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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第1页）

护士点头，随后去了其他病房。我越发沉默的可怕，整个人坐在地上形成一处阴影。过了两个小时，抢救室大门推开，我还是忍不住踉跄着走上前。看着脸色苍白虚弱的白蓉，我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也许其中有误会，都怪我，一气之下跑出家门。差点害死了她。我的视线移向白蓉平坦的小腹，喉头滚动，声音都变得哽咽。我问医生，孩子，还好吗？医生摇摇头，我们只能保住大人，孩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死胎了。我看清了护士抱走的孩子，青紫色的脸，小手无力的垂落。我顿时心如刀绞，却还是不得不强打着精神照顾白蓉。我不能倒下，白蓉没了孩子只会更痛苦。她是很喜欢孩子的，我一直都知道。我紧紧握住白蓉的手，过了许久，我感觉到她的手指动了动。我惊喜的抬起头，白蓉勉强扯出一些笑容，她的手不安的抚摸小腹。滚烫的泪水落到我的手背，她哭着说：阿逸，我们的孩子没了，我该怎么办？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我强忍着心酸擦了擦她的眼泪，故作不在乎开口：没事，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你好好养好身体，这次都是我的错。等到白蓉好不容易睡着，我准备去给她买粥。走廊碰到医生，他叫住我，脸色有些为难。赵先生，您妻子这次情况危急，我们只能摘除子宫，以后，您妻子不会再有孩子了。我瞬间天旋地转，许久后我才强打起精神去了食堂。我一口饭都吃不下，麻木的打包了粥就往病房走，在门口却听见白蓉和医生的对话。白蓉焦急的询问，医生，我说留下孩子脐带血，你们留了吗？医生嗯了一声，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帮您储备好的。白蓉慌乱打断，不用储存，现在就要用，你们单人病房里有一个叫沈圆圆的小姑娘。她需要我孩子的脐带血，我就是为了救她才留的，你赶快给她拿去用！我如遭雷击，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我只觉得自己心头的怒火再不断上升。医生出来后，我躲到一边，刚想出来，不远处沈志华一脸焦急的走过来。他左顾右盼，我往后靠了靠，等他进病房后，我推开一条门缝。沈志华着急的询问，小蓉，脐带血弄好了吗？白蓉点点头。志华，我都是为了你和小圆，连我自己的孩子都没了。我看见赵逸那么难过，我心里很愧疚。要是让他知道，我是为了及时救你女儿故意吃的药催生，他一定会和我离婚的。沈志华摆摆手，一脸无所谓，没事，我还不知道他，他能舔你那么多年，不会离婚的。男人我懂，现在你失去了他的孩子，他心里愧疚的很，你以后就有主导权了。没想到那家药店这么坑人，要不是那些医院药店都不肯开，也不会跑到那么偏僻的巷子里去买。白蓉摇摇头，温柔的抚摸着沈志华的脸。没事志华，我已经不疼了。能救你的女儿，我很开心，当初我们没能再一起。如今，我把你的女儿当成我们的女儿，我做的都是一位母亲应该做的。这些话让我双眼猩红，我气得全身发抖，我攥紧了门把手，很想冲进去一刀捅死这两个人。可我不得不冷静下来，拿我的命换这两条烂命，不值得！我慢慢退后，一脸怨恨的死死盯着病房里如胶似漆的两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夫妻。白蓉的侧脸笑的温柔，她的眼神充满了爱意，仿佛整个世界里只有沈志华一人。这样的眼神，我从来没看到过。她温柔知性，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以为是性格使然，我以为她是外冷内热。我从来没想过，她根本就不爱我！我的孩子，我，都成了他们爱情的垫脚石！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让他们为我的孩子陪葬！白蓉，既然你喜欢当别人孩子的后妈。那你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生育，想必也是求之不得的吧？4沈志华离开后，抑制不住兴奋快步离开。我的手忍不住颤抖，手里的粥落在地上，我面无表情把粥重新放进碗里。我拖着沉重的脚步打开病房，白蓉温柔的看着我，眼底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心虚。老公，你回来了，我正好饿了。我冷漠的嗯了一声，随后把粥递给她，白蓉拉着我的手，娇笑着说：老公，和以前一样喂我好不好？我扯出冰冷的笑容，好啊，那你一定要吃干净。我看着白蓉一口一口喝完混着灰尘的粥，她一脸幸福的靠在我怀里。老公，你真的太好了。我没忍住推开了她，在白蓉疑惑的眼神中，我缓缓开口：我回家收拾东西，来医院陪你。白蓉点头，我关上病房门，打听过后径直走向了另一栋楼顶层的单人病房。这里住着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需要足够独立的空间和特殊待遇。我进去的时候保安拦住我，我拿出圆圆的照片，我是沈总的司机，他刚才去医院问配型结果，忘了拿外套。保安翻了翻几张照片，这都是白蓉给我看过的小圆照片，角度明显很亲昵，不像是截图偷拍的。保安让我进去，我一间间找到了小圆的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被病痛折磨的小姑娘。我心里有很多复杂罪恶的念头，我想让她替我儿子偿命，我想把我儿子的脐带血带走，让沈志华痛苦终生。在我伸出手抱起她时，小圆睁开了朦胧的眼睛，她虚弱的握住我的手。赵叔叔，你是来看圆圆的吗？我双手收紧，随后声音沙哑的开口：圆圆，叔叔问你，如果圆圆能够活下来，但是代价是叔叔的孩子会死。圆圆会这样做吗？小圆皱着眉头摇摇头，她奶声奶气的，语气却很坚定。圆圆不会，圆圆不希望用伤害别人的方式活下去。我没有说话，但我知道我一败涂地。小圆生病以来一直没有离开过医院，我抱着她坐在走廊外，她开心的伸手触碰阳光。叔叔，圆圆好想出去。小圆看着窗外的蝴蝶，整个人往窗外探出去，我的手有些松动。一旁传来两声惊呼声，不要！快住手！我回过头，白蓉拖着虚弱的身体和沈志华赶了过来，她眼底的惶恐不像作假。沈志华强忍着怒气满脸恳求。赵逸，别伤害我女儿，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也没跟白蓉有任何不正当关系，你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我真的觉得好笑，他以为我不知道，所以就能堂而皇之的胡说八道。我看向白蓉，你呢？你也以为我会对孩子动手？白蓉迟疑一会，紧咬着下唇开口：赵逸，别胡来，不要因为我们的孩子死了，你就冲动。孩子死了都是意外，再说了，没有生出来就只是个胚胎，而小圆可是活生生的人！我气到发抖，放下小圆后，我面色阴沉的走过去，我紧紧盯着白蓉的眼睛。那么多年，我仿佛今天才认识白蓉的真面目。自私冷漠，对我和孩子，都没有一丝感情。沈志华一见我放开孩子，就赶紧冲过去抱住小圆，而我对着白蓉漠然开口。恭喜你啊，失去了一个曾经爱你的丈夫，和你唯一的孩子。作为补偿，你得到了你的初恋和一个跟自己没有血脉关系的女儿。白蓉瞳孔紧缩，她慌张的抓住我，整个人都带着急切和惶恐。你说什么，阿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曾经爱我，什么唯一的孩子，你把话说清楚！我站在原地，沈志华听见我的话也怔在原地，我不紧不慢的重复一遍。白蓉，我说，你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医生告诉我，你的子宫被摘除，你以后都无法生育。你亲手送走了他，也推开了我。白蓉，我不爱你了，当然也不会再要你了。白蓉整个人摇摇欲坠，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摇着头。不可能，你在撒谎！赵逸，我这几年对你怎么样你不清楚吗？孩子的死都是意外，失去孩子对我是最痛苦的，你怎么还能说这些话刺激我？你就不怕我死了吗？我嗤笑开口：那你就去死啊。白蓉震惊的无以复加，久久反应不过来。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什么重话，一向对她体贴入微。无论是工作还是家务，我都是能帮就帮，体会着她的一切不容易。我对她好，把工资上交，按时回家，不鬼混，和公司女同事保持距离，努力上进。车房都写她的名字，照顾她的家里，承担她爷爷的医药费，对她的情绪照顾的面面俱到。久而久之，我做的这些在她眼里成了我本来就应该做的。只要我一次不按照她的想法去做，我好像就犯了天大的错，她会让所有人都对我声讨。有人说，我这是舔狗。可我觉得，我只是没遇到对的人。夫妻本来就应该互相体会对方的不容易，两个人一起支撑起对方的家庭，再组建一个幸福的新家庭作为连接。我说出真相的这一刻，沈志华明显神色一变。我打听过了，沈志华之所以离婚，就是因为他的前妻只生了个女儿。沈志华就让她的前妻净身出户，还利用金钱请了最好的律师，硬生生把女儿从她的身边抢走。不光如此，就连婚后用的花销，还有当初的彩礼，他想方设法让那个可怜的女人负债累累。他像踩一只蝼蚁一样对待自己曾经的妻子。如今他听到白蓉再也无法生孩子，别说他对白蓉根本就没多少感情。就算有感情，经过今天，曾经的白月光，恐怕在他心里也成了地上霜。5我回到医院，让医生取出脐带血，作为孩子的父亲，我有权拿回脐带血。临走前我问医生，沈圆圆的病情很严重吗？一定要在这个月尽快拿到配型成功的脐带血？医生拉住我，正准备告诉我一个我无法接受的秘密。他说：我正要跟你说，你妻子配型成功的检查是在我们医院做的吗？你孩子的脐带血根本与患者不匹配，不能用。患者病情目前已经稳定，就算再过半年都是可以等的。我接受不了这个真相，整个人砰然向后倒去，头狠狠砸到墙上。我能感觉到后脑勺温热的鲜血流淌，还没等医生扶起我，白蓉急匆匆赶过来，狠狠扇了我一巴掌。赵逸，离婚可以！但是你不能害圆圆，她是无辜的，把脐带血给我！白蓉对我又拉又扯，她碰到我的头，血液流了她一手，白蓉愣了神，但她脸上没有任何担忧。反而更加急迫的想把脐带血从我手中抢过去，我抱的紧紧的，这是我孩子留下最后的东西。我不会给任何人，沈志华赶过来，带着一群保镖将我按在地上，他对我一顿拳打脚踢。赵逸，把脐带血给我！要不然老子杀了你！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一个废物！老子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你！我吐出一口血，笑的肆意，好啊沈志华，那你就来抢啊，杀了我把东西抢过去！你敢吗？沈志华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红了眼对我猛踹，医生根本没有时间开口。只能赶紧叫保安警察，保安拉不开沈志华，直到警察来了才把他们拉开。我已经神志不清，只是紧紧抱着怀里我儿子最后留给我的一点东西。滚烫的泪水混合着污血，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只是僵硬的维持着固定的姿势。警察来了以后，警告了沈志华，医生这才有机会开口。他一脸焦急的对沈志华和白蓉开口：你们都弄错了！这个脐带血与沈圆圆患者的根本不匹配，不能用的！你们到底是在哪家医院查的？沈志华反应过来，冷笑着开口。原来不能用啊，我就说嘛，你的孩子怎么能和我的女儿匹配。既然没用，那就随便你拿着了。毕竟你儿子的尸体估计会用去做标本，还是扔进下水道，还是直接火化啊？我目眦欲裂，冲上去狠狠咬住沈志华的耳朵，他疯了似的怒吼，可我不肯松口，更是不断撕扯。沈志华耳朵几乎被咬断，我被拉开，我怒吼着质问沈志华。你明明知道，你女儿根本还能等半年，病情稳定了。我也和白蓉说过了，孩子生下来脐带血可以拿去用，可为什么你要骗白蓉！唆使她去吃催产药！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沈志华一脸无所谓，配型成功的事是我骗她的，因为我就想看见你失去孩子的痛苦表情。是她自己蠢要听我的，跟我没关系。赵逸，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你！明明是个穷鬼，却非要装出一副很厉害高高在上的样子！成绩好又怎么样，受欢迎又怎么样，凭什么我爸总拿我和你作比较！你个下等人，你配吗？警察彻底怒了，直接把沈志华拷起来严厉呵斥，沈志华不情不愿的冷哼一声。我心如刀绞，一种荒谬感油然而生。当初我成绩优异，和作为校董的沈志华父亲见过几次，他的确对我多次表达出赞赏。可这就是他害死我孩子的理由吗？他什么都有了，我只有努力学习这一条出路！他生下来条条大路通罗马，我生下来全是死路，只有一条生路能拯救整个家庭。母亲一身病，家里入不敷出，邻居的白眼，看不见的未来。我只能埋头苦读，我的肩膀上是我的爸妈，他们的爱重如千斤，我不敢有片刻停留。可这，也成了他的嫉恨，他的不满。导致我的孩子胎死腹中，我痛苦的嘶吼。白蓉也彻底崩溃了，她抓住沈志华，试图自我欺骗。志华，你刚才说的都是为了故意气他的对不对？你是因为爱我，你是以为圆圆快不行了才让我冒险的对不对？你快说啊！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说不是这样的……沈志华满脸不屑的推开白蓉，嘲讽的勾起笑容。白蓉，你还是那么蠢。当初我只是为了让赵逸难受才和你在一起，你也真是贱，我勾勾手指你就过来了。没想到多年不见，你还是一样的可笑，我就是故意让你吃的不正规催产药，我就是要让你的孩子胎死腹中。事先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匹配，但是，又怎么样呢？我的孩子能等，你的孩子，可等不了。6白蓉痛苦的捂住耳朵，不断嘶吼：别说了，别说了！沈志华被带走，我也要跟着回警局，白蓉一把抱住我，她哭的撕心裂肺。阿逸，原谅我，我只是被他骗了，不要离开我！我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她浑身淋湿，双眼泛红的抱着我。差不多的话语，同样的主人公，时过境迁，我彻底看透了。原来她从来都没有真的醒悟，也不是真的知道错了。而是她知道，从始至终都会有我这样的备胎。只要她掉几滴廉价的眼泪，我就会果断的回头拥抱她，原谅她所有过错。可这次，我是真的累了。我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转过身，看着她哭的红肿的双眼，我内心平静。白蓉，等我回来，我们就离婚。从此以后，你自由了。白蓉疯狂的抓住我不肯放手，不要！我求你了阿逸，别留我一个人，我会死的！我抽开手去了警局，听着身后绝望的哭声，我一次没有回头。沈志华在医院殴打我的事被定义成恶性事件，如果我依旧不松口，沈志华就会被送进监狱判刑。可他毫不在乎，因为他有足够强大的律师，沈志华被保外就医。而他的律师主动找到我，说了很多，我始终一言不发。律师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赵先生，您保持沉默也没用。我们可以给你一大笔赔偿，也可以满足您的要求，只要您不发起诉讼。但如果您执迷不悟，我们这边也是有很多办法的，毕竟您的工作来之不易，沈总的耳朵恐怕也有了不可逆的损伤。这些，都是能够影响您判断的因素，希望您好好想一想。我凑近，笑着问：什么要求都能满足？律师点头，当然，我们会尽力而为。我猛的上前掐住他的脖子，面目狰狞，那我，要沈志华死！律师吓得不轻，我手一松，他屁滚尿流的跑了。我疯狂的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只觉得心底一片悲凉。门外出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将我带出警局，随后找了一个咖啡店和我开诚布公。你好，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我就是沈志华的前妻。他对我做的事，你只要有心都能查到大概，可我要告诉你的事更多。沈志华不光让我净身出户设计让我负债累累，还害死我爸妈吃绝户，只是我没有证据。现在，我想和你联手，我只要女儿的抚养权，至于钱，都给你。我摇摇头，看着窗外内心平静。原先或许我只想让白蓉被抛弃痛不欲生，让沈志华声名狼藉，失去女儿。可我想到我的孩子还那么小，就被剥夺了生命，我无法压下心头的怨恨。沈志华有钱有地位，他不会被关太久的。能让我儿子泉下有知，能早日投胎的办法，就是让他去陪我儿子，给儿子道歉！慕瑶明显也察觉到我的想法，她有些焦急，你不要冲动，这样不值得！我看向面前的女人，她和沈志华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不想和这样的人合作。我只是淡漠的开口：他死了，你就轻而易举拿到了女儿抚养权，还能用女儿的名义拿回属于你的财产不是吗？慕瑶认真思考，没有再劝我。我离开咖啡厅，回到了家里。7白蓉像是等了很久，桌上的菜已经凝固，她整个人面容憔悴。一看到我立马站起来跑到我身边，你回来了，我给你做了饭菜，我再去热热。我躲避她的碰触。不用了，菜可以热，什么都可以挽救。唯独人心，变了就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白蓉，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装傻没用。白蓉从来没下过厨，她的手指贴着创口贴，应该是切菜的时候伤到了。我坐下来，整个人疲惫的陷进沙发，将包里的离婚协议扔在桌上。签了吧，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白蓉面色惨白，她撕碎离婚协议，哭着嘶吼。不，我不要离婚，赵逸，为什么就不能再原谅我一次？我没有背叛过你，我只是被欺骗了，做错了一件事，可我知道后悔了啊！我冷漠的抬起头看向她。所以呢？所以我就要原谅你，所以孩子就应该死？白蓉，你好大的脸啊！白蓉被我说的无力反驳，她瘫坐在地，整个人都陷入痛苦。我看向她，俯身上前。你知道吗？沈志华要出狱了，他家里已经找了和他门当户对的对象结婚。你算什么？你就像一个笑话，我不要你了，他也不要你了。白蓉瞪大了眼睛，不会的，他明明答应过我……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我替她说：他是不是说要娶你，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可你现在是什么，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在他眼里，就像一条狗。扔掉就扔掉，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白蓉疯狂的砸碎桌上的东西，发泄完怒火后，又无力的倒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神，萎靡不振。我只觉得可笑，看看，曾经还算相敬如宾的夫妻，如今把对方都快逼成了精神病。而始作俑者，依旧逍遥自在，做他高高在上的上等人。你说，我怎么甘心？接下来的日子，白蓉总是想讨好我，我却各种冷言冷语，不断用孩子刺激她。我将孩子的脐带血做成了玉，随身携带，还在家里点香，日日为他祈祷。白蓉已经变得神经衰弱，她每晚都会做噩梦。她想寻求我的安慰，可我只是冰冷的吐出一个字，滚。这种高强度精神压力下，白蓉又想到沈志华，她不断的给沈志华打电话。那边都是已关机，白蓉绷不住情绪将手机扔在地上，疯狂的扯着头发。她看见我，求助的抱着我。赵逸，我感觉我快疯了，我每天晚上都梦见儿子浑身是血的喊我妈妈。沈志华那个杀人凶手，凭什么他一脚踢开我，还能过着幸福的人生，我好恨，我好恨！我垂下眼眸，眼底情绪翻涌，声音带着蛊惑。所以呢，你要杀了他吗？替我们的儿子报仇，我和孩子就都会原谅你。白蓉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恨意和疯狂，她留下一行清泪。你真的会原谅我吗？我点头。我抱着白蓉坐在阳台，这是长久以来，我们难得的一次安宁。后来我睡着了，醒来后已经不见白蓉的身影。我独自坐在不开灯的客厅，自顾自的给自己倒水，曾经温馨的家变得像空架子的牢笼。将我们的灵魂牢牢束缚，不得解脱。我的手机震动，是白蓉发的短信。赵逸，沈志华已经死了，我给儿子报了仇。我不祈求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能够做一点点补偿。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了你这个大哥哥。后来我老是缠着你，像一条小尾巴。阿逸，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可你太耀眼了，我太平庸，我追不上你了。沈志华的出现，像是给了我一个逃避放松的借口。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想明白，我爱你，但是，我的爱不纯粹。我的爱是因为你对我一如既往的好，对我那么温柔。说到底，我就是把你当做我的退路。但阿逸，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真的爱上你了。床头柜的药扔了吧，这条短信我会删除，睡一觉。明天醒来，你的生活一切如常，只是没有了我，你会更快乐。我麻木的读完，原来她知道我一直在给她下药。一些精神紊乱的药，让她变的精神障碍，变得无法自控。然后，打造出我最称手的复仇工具。我走向床头柜，里面放着的几盒药片，旁边有一个白色小瓶子。这里面，是我为自己准备的。等到沈志华死了，白蓉也被抓进监狱，我也彻底了却了所有心事。这个世上，我没有任何再牵挂的东西。我紧紧握住手中的玉，仿佛能感受到一丝滚烫气息。我将一瓶药倒进嘴里，躺在床上，将玉放在胸前。儿子，爸爸来找你了。可很快，我尝到了嘴里的甜味。我全吐出来，才发现我的药都被换成了糖果。五颜六色的糖果散落一地，我的眼泪不要命的掉下来。想到白蓉，我哭的撕心裂肺，不停的捶打地面。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我枯坐了一夜，后来，我去了警局自首。我与白蓉遥遥对视，她视线下移看到我双手的手铐，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露出一抹哀伤的笑容，窗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我这才发现，她已经多了很多白发。这样温柔的眼神，我很久没有感受到了。我自嘲一笑，直到今天，我才感受到她对我的零星爱意。可一切，都晚了。我没有再抬头，走进阴影，接受属于我的审判。如果能重来，我希望，我们相忘于人海。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