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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颜以薇是督军夫人的义女，暂时的“红人”。红人的一举一动，备受关注。加上颜以薇的大掌柜到处说她坏话，极尽渲染，为将来抢夺她铺子埋下伏笔。她的“丑事”，人尽皆知，大家都在笑话她。老太太没骂她，还问她是否靠谱颜以薇心中发暖，用力点头：“靠谱！”又说，“祖母，等我赚了钱，给您买一套碧玺首饰。”“老婆子缺你的碧玺首饰？”老太太不屑，却又笑了，“你有心就行了，钱留在自己身上。”颜以薇这天走的时候，突然觉得老太太非常寂寞。这种寂寞，她很早就体会得到，却一直说不明白。直到今天。颜以薇突然领悟：“如果前世没死，我后来会不会也突然变成祖母这样？”——儿子涉嫌害死了老太太的小女儿，深深伤害了她。她对儿子死了心，心灰意冷，却又不会真的去对付他。因为，做母亲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孩子可以弑母，但虎毒不食子。太痛苦了，老太太对儿子儿媳、对孙儿孙女都无半分亲近。颜以薇的儿子让她为了他和他父亲的前途，关掉药铺，也是给了颜以薇致命一击。只是颜以薇没老太太看得开，她被气死了。又过了几日，外面开始有人哀嚎。颜以薇让白霜、桑枝和半夏都出去打听消息。“……码头上黄连成灾，火车站也是每天都进来黄连。”白霜告诉颜以薇。颜以薇失笑：“好戏开始了。”商人逐利，市场若无管控，它会失控到把所有人都卷进去，再毁掉。正如现在的黄连药市。颜以薇还记得，前世她的药铺在大掌柜周冉生的威胁逼迫下，也把账面上所有的钱都拿出去买了两百多斤黄连。一块银元一斤买的，最后三文钱都没人要，全部烂在库房。“昨天黄连还一块五一斤，今天一块二了。”白霜告诉颜以薇。颜以薇：“现在卖的人，至少还有赚，明天又是一个价。”不用等“明天”，这天傍晚，黄连就降到了一块银元一斤。现在卖，都只是刚刚保本，白白折腾一番。颜以薇气定神闲：“现在卖，至少本钱保住。”白霜：“药行那些人都在骂，但出手卖的人不多。”“买高卖高，越是价格离谱，越是有市场。现在降价了，大家都观望。可惜了。”颜以薇说。翌日晌午，又有两邮轮黄连到了宜城。黄连由一块银元变成了八分。傍晚，就是五分。所有人都折了一半。“有人要喝药自杀。”白霜告诉颜以薇。颜以薇：“现在卖，收回一半本钱，也不至于死。”但到了这个时候，哪怕你想脱手，也没人会大量买进了。一个药铺，一年买几十斤黄连，才是正常市场。百斤、千斤，都是炒出来的。颜以薇安安静静等待着。一个月后，黄连市场彻底毁灭了。正如前世那样，无人问津，钱变成了堆积在库房的废弃物。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很多人都中了点暑气。黄连虽然清热解毒，可它药性比较猛，又大寒，大夫轻易不敢给病人开；而解暑气最好的药，是土藿香。“没有土藿香，怎么开药？去买。”“没得买？”“颜家六小姐不是收了土藿香吗？之前大家买黄连的时候。”因为稀缺，土藿香的价格上涨。有人又想去炒土藿香，像炒黄连那样。可土藿香不是广而种植的，没有就是真没有了，附近几省都没有，花钱都买不到。颜以薇的人，早已买光。不仅仅宜城的人要找她买，现在附近城镇的药行，也要叫她进货。一时间，土藿香的价格翻了四倍。饶是如此，还是很多人抢，因为药铺缺药，毁掉的是自家口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