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一愣。 "何叔" 只见老何挥舞着一根木棍,追着那头狼的身上打着。 那头断腿之狼,自知不是两人的对手。 瘸着腿在院中疾走,想要找路逃走,但张宝设置的那个洞口,横着木板,进来容易,出去却是麻烦点。 张宝见状,松了口气,起身来到之前那头狼的面前。 那头狼已经快没气了,看见张宝过来。 还一个劲的在地下挣扎着。 张宝踩住狼身,用力把菜刀抽出来。 又狠狠的劈了几刀,一直没有动静了,这才拿着刀,堵住断腿之狼的去路。 一棍一刀。 不消片刻。 那头狼也趴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看到两头狼都解决了。 张宝感到一阵脱力。 直接蹲在了地上。 从来都没有感觉这么累过。 这种疲乏,不仅仅是身体的,更是精神方面的。 就仿佛是被抽空了一样。 浑身上下也都疼了起来。 "相公!" 苏小月从门缝当中看见院中的情况,连忙拉开桌子跑了出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张宝一身的惨样,立刻心疼的哭了起来。 此时的张宝,看起来确实很是可怕。 身前身后的衣服,全部被狼爪给撕开。 棉衣已经一缕一缕的,里面的棉絮都翻了出来。 不过好在之前,张宝在前胸和后背,各藏了一块木板。 这才没有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不过张宝的两条胳膊,却已经鲜血淋漓了。 更加上之前,张宝把手伸进狼嘴里面去,拽着舌头的时候,被狼牙划出了一道口子。 最是扎眼! 而且之前挥拳打狼的时候,不少拳头打在地面上。 当时还没有什么感觉。 现在一切结束。 张宝才发现手上早就已经皮开肉绽了。 骨头跟裂开了一样。 胳膊上也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让张宝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苏小月在一边不知所措的捧着张宝的胳膊,一个劲的哭着。 慌乱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不是松懈的时候,今天晚上这么大的动静,村子里面的人,一定会听见。" "说不定都以为我们被狼咬死了,我们就算是瞒着也瞒不住。" "不妨趁着这个机会,把之前的人都归拢起来。" "人在一起,或许活下去的机会还能大一些。" "这次的狼肉,正好是作为引子。" "何叔,之前的佃户剩下多少,你心里有没有数" 张宝转头对着老何问道。 既然老何自己回来了,就没有必要去问理由。 人能回来。 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徒劳一问,只会让老何难堪。 "嗯……" "有数!" 老何在一边一愣。 正在心里面盘算着如何解释自己回来,却发现张宝竟然丝毫没有搭理。 而且眼前的张宝,竟然真的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刚才不仅自己缠斗两头狼,竟然在战斗完之后,还能如此镇定的安排着。 难道说,真的变了 今天,在收到苏小月送过来的东西之后。 老何也决定暂时留了下来。 到了晚上,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 就算是张宝的行为,早就让人绝望了,但毕竟还有小月那个可怜的丫头在。 老何按捺不住。 就拎着棍子来了。 却没想到。 竟然正好赶上张宝和狼缠斗在一起。 老何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冲了上去。 现在看着张宝鲜血淋漓的手臂,早已经震惊得不行。 这还是之前那个傻了吧唧的少爷 这还是之前那个胆小如鼠、自私自利的少爷 眼前的张宝,浑身不自然的抽搐着,这是剧疼之下,才会有的反应。 但张宝竟然咬着牙,一声不吭。 看得老何都倒抽凉气。 老何也收起了心思,接着张宝的话说了起来。 "之前,老爷还在的时候,村里面大半都是我们的佃户,但是老爷死了以后,又加上现在这样的年景,众人自然也都顾不上。" "但是之前的租契都是五年,现在才是第二年,应该可以重新召集起来!" "估计留下来的还能有个二十来户。" 老何盘算着说道。 "小月,租契还在不在" "小月" 张宝对着苏小月问道。 但此时的苏小月,正一个劲的用衣角给张宝擦着胳膊上的血,低着头抽噎着,什么也听不见。 "小月!" "之前的租契还在不在" 张宝把胳膊抽了回来。 苏小月这才反应了过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跑到一边的墙上。 抠下来一大块石头,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木盒子。 "都在这里,还有一些地契什么的。" 苏小月放下之后。 继续抱着张宝的胳膊,擦拭着血。 张宝抽了抽,苏小月紧紧的抱着不撒开,张宝无奈,也只能顺了她。 "何叔,你辛苦一下,等到天亮之后,把之前还留下的佃户,全部给我叫过来。" "告诉他们,到我这里来吃肉!" 张宝转头对着老何说道。 听着张宝的话。 老何浑身一颤! 不知道为何,此时在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身上。 竟然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霸气! 让老何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这下算是彻底的相信了。 要是少爷能够一直这样。 那么张家就还有救! 老爷也能瞑目! "是,少爷!" "天亮以后我就去!" 老何在这一刻,也瞬间回到了自己管家的位置。 "嗯……" "少爷,我……" 老何欲言又止。 "没事,回来就好!" "刚才受伤了吗" "小月,去帮我把酒拿过来。" 张宝挥了挥手,对着苏小月吩咐道。 "受伤" "没有!" "今天晚上那头畜生断了腿,而且似乎是吓破了胆,并没有撕咬!" 老何一边说着,一边有些敬佩的看着眼前的少爷。 竟然想到能借助棺材做陷阱,废了一条狼腿,当真是出乎老何的意料。 正说着。 苏小月已经把剩下的那坛酒拿了过来。 张宝启开泥封,直接仰头灌了下去。 虽然入口酸涩,但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从舌头一直蔓延到胃里面。 倒是压制了不少的痛楚。 张宝把酒坛递给了老何,老何也仰头灌了一口。 "来!" "淋到我胳膊上,这样或许能管用!" 张宝把残破的棉衣塞进了嘴里面。 对着老何说道。 老何浑身一颤。 他之前可是被淋过酒的。 那种钻心的疼痛,他自然是非常清楚的! 当时。 还以为是张宝用酒捉弄自己。 但是现在看来。 难道真的有作用 但老何拿着酒坛,迟疑着不敢。 "快点!" "这么墨迹!" 张宝咬着牙催促道。 他自然也知道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但是没办法! 如果什么都不做,只能全靠运气了,很有可能感染。 如果做了,或许还能有点作用! 张宝也知道,这样的作用,可能是微乎其微。 但张宝永远不会把主动权交给别人,就算是命运也不行! 老何看着张宝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 少爷能如此,自己怎么反倒胆怯起来! 老何不再犹豫,直接把酒淋在了张宝的两条胳膊上。 "唔!!!" "啊——!" 张宝死死的咬着棉衣,一脸的狰狞,眼珠都要凸出来。 一股剧痛从双臂传了过来。 紧接着张宝眼前一黑。 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