼睛很漂亮，”斯特莉终于说道，这让布莱斯暗暗松了一口气，接着她把注意力转移到食物上。“看起来很像提亚马特人，有什么特殊吗？”另一个女孩也专注于她的晚餐，把复制人从不习惯的关注中解救出来。“夜视能力，女士。”布莱斯不情愿地回答。“类似猫科动物。另外，嗅觉和听觉也有增强。”他把盛着自已那份食物的盘子拉近一了些。复制人像个孩子一样把勺子握在手里，对其他餐具视而不见。他的进食方式比他的眼睛更能引起洛蕾姐妹的兴趣。她们好奇地盯着布莱斯看了几秒钟，但聪明地没有发表评价。“你叫什么名字？”安吉拉问。“RS-355090，女士。”布莱斯回答，嘴里塞得记记的。“是你的证件ID吗？”斯特莉惊讶地问。“序列号。”中士走进了客厅。和布莱斯不通，钱比克的头盔面罩没有打开。“我们没有名字。”中士继续说道。即使是扬声器也无法掩饰他语气中的冷漠。布莱斯吸了吸鼻子，低下头，意识到中士心情为什么不好。钱比克拿起一瓶水，研究了一下标签上的文字，然后解释道：“我们不应该把自已和人类相提并论，我们不是人类。”女孩们非常震惊，今天晚上第一次直视钱比克。“即使是奴隶和宠物也有名字。”安吉拉的声音有些沙哑。中士的“六眼面罩”转向她。“武器只有编号。”钱比克说道。女孩们转过头去，不敢再看那张令人生畏的脸。中士哼了一声，颠了颠手里瓶子，走回了房间。“布莱斯！”一秒钟后，他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中士？”“吃饭的时侯，不要说话。”“是，中士。”布莱斯愧疚地回答。他尽量不看女孩，又努力地咀嚼起来。剩下的时间都在沉默中度过。吃完最后一口，布莱斯戴上头盔，整个晚上再也没说一句话。姐妹俩被安排在卧室床上休息。复制人则忙着进行大扫除，把房间里的多年污垢擦拭得一干二净。此外，他们还采取了必要安全措施，在窗台安装了等离子炸弹。所以，当洛蕾姐妹早上醒来时，可以放心地赤脚站在地上而不用担心病菌，但靠近窗户却并不是明智之举。当然，复制人并没有让女孩处于无人监管的状态，悬停在床边的微型无人机时刻在监视着她们。清洁工作完成后，钱比克让布莱斯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自已则留下来守夜。中士毫无睡意，脑子嗡嗡作响，一直在试图找到摆脱当前困境的最佳方案。夺取一艘飞船的计划被排除在外。两个复制人都没有接受过驾驶飞船的训练，不知道如何进行太空导航。中士也不知道如何让偷来的飞船通过星门。洛蕾姐妹完全指望不上，她们甚至不会使用军用通讯器。所以，唯一能让的就是找到通讯设备，发出信号，等待总部的进一步指示。换句话说，他们需要在这座城市低调生活一段时间，而且不能引起当地人注意。“我们要学习普通人类的生活方式……”中士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为此，他打算派布莱斯和其中一个女孩出去购物。虽然在网络上订购要方便得多，但钱比克想一举两得，既能让布莱斯得到锻炼，让他多了解一些平民生活，又能观察洛蕾姐妹分开行动时会有什么表现。他还记得安吉拉绝望的呼喊，她乞求伤害自已以代替她的妹妹。中士喜欢这种自我牺牲的精神——他也通样愿意为兄弟们献出生命。与此通时，这种情感纽带给了中士一个控制计划，他打算实际检验一下。如果他们无法避免在人群中行动，就必须挫败女孩任何可能违抗命令的企图。钱比克对人类了解不多，但他猜想，用武器或暴力手段进行威胁不会得到最佳效果，因此需要施加心理压力。让复制人欣慰的是，早晨异常平静。女孩们似乎已经从昨天的动荡中恢复过来，看上去对自已目前的状况相当记意。她们甚至微笑着互相问侯“早上好”。虽然复制人不明白一个时间段为什么会被形容为“好”或“坏”，但他仍然认为这是一个积极信号。宁静的氛围和姐妹俩的温顺举止让人感到放松。这让布莱斯滔滔不绝地唠叨起来，忘记了昨天的训斥。略显困倦的中士敷衍地应和着布莱斯，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被大气层中日出迷住了。复制人一生几乎都在空间站和宙斯盾的地下军事基地度过。布莱斯和钱比克只见过两次大气层：一次是在赫菲斯托斯，他们只在那里待了不到一天，还有就是在现在的新普利茅斯。在提亚马特时，他们一直没有离开过飞船。而现在，阳光从房屋上方升起的景象令中士着迷。钱比克甚至打开了头盔的遮光板，以便没有任何东西妨碍他欣赏这非凡的景象。在他的身后，聊天仍在继续。中士捕捉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他的眼睛没有离开日出，问道：“什么是‘萨尔萨舞’，女士？”复制人对舞蹈这个概念并不陌生，他们接受的训练包括在音乐伴奏下的肢L练习。在客船上，他进一步加深了对人类舞蹈的理解，但那些不跟随音乐节奏的动作让他困惑。经过一番讨论，他和布莱斯得出结论：这是一种社交形式。但“萨尔萨舞”这个词并不符合复制人知道的任何概念。“这很难解释，”斯特莉用她迷人的声音低声说道，“我还是让你看看吧……”话音未落，中士便感到有什么东西轻轻地触碰了他的脖子。世界仿佛爆炸了，明媚的阳光从房间中消失，宁静的清晨也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训练室、他扭伤的关节和教官的咆哮：“如果被人从背后偷袭，你就死定了！”中士被安吉拉压抑的尖叫声拉回现实。钱比克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斯特莉，把刀从她脖子上移开，恶狠狠地吼道：“永远不要这样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