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后台,寒娇娇拦住了寒酥的去路。“背的挺好,就是太没感情了,寒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委屈。”寒酥肩背上的疼痛还在丝丝缕缕的往骨头里渗。但她站在寒娇娇面前,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眼神清朗坚韧:“滚开。”寒娇娇一改在寒家夫妇面前楚楚可怜的姿态,眼尾飞扬,眼神刻薄:“可以啊,都这个时候了,还端着大小姐的架子。”“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别忘了,你还替我签了一个恋综要拍呢。”寒酥这才想起来。寒娇娇刚回来时跟寒家夫妇诉苦,说前面为了报答某个导演的恩情签了一个恋综,但是最近太累了,想让寒酥替她。在寒娇娇回来之前,寒父本来答应寒酥让她去自家公司实习。但寒娇娇回来,寒父就扭转了这个念头,正愁找不到借口,便让寒母哄骗寒酥签了合同。“接下来的三个月,你会被困在剧组,被剧组所有人和全国观众谩骂唾弃,好好享受吧,这都是你勾引亦行哥应得的报应。”寒娇娇咬牙切齿的说完,扬长而去。寒酥垂眸嘲弄一笑。不愧是小小年纪就当上影后的人精。原来从寒娇娇回到寒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算计她了。“那个综艺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你现在名声本来就不好,长时间暴露在镜头面前,在加上综艺里面不乏寒娇娇的人给你使绊子,你的日子不会好过。”江亦行不知何时出现在寒酥身后,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背:“还疼吗?”寒酥避开他的手掌,明亮的眸子里带着晦涩:“这不就是江总想看到的。”江亦行失望的摇摇头:“酥酥,你到现在还看不清么?没有我,你以后的路寸步难行,你以为江枭把你睡了会对你有半点内疚和怜惜吗?你不过是他用来激怒和恶心我的工具。”寒酥不否认有这种可能,但她从不会用往日犯过的错内耗:“又如何呢?”“冥顽不灵。”江亦行眼神冷下来,沉声道:“我看你能坚持多久。”综艺上的耻辱也许寒酥能扛得住。可她的原生家庭……会彻底将她粉碎。现在寒酥的嘴有多硬,到时候来求他的时候就会哭的有多惨。*寒酥在北城下了游轮。她站在熙熙攘攘的码头上,被阳光刺的有点睁不开眼。蓦地,有人从她身后将她的肩膀狠狠撞开,原本快要消失的剧痛再次席卷而来。“不长眼啊,杵在这里干什么!”尖锐刻薄的女声带着与生俱来的盛气凌人。寒酥站稳后抬头望去,发现是身后跟着三四名保镖的林家二女儿林芊芊。“不好意思,我可能跟林小姐的人体构造不太一样,眼睛长在脸上,不在屁股上。”寒酥道。林芊芊眉头紧蹙,前奏都没有,抡起胳膊就一巴掌朝寒酥甩过去:“贱人,你也配这么跟我说话!”寒酥抬手握住近在眼前的纤细手腕,眼神倏冷:“我是不是贱人有待考究,林小姐在学校的那些破事可没捂严实,属实烂人一枚,确定要让我在这里说吗?”林芊芊对上寒酥倨傲冰冷的眼神,心脏像被人扼住,慌乱一瞬。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寒酥早已今非昔比,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是。更何况,她今日之举也是真正的寒大小姐暗示。她在林家最不受宠,急需给寒家大小姐一个投名状,让她帮衬!“你们都是木头吗!没听到这贱人胡言乱语,还不给我撕……”林芊芊扭头看向身后保镖,话说到一半,不知道看到什么,顿时身子一僵停住了话头。寒酥察觉异常,抬头望去,便见江枭正带着几个世家的纨绔子弟风风火火的往这边走来。所经之处,认识的不认识的路人都避开三米远。寒酥想到她离开江枭房间时,江枭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没心思跟林芊芊再多纠缠,扭头就走。林芊芊见寒酥要跑,刚张开嘴,就听到身后江枭玩味又掷地有声的命令。“寒酥,给我站那!”林芊芊给身后保镖使了个眼色,带着人腾出路,见江枭面色不善,心中窃喜。寒酥这贱人,当初还是寒家大小姐的时候别提多倨傲嚣张。听说没少惹这位活阎王,奈何寒江两家的关系,江枭都忍了。现在……江枭玩弄她就像玩弄一条狗。寒酥想假装没有听到江枭的话,但又怕这个疯批会追上来直接给她一脚撂倒。他可不是江亦行,在里在外都没要过脸,顾过面。寒酥深吸一口气,无奈顿住脚步。江枭冲停在不远处的劳斯莱斯Sweptail做了个手势,对身边人道:“你们先撤。”一号花花公子盯着江枭扬长而去的背影,啧啧道:“江大少爷这是终于等到机会,跟咱们寒大小姐新仇旧恨一起算了?”二号见江枭朝他们回头,拉着一号拔腿就跑:“别惹他。”车子和江枭同时抵达寒酥身侧。江枭拉开车门,对寒酥抬了抬下巴:“上车。”“我有人接。”寒酥一脸真诚:“江大少爷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你昨天晚上……”江枭字正腔圆,声音洪亮。“上车吧还是。”寒酥咬牙打断了他的话,一头钻进了车里。江枭眉心微动,笑意在唇角绽放,紧跟着上了车。“我以为刚才那巴掌会落在林老二的脸上。”“她人太多,打不过。”寒酥实话实说。江枭笑意更浓:“怕什么,我不是在。”寒酥抬眸,沉沉的望着他:“江枭,你不会觉得你现在很幽默吧?你跟林芊芊对我而言,本质上没什么不同,她是为了当寒娇娇的狗而表忠心,而你,不是为了恶心江亦行就是为了戏弄我。”“当然,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昨天确实是我的锅。”寒酥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冷静、理智的人。直到酒精吞噬理智,放大她心中对这十几年感情的不甘。在看到江亦行和寒娇娇的亲昵举动时,她愤怒、难过、甚至绝望寒心到产生报复心。人性的劣根性被激发,放大,直至不计后果的沉沦。可现在她醒了,彻底醒了。“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形象。”江枭的笑意不露声色地敛起,眼中的光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晦涩不明。“无妨,既然寒大小姐也说了是你的错,那挨打要立正的道理,自当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