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挺高兴的,她想给霍继成打电话,说她先回去了,不是她不想去,是被拦住了去不了。姜宁把电话按出去。“对不起,您的电话已欠费,请您续交话费。”姜宁一愣,怪不得霍继成不直接联系她,她手机欠费了。手机用得久了,有点漏音,电话里的声被站在对面的人听见了,男人挺不屑地撇了下嘴。姜宁问:“我不能进么?”说完,她又看似迫切地补充了一句:“是霍总让我来的。”听到姜宁连电话费都交不起,大堂经理也懒得装了:“霍总?”“呵,就你?”“我不管你是来要钱,还是回来收拾行李的,你没干够一个月,工资就别想了,还有你那些破烂,早就给你扔出去了。”姜宁心里乐开了花。“哦,那行吧。”姜宁一转身就把录音钮关了,这都录下来了,要是到时候霍继成追究,她也是努力过了,进不去跟她没关系。姜宁从酒店出来,上了车,王叔是霍家多少年的老司机了,还能跟姜宁说上句话:“小姐,这么快?”姜宁说:“酒店不让进。”“……那您跟先生说过了么?”“手机欠费了。”车子半晌没动,王叔把自己手机掏出来,按出去个号码后递给姜宁:“您还是跟先生说一声吧。”电话接通的时候,姜宁头都要裂开了。霍继成淡淡地问“怎么了?”“遇到点麻烦,酒店进不去,要不然,我就先回去?”霍继成说:“我找人去接你。”挂断电话,姜宁把手机重重撂在王叔手里。姜宁重新站在酒店门口的时候,那个大堂经理脸都黑了,他一招手,就站出来两个保安,一左一右,门神似的把姜宁挡住了。大堂经理骂:“给脸不要脸。”这种程度的侮辱,姜宁没当回事。在精神病医院那会儿,多下贱的话她都听过,多恶心的事都她经历过。她是关在疯子堆里的正常人,怎么活下去,活成什么样,一般人是想不到的。但是,在被揪住领子的时候,姜宁还是抖了一下,强暴力留下的阴影让她心脏剧烈跳动。要被推到台阶底下的时候,姜宁听到大老远传来一声怒喝:“你们在干什么!”姜宁抬头,看到张熟脸,这个人她有印象,好像是叫陈涛。好像是从霍继成刚开始接管霍家,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一个人,也算是他的心腹。大堂经理看到出来的人,腰一下子弯下去:“陈总经理,有人来闹事,您放心,正要解决呢。”陈涛快步走过来,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到了姜宁跟前,说:“姜宁姐,您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姜宁笑了笑:“我也不知道陈经理管理的地方,不说一声就进不来啊。”陈涛的脸白了一下。“姜宁姐,是我办事不周到。”姜宁进去前,又想起来点别的:“对了,我还听说,咱们酒店不干满一个月,就不发工资呢。好像不符合劳动法吧?”“对不起姜宁姐,这事我会弄清楚。”姜宁进去了,陈涛才松了口气。姜宁跟了霍继成那么多年,就算只是个没名分的二奶,也不好得罪。大堂经理还在那傻着。“陈经理,您是不是认错人了,这就是咱们这一个清洁工。”陈涛回过头,眼神锐利地看着他:“你是谁提拔上来的蠢货。”看来酒店管理层确实要好好查一查了。一个连森澳酒店几张仅有的黑金卡vip的脸都记不住的东西,怎么爬到大堂经理这个位置上的。……姜宁进去的时候有点晚,宴会已经开场了。她拿了块蛋,转了两圈,才在这个方正的宴会场上找了个不怎么起眼的角落。姜宁刚蹲下,旁边就有了脚步,她本来想说她先来的,结果一抬头,眼睛一亮,眼神都移不开了。站在旁边的男人很帅,很直观的那种帅气,就跟一根针似的,能从眼里扎进心里。姜宁舔了下嘴角的奶油,往旁边移了移。男人很自然地就站在那了。两个人在一个角落里不说话也挺尴尬,姜宁说:“你不喜欢参加宴会?”男人说:“我不喜欢办宴会的人。”姜宁来了兴趣:“我也是。”她也是来了这才知道,今天办的是周婕的生日宴。今天未必是霍继成想让她来,她跟周婕见面,保不住发生什么。他懒得给自己找这种麻烦,应该是周婕知道她出来了,想宣示主权。统一了战线,男人才低头看了她一眼,他个子很高,勾起嘴角笑起的时候,帅的有点邪乎劲,他对姜宁说:“你很有眼光。”说完,男人的眼神她胸口扫了一下。姜宁一低头,才发领口刚才被扯掉了一颗扣子,大片白肉敞着,从上而下的角度,能把这件普通裙子看出低胸装。她赶紧站起来,遮掩了下胸口。男人似笑非笑:“身材也不错。”姜宁很不好意思。她的身材确实很好,不然霍继成也不能在她身上腻了这么多年,只是平时人们都碍着霍继成的脸,没人敢说。宴会正式开始了,大灯灭了,束光起来,打在台子上,姜宁在的这种犄角旮旯,就有点过于暗了,两人站在这,就有点隐隐的暧昧感。姜宁要走出去,男人说:“一会灯光就又起来了。”话音刚落,顶光又起来了。霍继成和周婕一起站在台上,姜宁继续在那缩着。男人问:“你和他有过节?”姜宁看着台子上的周婕,现代医学飞速发展,最后,那一刀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姜宁说:“不光是过节,你呢?”“我就是看不起这个人。”姜宁愣了愣。周婕的怎么招惹了这个人,才从一个男的嘴里落下这种评价。她犹豫了会儿,问:“你是她前男友么?”她早就听说,周婕长得虽然一般,身边却不乏追求者,男人喜欢她身上那股温柔劲。这话一落,姜宁很清楚的看到男人瞳孔一颤。他回过头,问:“你说什么?”“你是周婕前男友么?”男人眼睛里什么东西散了,又化成了什么更难说的东西。他问:“你知道我是谁么?”姜宁摇头:“不知道。”男人眼睛微微眯起,露齿一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周以年,周婕的堂弟。”