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让我遍体生寒。回想那段日子和他……我咽了下口水的掩饰自己的慌乱,不敢回头,不敢看他。“怎么可能。”接下来顾少安竟然转身就走了。我如负释重,缓了一会,推门进入病房。季司川在尝试起身,他眼底笼罩着一层焦急。回想起那天,我觉的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他像一束光一样的出现,朝我伸出手,拉着我从地狱来到了天堂。我黑暗的世界也在那刻被他照亮。“别扯到伤口。”我大步走到床边,伸手要去扶他的手臂。季司川这才没有动,他的视线定格在我脸上,眼底充斥着很多情绪。我要扶他的手停在半空。我手与他肩膀的距离,像是一条巨大的,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最终也缩回手,说道:“顾少来了又走了。”无法阻拦和顾少安有见面的可能,我能做的,就是不认识他。季司川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赶紧躺下吧。”我犹豫了几秒,又看了他一眼:“你不能坐,医生说要躺几天,等伤口愈合。”季司川还是不说话,我讪讪的转了个身,内心挣扎,他是躺不下了,要不要还是去他扶一下?可是,我和他的关系,还是不要过多的靠近。我怕越靠近,我越不舍得。最后,我坐到陪护床上,人一躺,被子一盖,睡觉吧。可脑中却总是浮现当年那个黑暗的地方,我的痛苦,我的绝望,我的生不如死。这一晚,我半睡半醒,凌晨护士查房,我就起了,穿好衣服下楼,到医院的花园里跑步。跑了步回到病房时,季司川醒了。他还有点睡意朦胧,正伸手揉眼睛。清晨的幽光洒在他俊朗的脸上,画面养眼的让人沦陷。我突然就站定了脚步,不敢往前。“你去跑步了?”季司川朝我看来,道了句。我点头,这才迈开脚往病房里走。“你早餐想吃什么,我给管家那边说。”“你想吃什么?”季司川问我。我赶紧说:“不用了,我一会去门口买个包子豆浆就行。”对于和他一起吃早餐,我已经不再期待了。季爷爷不喜欢我,连同对季爷爷忠心耿耿的管家也不喜欢我。我没必要没事找事。季司川却像是一眼看穿我的心思,道:“我一个人就算了,也不想吃。”我愣了,他想跟我一起吃早餐?见我没回答,季司川的表情淡了些:“让管家别送了。”我有些无力的看着这样的季司川。季司川看我还不说话,又道:“刚刚,乔然给我发信息了,说给你道个歉,她没想插入我们的婚姻,上次的不愉快,希望你别往心里去。她不会来找我了,生病的事也不用我操心。”我沉默的看着他,最后语气郑重了些的道:“季司川,我们已经办了离婚申请了,和离了婚没什么区别。我不需要你朋友的道歉,也不需要她的道歉。”季司川一愣。“你的朋友们依旧打心底看不起我,乔小姐也一样,这样的被人强制的道歉有什么意思?”“我们要离婚了,我以后也和他们再无交集。”“这次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我们之间,就这样到此为止吧。”季司川还有些怔,他觉的我以前那么乖巧听他的话,怎么如今他对我好了,我却咄咄逼他。他眉心紧皱,张嘴要说话。被推门而入的声音打断。“微微,我给你送早餐来了。”院长妈妈提着大大的保温壶进来。她走到我面前,给我打开保温壶,像是没看到季司川似的,边对我道着:“我给你包了馄饨,蒸了饺子,还烙了韭菜饼。孤儿院那里今天早上有检查,我马上得走了。”我想这正好是个机会,赶紧对季司川道:“这些给你吃吧,我送院长妈妈回去。”季司川看向院长妈妈,眼底似乎掠过一丝委屈,他忍不住的道:“院长妈妈。”院长妈妈好像这会才反应过来,扭头看他,扬起一丝寡淡的笑意,有些疏离的道:“季先生,您应该有专门的人送早餐吧。”季司川难得尴尬,也没生气,而是道:“是有,但没有院长妈妈做的好吃。”我是真的怕季司川生气,拉了下院长妈妈,示意她走了。然后院长妈妈脸上闪现出不悦,她盯着季司川,直白道:“季先生可从来没吃过我做的饭菜,怎么知道我做的好吃?七年时间,微微从我这里学了上千道菜,就为了做给你吃,等你回家吃个饭,可你呢,吃过一次吗?”我呆呆的站在那里。我难受的不是那七年给季司川做饭菜的日日夜夜。而是,无论我怎么做,他心里根本不会有我。我拉住院长妈妈的手:“我们走吧,我饿了。”而季司川眉头蹙的很深,像是动怒了,又像是茫然,张嘴想解释,最后又缄默。“走,离的他越远才会越好。”院长妈妈一点都不客气道。以前她对季司川殷勤又讨好。就是希望季司川对我好。现在我们要离婚了,她也没必要对他和气了。“一个月后我给你办个相亲会,咱们都城优秀的男儿多的是。”“不行!”季司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气。“那也是我们离婚之后事,到时候……”他顿了一下。就像他眼里,我就是那个追着他,满心满眼只有他,我怎么能跟别的男人有交集。他又压制住眼底的怒气,道着:“如果真相到了喜欢的,我会祝福的……”“不用办了。”我道,见院长妈妈拉不走,季司川又开始动怒,我开口道。季司川怔怔的盯着我。院长妈妈有些恨铁不成钢。我看着季司川,声音平静且清晰:“我从小有个喜欢的哥哥。”季司川呆住,先是皱眉,眼神里满是困惑不解,毕竟我一直缠着他,爱惨了他,随后,他有些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道:“林微微,你喜欢我之前,还有个从小喜欢的哥哥?”“这很不可思议吗?”我语气平静,“你有白月光乔小姐,应该明白我的心情啊。”季司川像是被惊到了,想要从病床上坐起身,边道:“不可能,你都没有和我说过。”这话说的,像是他多了解我一样。我苦笑道:“我跟你说过很多事,但你从来都不屑听,现在,我们要离婚了,我祝福你和乔小姐以后的旧情复燃,我也可以去找我从小喜欢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