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鸢呢?”门口,贺瑾舟沉着脸往里扫了一眼,冷声问。他目光锐利,想一眼搜寻到程知鸢的身影。只可惜,玄关一扇极其雅致刺绣的屏风完全搞住了他的视线。“呦,今天早上吹的是什么风呀,居然把贺大总裁给吹来了。”贺瑾舟话落,不等保姆回答,裴言澈阴阳怪调的声音响起。下一秒,他从屏风后钻了出来,冷漠的脸上全是讥诮。贺瑾舟的脸色不可抑制的更沉了。“这风刮的可不小啊!”裴言澈来到玄关,迎上贺瑾舟刀子般的目光,又笑眯眯说。“裴总,我们是来找程小姐的,请叫程小姐出来。”姜媚见自己老板被这么阴阳,很不爽,挺胸站了出来。裴言澈原本还笑眯眯的,听到姜媚嘴里吐出“程小姐”三个字,脸瞬间就垮了。他嘴角一抽,冷笑道,“你算哪只鸡,哦,不,你算哪根葱,敢叫我做事?”“裴总,程小姐她偷。。。。。。”“姜媚!”姜媚被羞辱,气的不行,正想羞辱回去,被贺瑾舟厉声打断。“偷?!”裴言澈精准的捕捉到姜媚吐出来的最后一个字,脸色顿时阴沉到可怕,凌厉似刀锋般的目光扫向姜媚,“谁偷?有胆你再说一遍。”姜媚是不怕裴言澈的。裴言澈虽然是悦美集团的老板,可小小一个悦美集团,怎么可能跟作为江洲龙头集团的贺氏想提并论。但她怕贺瑾舟呀。她看了贺瑾舟一眼,默默闭嘴,不敢再多说。“这是裴总的公寓?”贺瑾舟忽然牛头不对马嘴问。“是或者不是,跟贺总有关系?”裴言澈一扬眉,双手环胸往一旁的玄关柜上一靠,懒懒道,“贺总有什么事,直说,毕竟我也挺忙的。”餐厅里,程知鸢继续坐在餐桌前,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不过,几个人的话她倒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姜媚说她偷。她挺好奇,她偷了什么?以至于贺瑾舟要亲自上门问罪。“如果程知鸢在的话,麻烦裴总叫她出来。”贺瑾舟态度还算客气。如今的悦美集团跟贺氏确实是差的很远,可悦美才成立几年,贺氏又成立了多少年?悦美五年,而贺氏则超过百年。仅仅成立五年的时间,悦美集团已经估值超百亿,假以时日,悦美集团定然不会逊色于贺氏。“鸢鸢不在。”裴言澈回答的相当干脆,“贺总可以走啦。”“是么?”贺瑾舟低沉的声线徒然森冷下去,脸上也瞬间结出一层冰,“既然裴总这么不待见,那我只好得罪了。”话落,他抬脚往里走。“贺总。”裴言澈伸手去拦。贺瑾舟力气大的惊人,一把甩开他挡到自己面前的手,箭步进了屋。姜媚不屑地看裴言澈一眼,大步跟着进去。贺瑾舟越过刺绣的屏风往里走了几米,一侧便是餐厅的位置。程知鸢仍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动过。在贺瑾舟的目光朝她投过来的那一瞬,她冲他嫣然一笑。贺瑾舟看着坐在餐桌前,巧笑嫣然,姿态格外放松的女人,居然有一瞬的怔忡。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居然觉得,此刻的程知鸢比在家里时还要闲适,放松。她脸上虽然没有多少血色,可是眼底的自信明媚,却藏都藏不住,那么耀眼,迷人。不过,看到餐桌上面对面用过的两套餐具,贺瑾舟的脸色,也更加冷了一个度。显然,刚刚开门之前,程知鸢和裴言澈正在享受美味的早餐。两个人一大早在一起吃早餐说明什么?说明两个人已经同居了,而且很大可能,睡在一张床上。那么程知鸢肚子里的孩子。。。。。。不可遏制的,贺瑾舟浑身戾气开始翻滚,从深邃眉眼里浓浓溢了出来。程知鸢似是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情绪变化,她扫一眼跟了进来的姜媚,眉梢轻轻一挑,“姜秘书说,我偷?我挺好奇,我到底是偷了什么,要亲自劳贺总大驾。”裴言澈也大步进来。他进了餐厅走到程知鸢的身边,拉开离她最近的一张餐椅坐下,看着她道,“鸢鸢,别听她放屁,我现在叫保安上来。”“不用,师哥,我想贺总也不会是来闹事的。”程知鸢冲着裴言澈微微一笑,又看向贺瑾舟,问,“是吧,贺总?”她落在贺瑾舟身上的目光轻飘飘的,语气更是轻轻慢慢,又微微上挑,带着讽刺的味道。“程小姐,你不是很清高,什么也不要嘛,为什么走的时候要带走老板之前给你买的首饰,还有老板的一对星空袖扣?”不等贺瑾舟开口,姜媚像是贺瑾舟的代言人一样,替他质问起程知鸢来。“首饰、袖扣,我偷的?”程知鸢没看姜媚,只一瞬不瞬地看着贺瑾舟问。裴言澈看她一眼,明白她的意思,一时没说话,也和她一起看向贺瑾舟,等贺瑾舟的答案。如果贺瑾舟敢答“是”,那真是。。。。。。宇宙第一贱男都非他莫属。“程小姐,难道不是你偷的吗?”姜媚看贺瑾舟一眼,见贺瑾舟面色冰封,紧绷着下颚线条盯着程知鸢不说话,就又壮着胆子替贺瑾舟发言。她冷笑一声,十二分不屑道,“走的时候,你还装模作样把老板给你买的衣服给换了下来,没想到你还是不甘心,带走了不该属于你的东西。”裴言澈听着姜媚的话,恼火的直咬牙。但凡他不是个男的,他这会儿都冲上去已经撕烂了姜媚的嘴。好好好,这个姜媚,他裴言澈记住了,但凡让他找到机会,他一定弄死她。他气的咬牙切齿,可程知鸢却是面色丝毫不改,并且,一眼都没有多看姜媚。姜媚对她的敌意,她刚跟贺瑾舟结婚那会儿就看出来了。忍了快三年,现在她终于将不再是贺太太了,姜媚还不得好好踩踩她。说句大实话,如果不是她现在跟贺瑾舟还没有正式离婚,姜媚得将她往死里踩。她不在乎姜媚现在怎么踩她污蔑她,她唯一在乎的,是贺瑾舟的态度。如果贺瑾舟说她偷了,那好,她就偷了。他如果他说她没偷。。。。。。但又怎么可能,他要是觉得她没偷,又怎么会带着姜媚上门。“呵!”见贺瑾舟迟迟不给答案,程知鸢就知道他是怎么想了。她低低一声自嘲的冷笑,敛下双眸,将眼里所有的苦涩与疼痛尽数都藏了起来,对贺瑾舟淡淡道,“贺总,东西现在不在我身上,明天,明天还给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