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城东戏班子看到花旦阿春比武招亲,那些男的油头肥耳,都没入她的眼。”“我去抢了绣球,帮她解围,她就送了个香囊给我。”听着他亲昵称那花旦为阿春,我微微攥紧了手心。花旦阿春本名洛少春,是前侯府之女,也是沈向恒的小青梅。因为家道中落流落戏班,两人才断了缘分。“若不是圣上赐婚,我定要为阿春守身如玉!”从旁人口中得知沈向恒说过的这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这三个月里我浑浑噩噩。痛苦这些年自己对他的付出,以为能焐热他冰冷的性子。没想到他的心不是捂不热,而是从始至终都只为另一个女人而炽热跳动。对我彬彬有礼,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不知是因为自己决定要离开,亦或是真的放下了这段感情。回想起这些,我并没有心痛的感觉,只有心如止水。迎上他的视线,我淡然一笑:“助人为乐,挺好的。”我的平静,让沈向恒眸底情绪涌过一缕复杂。顿了片刻,他再度开口:“我既接了绣球,还是要给她一个交代,带进府让她做个妾室,你意下如何?”我看着他,倏地想起成婚前他曾给过我的承诺。“琼瑾,圣上赐婚让我娶你,往后我定不会带其他女子进府。”这话轻飘飘的,果真风一吹就散了。沈向恒眸色一顿,似是没料到我会如此大度。他诧然道:“你之前不是死活不同意府中进女子吗?。”我在心底无声冷笑,当年分明是他许下誓言,怎么成了我的霸道行径?既然他记成是自己所言,那就当做如此吧。我顺着他的话回应:“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想通了。”因为,我要回天上去做我的逍遥神仙了。沈向恒看向我的眼中,多了几分感激之意:“你能理解,我很欣慰。”他走到床边坐下,顺势就要将我拉至怀中。他的主动,让我感到意外。成婚三载,他一直性子冷冰,在房事上也心不在焉草草了事,从来都没给过我快乐。而今能将心上人迎回府,他倒是便得炽热了。我偏过头,下意识推开他:“今夜,小公爷还是去偏榻吧,我来葵水了。”沈向恒眉心一蹙,猛然起身。“你不早说!真是晦气!”话落,他大步往外走。我扯了扯嘴角,只觉可笑。在他看来,葵水对男人而言,是污秽之物。但女子来葵水如日升月落,是理所应当之事,何来晦气?而且,他沈向恒但凡长点心,也该记得初一那天——他来摇华院,我来葵水腹痛难忍,他还命人请了府医来看我,亲自喂了我姜糖水……女子葵水一月一回,我初一才来,怎么十五还会来?与洛少春有关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但与自己有关的,他却忘东忘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